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永远在沙岸上行走,在沙和沫之间。海潮全抹去我的脚印,风也会把泡沫吹走。但是海洋和沙岸,却将永远存在。</p> <h3> 我曾抓起一把烟雾。然后我伸掌一看,哎哟,烟雾变成一个虫子。我把手握起再伸开一看,手里却是一只鸟。我再把手握起又伸开,在掌心里站着一个容颜忧郁,向天仰首的人。我又把手握起,当我伸掌的时候,除了烟雾以外一无所有。但是我听到了一支绝顶甜柔的歌曲。</h3> <h3> 仅仅在昨天,我认为我自己只是一个碎片,无韵律地在生命的穹苍中颤抖。现在我知道我就是那穹苍,一切生命都是在我里面有韵律地转动的碎片。</h3><h3> 他们在觉醒的时候对我说:"你和你所居住的世界,只不过是无边海洋的无边沙岸上的一粒砂子。"在梦里我对他们说:"我就是那无边的海洋,大千世界只不过是我的沙岸上的沙粒。"</h3><h3> 只有一次把我窘得哑口无言,那是当一个人问我"你是谁?"</h3> <h3> 想到神的第一个念头是天使。说到神的第一个字是人。</h3><h3> 我们是有海洋以前千万年的扑腾着、飘游着、追求着的生物,森林里的风把语言给予了我们。那么我们怎能以昨天的声音来表现我们心中的远古年代呢?</h3><h3> 斯芬克斯只说过一次话。斯芬克斯说:"一粒沙子就是一片沙漠,一片沙漠就是一粒沙子;现在再让我们沉默下去吧。"我听到了斯芬克斯的话,但是我不懂得。</h3><h3><br /></h3><h3> 我看到过一个女人的脸,我就看到了她所有的还未生出的儿女。一个女人看了我的脸,她就认得了在她生前已经死去的我的历代祖宗。</h3> <h3> 我想使自己完满起来。但是除非我能变成一个上面住着理智的生物的星球,此外还有什么可能呢?这不是每一个人的目标吗?</h3><h3>一粒珍珠是痛苦围绕着一粒沙子所建造起来的庙宇。是什么愿望围绕着什么样的沙粒,建造起我们的躯体呢?</h3><h3> 当神把我这块石子丢在奇妙的湖里的时候,我以无数的圈纹扰乱了它的表面。但是当我落到深处的时候,我就变得十分安静了。</h3><h3>给我静默,我将向黑夜挑战。</h3><h3> 当我的灵魂和肉体由相爱而结婚的时候,我就得到了重生。</h3> <h3>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h3><h3>忘记是自由的一种形式。</h3> <h3>人性是一条光河,从永久以前流到永久。</h3> <h3> 曾有七次我鄙视了自己的灵魂:第一次是在她可以上升而却谦让的时候。第二次是我看见她在瘸者面前跛行的时候。第三次是让她选择难易,而她选了易的时候。第四次是她做错了事,却安慰自己说别人也同样做错了事。第五次是她容忍了软弱,而把她的忍受称为坚强。第六次是当她轻蔑一个丑恶的容颜的时候,却不知道那是她自己的面具中之一。第七次是当她唱一首颂歌的时候,自己相信这是一种美德。</h3> <h3> 天堂就在那边,在那扇门后,在隔壁的房里;但是我把钥匙丢了。也许我只是把它放错了地方。</h3><h3>你瞎了眼睛,我是又聋又哑,因此让我们握起手来互相了解吧。</h3> <h3> 一个人的意义不在于他的成就,而在于他所企求成就的东西。</h3><h3> 我们中间,有些人像墨水,有些人像纸张。若不是因为有些人是黑的话,有些人就成了哑巴。若不是因为有些人是白的话,有些人就成了瞎子。</h3> <h3> 如果你歌颂美,即使你是在沙漠的中心,你也会有听众。</h3> <h3>灵感总是歌唱;灵感从不解释</h3> <h3>给我一只耳朵,我将给你一个意见</h3> <h3> 我们的心是一块海绵;我们的胸怀是一道河水。然而我们大多宁愿吸收而不肯奔流,这不是很奇怪吗?</h3> <h3> 当一个人沉醉在一个幻象之中,他就会把这幻象的模糊的情味,当作真实的酒。</h3><h3>你喝酒为的是求醉;我喝酒为的是要从别种的醉酒中清醒过来。</h3><h3> 当我的酒杯空了的时候,我就让它空着;但当它半满的时候,我却恨它半满。</h3> <h3> 我和另外一个我从来没有完全一致过。事物的实质似乎横梗在我们中间。</h3><h3> 你的另外一个你总是为你难过。但是你的另外一个你就在难过中成长;那么就一切都好了。</h3> <h3>当一个男子的手接触到一个女子的手,他俩都接触到了永在的心。</h3><h3>爱情是情人之间的面幕。</h3><h3>每一个男子都爱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想像的作品,另外一个还没有生下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