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牡丹动石门

林念兹

　　五月。王石门。高山牡丹怒放。妖娆了整座山。

　　我想起几年前你拍的画卷，为它命名“高山牡丹动石门”。

如今，又是花开石门，可是，我的三哥，你去了哪里！

　　从牡丹在这高山上住下来，开第一朵花，你就兴奋过度。每年来看她盛开，成了你魂牵梦萦的一场约会。四年前你得了宝贝似的相机，带它来徜徉花海，却是满脸的挫败和无助。因为你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拍不出牡丹在这片高山盛开的震撼！你看过洛阳城里的牡丹，你说那是杨玉环。雍容富贵，真是花开时节动京城。牡丹开在高山上呢？漫山遍野，可你说那不能叫花海，因为它震撼人心的不是气势。是什么呢，你又实在形容不出。我与你心戚戚，也只是唏嘘感慨，不能用语言表达。

　　黄昏暮色里，只是傍了你，立于花丛，痴痴呆呆。感受清硬的山石和娇羞的柔媚相依相偎、相映相衬；感受高山的苍茫巍峨和雍容华贵相和相谐。



　　起意栽种高山牡丹，你是不是就参与了呢？依稀想起你曾回家和我说你的工作，说你的兴奋，可被我日常地忽略了，没有和你和鸣，那时你是不是就很伤心了？你走后我一直不敢再踏近，今日才终于鼓足勇气上来，花还是那片花，身边却找不见了你。牡丹已有些落败，芍药正在含苞，所以看起来花事不是很盛。好像管理也没跟上，里面杂了各类的野花，看起来倒是缤纷了，也许因为我的心境吧，总给我落败感。看花人倒是比往年都多。

　　我离了人群，在一僻静处坐下来，和一丛大粉的牡丹静静待着。一会儿，你来了，是不是？你笑眯眯地看着我，轻声地喊着老婆。我惊喜地满脸泪水。我知道，我无法抑制住泪水时，你一定是在我身边。

　　后来他们去走大峡谷，我待在你最后一次照相的行云阁，你待在我身边。我轻声跟你说，让你去陪陪孩子，她好久不上山来了。你像日常的样子，歪着头看着我，笑着说你想陪我。我笑着说你没出息，可笑着笑着我又哭了。三哥，我咋这么没出息呢。

　　这次我还是没有找到描述那片高山牡丹的词语。但她和你一样住进了我心里，伴我余生。要我慢慢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