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童年记憶中,古镇菱湖最热闹的地方是“孙介廊”古街,从雾桥向西至望河桥,一街一河平行向西,河水在街后流淌,窄小的街面热闹非凡,但最能聚闹的地方还属“龙园茶楼”与“王家祠堂”。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祠堂中常有古戏演出,那时童心贪玩好奇,常蹓进祠堂看戏。但印象最深的还是东栅河: </p><p class="ql-block"> 二岸廊街相对望,一河清水任船游。</p><p class="ql-block"> 闲人逛街多过桥,出镇还须坐小船。</p><p class="ql-block"> 一派江南水镇的写真。</p><p class="ql-block"> 古镇东栅东林桥弄55号是我出生的地方,家在弄堂东则,一楼一底一天井,后窗正对着“王隆昌豆腐作坊” 的后园,在楼上后窗可清楚看到王隆昌的居家和后园。</p><p class="ql-block"> 在这一百多米的东栅河上,有五座桥 :</p><p class="ql-block">“隆兴桥”“晓橋”“木桥”“东林桥”与“卖鱼桥” ,</p><p class="ql-block"> 最东端是隆兴桥,桥的北堍 东墙门,沿屋傍一小路向北就到古茶停,连接马介墩与趙家湾,趙家湾是我外婆家,小时侯这条路常走。在趙家湾的西邊有一叫“石街”的地方(现逍遙龙大酒店前)没几户人家,其南向有一大片宅基地,到处都是碎瓦断砖,听说当年是一处较菱湖古镇还早的一个聚集点。 </p><p class="ql-block"> 隆兴桥南堍 朝东埭,一排廊楼朝东迎日出,廊下一小河向南而去,但出了镇就断流了。由此去东南向的“南浜村”,沿路向东去灵山。儿时的清明节,镇上的小伙伴们都结伴由此去灵山游玩。去灵山要过二座桥: 一是将军霸桥,这桥两边有石栏,好过。二是长桥,此桥长,桥面无护栏,而且中间还少了几块石板,害怕、难过,但心中想着灵山好玩,硬着头皮就过去了。</p><p class="ql-block"> 东出菱湖经马介墩东南边“烏林庙”,过“烏林桥”向南,再过“凤呜桥”向东南也可去灵山踏青,但还得过“将军霸桥”与“长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隆兴桥向西是一座有顶的廊木桥,木桥北堍东一点过晓桥,就是晓桥弄,此弄是廊下一路,傍一小诃向北走向,小河西岸是“安泰当”可能是保障当铺的安全,紧贴河岸,无边无路,墙身直至水下。木桥北堍向西一点是“四德堂弄”,这条弄堂又窄又长,如二个胖子对面而行定要侧身而过,弄堂西侧是镇上有名的“状元厅”了,东侧是“四德堂”,在镇上除了章荣初的“三省堂”和解放初期的吴兴县公安局驻房,应属它最有气派了。 </p><p class="ql-block"> 木桥南堍,向西一点有一空间,由空间往南是一片白地,邻近居民在地里种了一些瓜果疏菜,白地的东边是一座大宅“冰玉堂”,印象中是三开间三进深。镇上第一家农具机械厂就挺生于此,后迁址于人民路南首。白地南面有一棵很大的银杏树,到果熟落地时,总有一些伴童去捡,去掉烂肉烂皮洗好后在石板上磨出三孔,除去内肉,在一孔上用口水贴上竹衣,放在鼻孔中吹出一些音响,也算是一种玩具吧。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木橋向西是东林桥,东林桥北堍: “八四弄”此弄很长,向北至卡家坟到东河漾。 </p><p class="ql-block"> 东林桥南堍下即“东林桥弄”,桥下是镇上名气很响的“王隆昌豆腐坊”,老板王海宝,身材不大,与老板娘一样,是一对好好人。面善可親,乐于助人。店中伙计很多,都忙着各自的活计。店面与对面靠河边的廊下摆滿了豆制成品:有胖豆腐、水豆腐、油豆腐、香豆干、酱豆干(也称黑豆腐干),在镇上很有大名。中间只留下了一条小路道,往来路人多的时候会很挤。店的西边,也就是东林桥弄口,靠西侧墙摆了好几口大缸,是过滤豆腐渣用的。店的后一进是磨坊,一个大石磨套一头骡子盘磨,骡是蒙上眼睛、忙的时候要连续盘磨一天,所以中途还得换骡。在东林桥弄的拐弯外进门,里面空间很大,有好几间的平房空间,有天井,还养着三头大骡在吃草。 </p><p class="ql-block"> 回到豆腐磨坊,磨坊的后面就是王家住宅了,两开间的笫二进,西边是厨房,东边楼上与楼下是房间,房间南面还有一天井,再南面有一个三开间的大园,是夯土围墙,围墻有北门可入园进屋,园中种有瓜豆疏菜,...还有一棵水葡萄,夏天邻居常进园在葡萄架下乘凉,一到果熟的时候邻居家的小孩去园中玩总能吃上一串葡萄。 </p><p class="ql-block"> 王老板有四个儿女,大的一男一女叫:天德与阿玉,小的一男一女叫:阿芝与阿华。阿芝,学名王树鑫与我同龄,是童年的玩伴,常在一起。阿芝是镇上第一批下放农村的,那一年我在校文革串联,大部份时间在外走闯,所以我们俩几何碰不到一起了。第二年我进了菱湖化学厂,一年后又当了兵,回厂后一直到退休也没能相聚。有一年我倍我哥走仿儿时故居时遇見了阿芝,阿芝还住在老方,但他的住处比以前可小了很多很多,原因是:东栅路改造、姐弟妹中的分房,就成了现在的状况。 </p><p class="ql-block"> 看到故居,使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终身难忘的大事:在我不到五岁(虚岁)那年,我大哥(大我六岁)在东林桥上钓魚,说是钓鱼也就是在一根竹稍上邦一绵线,浮子是用鸭毛管子剪成小段穿在线上,再用母親的缝衣针点燃一蜡燭退火弯成鱼勾,拍、足一些蝇和米虫为鱼耳,总有一些小鱼上钓的,在当时是一种很好玩的乐趣吧。恰时一条蛇游了过来,有半米多长,全身有紫红色的环圈,土话叫观音蛇,我哥用鱼杆打蛇,我高兴得乱跳,由于身子紧贴桥上石拦,不知不觉就从桥上掉了下去,当时人小思维可清,想 落水沉到河底后可沿水下台阶爬上来,但身子在水中到不了底,感觉水流推我走得很快,还没多想我已浮出水面,有人抱着我很快回到了自己家中,險事己定,我大哭不止,大哥少不了母亲的骂。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看到故居就想起了我的救命恩人,恩人就是我伴友阿芝的哥哥 天德。可惜当我问起天德哥时,他已不在人世了,想报救命之恩也不可能了,但这份恩情将永留心间。 </p><p class="ql-block"> 东林桥向西是卖鱼桥,东栅河至此已到了河的四叉口,再向西小河没了,已是一湾河浜;向南过龙安桥、永宁桥后分别流向南栅漾与龙溪港;向北经邱家湾的崇福桥、胜祖桥、雾桥流入古镇的中心孙介廊街后入西湖港。卖鱼桥北堍东是竹丝弄,桥堍西拐北进入邱家湾廊街。</p><p class="ql-block"> 卖鱼桥南堍西有一家青果店,店主老郁(大家都这么叫,不知啥名)育有四个儿女,大女儿是个智障,无人管。大儿子郁信荣是菱化工人,二女儿趙引宝(送别家的)也是菱化工人,小儿子郁信才是东栅廊下的小玩伴,人很好又聪明又老实,好入伴。过去有些青果店、南货店,做买卖时是没有柜台的,用一只竹篮糸一根绳子在店面上方装一滑轮,收钱 付钱都在篮子里,用时向下一拉,用好后手一放就吊到上面去了。几个玩伴想买小食吃,就纵勇他到自家去拿钱,(当然,钱不会拿多,也就几分几毛)一次二次还可,次数多了就被他老子(老郁)发现了,少不了按了一顿打,此后再也拿不到钱了。</p><p class="ql-block"> 岁月如梭,当我再次见到郁信才是二十多年之后了,此时古镇上的同龄人及小一些的居民都叫他“狗信才”,连姓也没有了,不知为啥?后来听说是在动员下放农村时脑子受了刺激,从此青春不在,所有时光都在家门边游荡,老是低着头,不看任何人,依靠老父生存,偶尔也听到,黄昏时间老郁店辅后间传出与老子争一些什么隋唐十八条好汉、梁山一百另八将,等古书里‘的情节。 </p><p class="ql-block"> 记得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未的某一天,我吃过中饭后去厂上班,在塘路口对面碰到,他突然叫我名字,说借他二俩粮票,我给了他1斤。此后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了。上世纪九十年代郁信才的父親死了,三天后被菱湖同齡人叫喊的“狗信才”也死在了他老父的店铺中。</p><p class="ql-block"> 江水东去不复回,时代旧貌换新颜。古镇东栅河上的旧事还有很多很多、但只能在入梦中留恋往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