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抱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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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文水县历史传承悠久,人文积淀厚重。县城自宋代元符年间避水患迁移肇始,经元明清民国历朝历代扩建增修渐成规模,城内有株槐抱樗奇树,名气很大路人皆知。</p><p class="ql-block"> 说<span style="font-size: 18px;">起槐抱樗,顾名思义从字面理解,应该是空心槐树的怀抱中长着一株樗树,是两种树相抱共生合为一体形态的特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文水的槐抱橒正是如此,槐树树</span>龄据说千年,树冠高大如伞,形态沧老古朴,主枝直径约一米多粗,中间空心干瘪但仍充满活力,至今仍枝繁叶茂生机盎然,怀中的樗树年轻很多树龄据说百年左右,直径尺余,实心实体形态挺勃,至今亦是枝繁叶茂相得益彰,两树相抱同生堪为奇观。正因为你搂我抱和而不同,你中有我别于常物,逐渐被人们联想异化为神树,久而久之临近地面的枝干上,挂满信众祈福消灾灵验还愿长短不一的红布条带。奇树变神树,枝杈纵横交错,身披绿叶红装,风吹物动红红绿绿摇曳飘移,虔诚感倍增神秘感十足。</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文水人说起槐抱樗,含意复杂多重,祈福消灾神秘迷信除外,不只单纯的按树名理解,而是因树得名,约定俗成按县城内东北角东马道丁字路口一片区域的地名理解更为准确。槐抱橒成了代表</span>东马道这一带最醒目的标志树。</p> <p class="ql-block">  新中国诞生后,残存破旧的呕文水县城,如古树槐抱樗一样,老树发新芽,不但有幸从战火的废墟中顽强地存活下来,而且开始逐渐走上恢复发展的重生之路。</p><p class="ql-block"> 县城位于西边的龙王山脚下,总体的地形是西北高东南低,倾斜明显落差很大。当时,城内的居民少,居民区集中在东南西北四道街周围,以寺楼底为中心的不规则园圈之中,槐抱樗树的位置大致处在居民区和田野的交界处。城池内的四角处散布大片的的庄稼地盐碱荒地和水塘,四个角各有别名俗称,形象生动,准确无误地描绘了城内四角处的实际状况。</p><p class="ql-block"> 西北角和西南角地势高,排水通畅不惹盐碱,加之泉水涌流不旱不涝,适宜种植各种时令蔬菜和庄稼,因而分别用后头园则和花园里称呼之。</p><p class="ql-block"> 东南角地势低凹,城墙之内全城的退水汇集于此,常年淤集积水成湖,因而形象地用水圪洞称呼之。</p><p class="ql-block"> 东北角比东南角稍高,积水不多但常年潮湿,盐碱化严重只能种高梁玉米,地边长得是密密麻麻的蒿草,沙蓬,灰条水草和拖蛇蔓条,每逢高温雨季,杂草没膝,连成一片,连东马道也掩没其中,角角里面仅有的几户居民,住在庄稼丛草包围的低矮茅屋中。草高房矮杂乱无章,与狼窝兔穴非常相似,因而比喻为打狼旮旯称呼之。</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们老院里几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朦胧刚懂事,由于淘气好动精力旺盛,常常结伴在城内各处猎奇探访玩耍,顺便给饲养的小兔子挑野菜,因而对槐抱樗一带的状况也同样十分熟悉。</p> <p class="ql-block">  夏天雨后,天气放晴不久,路过槐抱摴到打狼旮旯挑野菜,相当于进行一次紧张刺激的探险活动。</p><p class="ql-block"> 从西街后头园则里插斜走,顺着泥泞不平坑坑凹凹积着水的西马道,一路向东,越过北街,进入同样泥泞不平的东马道,穿过文水中学的天桥,尽量走墙角的高处,避免踏入积水沾湿解放鞋,走到槐抱樗处算是到了居民区与田野的交界线上。</p><p class="ql-block"> 这时小伙伴们会不约而同地围着槐抱樗指指点点住足观看,高耸巨物,枝杈交错绿叶如盖。那时的槐抱樗,形态与现今基本相当,只是中间的樗树比现在要细弱矮小许多,胳膊粗细,直直地立在槐树宽大的怀抱中,四周的间隙很大,用力推樗树动,小伙伴们可在间隙中侧身穿棱。觉得槐树雄伟樗树弱小,形同母子相护成长还需时日。在槐抱樗树旁打闹过后,才逐步踏入打狼旮旯,开始完成挑野菜正务。</p><p class="ql-block"> 打狼旮旯里听着很赫人,借着狼的恶名凶气毕露令人紧张,这是过去老辈人早年留下的说法,其实那时的打狼旮旯里根本没有狼,地里路边的杂草丛中,时不时能发现蛇蝎蛤蟆的踪影,挑野菜的时候,说不定绿色的菜蛇,难看的蛤蟆就在跟前,瞬间发现突然一窜一跳,能把人吓得一声大叫,后背发凉,惊出一声冷汗,为免遭侵害,小伙们会惊慌失措,争先恐后地朝着槐抱樗树的方向后撤,以脱离险境。</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借着改革开放春风沐浴,县城建设步入快车道,一排排整齐的排房拨地而起,居民区扩大,空白地减少,除了东南角的水圪洞,西北角的后头园则,西南角的花园里,东北角的打狼旮旯,逐渐缩小消失,全部被新建的排房院落占用,<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东西马道也一改旧日的坑凹泥泞,变成了平坦硬化的水泥路。</span>槐抱樗不再是分界线上的标志树,而成了周圈新民居名符其实的见证者和守护神。</p><p class="ql-block"> 飞速发展的变迁之中,槐抱樗象一位久经风霜的老者,目睹着身边的斗转星移,不变的是位置,变化的是容颜,槐树还是那株槐树,怀抱中的樗树却与日俱长,彼此的间隙消失,渐浙溶为一体,往日的母抱子状,今日显母老儿肥。前几天,路过东马道又看见槐抱樗,神奇古树的过往今生引发出童年的记忆,不免勾起白发游子的阵阵乡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