又到吃粽子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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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节，又到吃粽子的时候。

今年的端午节，粽子迎来了它的高光时刻。超市的粽子专柜里，除了传统的五香肉、蜜枣豆沙馅的咸甜之外，还出现了各种各样新的品种：

东坡肉的、小龙虾的、佛跳墙的、酸辣粉丝的，还有抹茶味的、巧克力味的、榴莲的、臭豆腐的……各种奇葩馅料，各种网红味道，真的是让人眼花缭乱，完全颠覆了我对粽子的认知。

那些五花八门的口味，到底哪一款才是你喜欢的呢？而最让你念念不忘的，又是哪个味道呢？

　　其实，无论多么出色的食材，都抵不过你记忆深处的那个味道吧。它无关乎馅料，无关乎扎煮技巧，只因从儿时开始，记住的，不仅仅是粽子的味道，还有连同味道一起留下的，是关于粽子的故事。

　　记得结婚第一年，家婆没有和我们一起住，端午时节，老公叫来亲戚晚婆帮忙包粽子。下班回来，闻到粽味便欣喜地开了一个，水水的松松的，不是记忆中该有的口感。这时我忽然那么怀念，自小吃到大的那种绵绵糯糯的味道。

　　女儿出生那年，我们搬进了自己的新楼房。那年的端午，母亲特地过来帮忙包粽子，让我看着，粽叶该怎么叠放，如何转角，怎么扎篾，扎绑要用多大力度……小时候一直觉得包粽子很难，在母亲的现身说法下，一通操作下来，竟然发现自己已然能轻松驾驭这技术活了，从此以后，什么时候想吃粽子都可以自己动手包了，真的是受益终生。

　　70年代的童年，粽子只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枧水粽，一种是咸香粽。

枧水粽是棕褐色半透明状的，得要蘸白糖或者蜂蜜才好吃，可是在那个物资匮乏年代，白糖和蜂蜜都是稀罕品，怎么有足够的量粘满整个粽子呢，所以在吃完粘有糖分的几个角后，中间部分基本上是完全没有味道的，那时的我认定枧水粽就是世上最难吃的东西，哈哈。

　　所谓的咸香粽，其实就是将白糯米加油盐拌匀后，中间放块五香肥肉和紫苏沬之类的，如此简单的食物，却因为物以稀为贵而身价大增，令年少的我们垂涎向往不已。

　　国泰街的外婆家，在我小时候的眼里，总觉很长很长，从前门跑到最里面的厨房，要很久很久。

那时外婆和大舅母，总将咸肉粽放在吊篮子里，高高地挂在房子中间过道上的二楼楼板下，那时的我和表姐们都太小，搬个小板凳也够不着，我们每次从外面回来经过吊篮底下，都忍不住用力往向蹭一蹭，还要使劲用鼻子吸嗅一下，觉得这样能够闻得到似的，幼稚的举动总能引来一阵哄笑和嗔怪。

　　小时候每次过节，都极少与母亲一起，所以印象中没有母亲包粽子的画面记忆。不过，每到期中或期末考试的那个早上，总会吃到妈妈备好的粽子。我以为那只是母亲变换早餐种类而已，一直不以为意。

直至长大以后，有一次去外省旅游，当地有一种特产是粽子，商家标榜的喙头就是：状元包中！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儿时的粽子里面，竟然包含着母亲的一番深切期望！我定定地望着商家那几个字，忽觉双眼模糊心头哽咽，母亲的心意！

　　每年端午，都是高考临近的日子。好友说孩子高考那年，她冒着暴雨特地驾车送个披萨到学校犒劳孩子。真是天下父母心呀，她的举动让我又想起了母亲，我说“你应该亲手包个粽子送去＂，考试包中！

　　往年的端午，我也常常拿自己包的粽子给母亲送过去，过后每次问她好吃不，母亲总是笑咪咪，我也忘记她具体怎么说了。

前几天包粽子的时候，想着要送几个过去，忽又忆起母亲已经不在。半年了，我竟然还未习惯母亲的去世。总是希望能让母亲也尝尝我做的味道，总是希望能让母亲觉得我把日子过得还行，让她心安。忽然觉得过去的日子自己就象个求夸的孩子，只是如今，夸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无论时光过去多少年，粽子都定时定点的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留在记忆里的，除了粽子的味道，还有和粽子相关的人和事。

年年岁岁，粽香缭绕。

（修改于2023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