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二娃

見龍在田

　　汪二娃是誰？余之小兒，他媽懷他的時候就給他取了個低調的名字叫滌生，因是我第二個娃，故叫他汪二娃，二娃，二娃子。

汪二娃 是07年出生 ，那年是豬年，還是六十年一遇的金豬。早在七年前那天也是我女兒的出生日， 也算是他們姐弟有緣。他出生的時候，因為我在距離通江一百多公里外的南江，當時他媽晚上發作的時候打來電話，考慮到安全（那時騎摩托來回於通江和南江），就沒有從南江趕回通江。第二天回到通江聽他姨父說，他一生下來就睜眼東張西望。

二娃的出生給我們全家帶來無數喜悅，那段時光也是我一生中最感到幸福的日子，兩個孩子，並且一兒一女，那一刻才感受到我們老祖宗的智慧，明白中國字的“好” 是怎麼來的，有兒有女 。那時事業小有成就加上有了一兒一女，思量此生如此足也。

隨著二娃一天天的長大也越來越可愛，雖是男孩兒，但並不調皮反而如同小女孩（這同他姐姐正好相反），不過也時不時的搞笑，有時把他當成一個小玩偶一樣的玩耍，或把他拋到半空，或頭下腳上的倒立著抱。記得剛會說話，有一次，他站在床上把他姐姐的作業本捲成筒，當成一個話筒，然後慎重其事的說：“大家好 我是汪滌生，下面我來唱首歌……”然後嘰裡呱啦的，不知唱了什麼，搞得我們一家人都哈哈大笑 。

有時也不知他怎麼想的，會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有一天晚上，沒有了月亮，他自己站在陽台上看不見月亮就對他媽說 ：“月亮去洗澡啦，還沒有穿衣服，所以沒有出來 ”。

　　隔壁門市是羅哥和賀姐開的內衣店，他們很喜歡二娃，經常抱他，給他糖果什麼的吃，他也粘他們，每天都會跑去他們店裡玩，時不時會有搞笑動作引來一陣笑聲。有一次他賀嬢嬢作弄，把模特頭上的假髮戴在他頭上，那樣子特別搞笑，他不知怎會回事也傻傻的笑。

賀姐她們住在門市下面隔了一條街的工行宿舍樓，二娃經常跟著他賀嬢嬢去她家玩，時間長了他也就知道怎麼走，有一次他居然自己一個人去了他賀嬢嬢家。那是09年的三月，我去巴中考駕照，她媽給我打電話，很緊張著急的說二娃不見了。我聽了很是著急，但也沒辦法，只叫她趕緊到處找。過了半個小時，又打來電話，說是二娃去了他賀嬢嬢家裡。後來才聽賀姐說，二娃爬到了六樓門口，被人看見，因為認識二娃也知道是去賀姐家，就把二娃帶到了賀姐家裡，賀姐才打電話說了二娃在她家，搞得一場虛驚，那時他才兩歲。事後最擔心的是他過街，那條街是通江主路，過往的車多，他那麼小過街想著都後怕。

門市所在的那條街叫鐘鼓樓街，因為是在一條一百來米的坡上，本地人都習慣叫坡坡街。二娃會走路以後就在這條街上到處玩，他也不調皮，不會惹事，大家也都很喜歡他，有朋友開玩笑說他是這條街的街娃，當地人“混混兒”的意思。那時我在他外婆老家種植大棚蔬菜，很少回城，有的門市換了老闆，也就彼此不認識，後來見我抱二娃，才說，哦，是汪二娃的爸爸，可想二娃在那條街上的知名度。

　　二娃雖然不調皮，但也會有時搞怪動作，比如扮鬼臉，站在凳子上嘰裡呱啦亂說一通，搞個紙箱子躺在裡面什麼的。有一次他夥同他姐姐，把紙撕成條，給我臉上耳朵上掛的到處都是，然後和姐姐看著我哈哈大笑。有時會爬到我肩上，要我扛著他走來走去。我和她姐姐看書的時候，他也坐在旁邊，拿來一本姐姐的書，捧在手裡裝模作樣的看口裡還分不清說著什麼。

轉眼到了上幼兒園的年齡，給他買了一個小書包，裝上幼兒園發的書，他媽帶上他就進了幼兒園。他媽回來說，把他交給老師，別的一些小孩子見媽媽走了就“哇哇”的哭起來了，而他卻乖乖的，也不哭，聽幼兒園阿姨的安排。

為了培養他的獨立能力，除了放學時間要去接他，上學的時候就要他自己去。剛開始也不放心他自己去，偷偷的跟在後面，看他都乾什麼。去幼兒園要穿過一條步行街，上學時間，人也比較多，他就東看看西瞧瞧往幼兒園方向去。在路過他賀嬢嬢另一個門市的時候，他就跑到店裡去，和營業員說上兩句話打個招呼，然後又出來，繼續去幼兒園，直到進了幼兒園。跟蹤幾次後，見他自己去幼兒園沒有問題，每到上學時間，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去。

二娃很注重自己的儀表，衣服褲子穿著整潔，還時不時照照鏡子，把他媽的髮膠擠點出來抹在頭髮上用梳子梳。有一次見他又在照鏡子，我站在他背後問他“兒子，是你帥還是爸爸帥”，“爸爸帥點”，我一聽還暗自高興，結果他接著來了一句“我帥多了”，我瞬間石化。

二娃也有做錯事的時候，對他的懲罰就是跪著面壁，這小子還有點犟脾氣，一般不肯認錯，即使流著淚也不哭，倒是同我小時候差不多。

他快五歲的時候，我離開通江回到江津，他就和他姐姐跟著他媽一起生活，到了放寒暑假的時候和他姐姐來到江津和我在一起。帶著他們到周邊玩耍，有次去石門看石門大佛，出來的時候他悄悄拉著我的手說“剛才我跟菩薩許願了”，我問他許了什麼願，他說“我請求菩薩保佑我讀書學習好”，那時他還沒上小學。

14年的暑假，我去通江接上他，帶他去貴州賣貨，我們一邊賣貨一邊到貴州各地看風景。每天出攤的時候，他還幫著我擺貨，然後他就在一旁做作業，等收攤時幫我收貨。我們父子倆從遵義到貴陽，再從貴陽到安順，從安順到興義，最後到了雲南曲靖朋友那裡折返回去。我們橫穿了整個貴州，領略了一路風景，在烏江游泳，萬峰湖釣魚。爬七十二道拐，過婁山關，參觀遵義會議會址，了解安順屯堡文化。吃遵義羊肉米粉，品烏江酸湯豬蹄。那段時光是單獨和二娃在一起最多的日子，二娃很懂事，不會亂跑，也不會要我給他買東西，本想帶著他多見識各地的風土人情，而他似乎不是特別感興趣。

二娃平時也比較安靜，喜歡看書，特別喜歡讀《哈利波特》，買齊了整套《哈利波特》，還有一套哈利波特服裝，眼鏡，魔法棒。很小的時候和大多數小孩子一樣，喜歡畫畫，不過他倒是能堅持的，喜歡漫畫，我倒覺得是不錯的愛好，鼓勵他學習。

二娃學習一直比較自覺，學習認真，不讓人操心，這點特別讓人欣慰。記得還在小學的時候，他說他在寫魔幻小說，我說那好，等你的作品面世，不想後來就沒了音信。他還喜歡拼模型，什麼戰艦，建築等等，在淘寶上買來，照著圖紙拼，一個人沉迷其中。

　　15年的暑假，女兒初中畢業，他們兩姐弟又來到江津，我就帶著他們去雲南旅遊，昆明，玉溪，西雙版納，楚雄，大理，麗江，香格里拉，這次也是二娃和我相處較長的一段時間。

16年我到了昆明，放寒假他來昆明，他去呈貢他表叔那裡，卻不願意和我住在一起，只有過上幾天去看他。

二娃漸漸長大了，再也不要我抱他，扛他，以前視頻能和我嘰嘰喳喳說上半天，現在說不上幾句就無言。我對孩子都是以一種平等身份交流，而他卻漸漸不願和我交流，他大了，有了自己想法，但他現在還不能體會有父愛的溫馨，我在他現在的年齡已經永遠的沒有父愛，每每想起如果現在還能有與耄耋之年的父親交流，那是一番怎樣的父子之情。

二娃同他媽和姐姐的感情倒是很深，那年在雲南旅遊，他自己買了小禮品給他媽帶回去。因為兩姐弟生日都是同一天，他倆會互贈生日禮物，他會把買來小禮物放進自己手工製作的盒子裡，很用心。

或許是自己在年少時突然失去了父愛，並且對父親也沒了更多的了解，對於二娃，就想在他逐漸懂事後，給他講一些人生經歷和領悟，這種念頭近來特別強烈，希望能引導他能建立一個正確的價值觀。有時又轉念一想，兒孫自有兒孫福，每個人的路都是上天有一定安排的，何須自己那麼在意，盡到為父的責任就行了，路還是需要他自己一步一步的去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