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的故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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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诗的故事

抓了哥哥又抓弟，

不知其中什么戏。

家坐祸从天上掉，

寂寞嫦娥泪如雨！

写于 1968年12月21日

一

仅以这首诗，祭奠那曾经的岁月。

该诗作于1968年年未，那时刚入中学没多久，也是文革期间，是作者有生以来写得第一首诗。

那时的社会氛围是阶级斗争为纲，政治第一。一个人，政治生命一但完了，他将沦落到社会的最底层，被人们所不齿！

说起政治生命，可能现在的年轻人不懂。这么说吧，比如说，你若因家庭问题或一次犯罪，你便会被打上另类或坏分子的政治烙印背一辈子。这将必影响到你终生的工作、生活、婚姻及发展前景。你就是有天大的才能和报负，也难以有施展的天地。与现在不同的是，你现在犯罪出来了，只要你洗心革面重振旗鼓，便不影响你才能的发展。没有正式工作你还可以干民营、个体户，象黄光裕一样展示自己的才华。而那时你要被打上政治的烙印，恐怕连工作都没得有。要知道，那时一份工作是你唯一生存的饭碗，没有工作你就没饭吃，更别说什么发展前途了。

文化大革命应从上世纪1966年开始。

文化大革命是毛泽东主席反修防修重要战略部署。他认为在党内存在着两个阶级两条路线的激烈斗争，文化大革命就是要揪出党内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当年8月，毛泽东主席《炮打司令部一一我的一张大字报》一经发表，便掀起了，便首先从北京大专院校掀起了轰轰烈烈地红卫兵造反运动，并很快波及到全国各地大专院校厂矿企业公检法司和机关事业单位及中小学。随后，各单位纷纷成立红卫兵造反派组织，都在砸烂各权利机构，揪各单位的“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及反动学术权威。国家主席刘少奇，总书记邓小平首先被批斗打倒，没了踪迹。各地被揪出的人物被戴个白纸糊的高帽架着胳膊坐飞机揪斗，更过激得被剃个阴阳头（剃半啦头）游街，很有当年斗土豪劣绅之古风。那时有句特别风行的口号：“敌人不投降，就让他灭亡！"被打倒了还不行，还要＂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最后波及到一切出身地、富、反、坏、右包括反动学术权威的人及其家庭子女。这便是有名的“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唯阶级论学说。那时，抄家劫舍就象吃饭一样随便，不堪其辱自杀者大有人在。”可想，其被斗人员及家属的政治待遇及心理压力，不是局外人可以理解的。

作者是1966年的小学毕业生。由于“停课闹革命＂两年余，后于1968年9月，在一片“复课闹革命＂的声嚣声中，就近分配于郑州某中学读初中。在这两年多的文化大革命中，作者经历了断崖似的命运起伏。

那时，红卫兵造反运动风起云涌，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破四旧立四新，抄家劫舍砸庙宇尤如入无人之境，孩子们也跟着造反派抄家的步伐跑着玩。

其间，河南造反派组织分为两大派，一派为河南二七公社（造反派），另一派河南造反总部（保守派），双方都声称是毛主席的红卫兵。造反派是各层领导统统打倒一个不留；保皇派则是认为好的领导应当保护，不能群龙无首。两派起初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玩嘴炮。各单位都有方木苇席扎得大字报一条街，蔚为壮观。解放牌大卡车装上几个大喇叭便上街伊始，号称是毛泽东思想宣传车。找个广场两车对垒各说各的理，各撒各的油印传单以声张自己的观点。曾经保皇派一方还借助飞机撒传单声嚣一时。有句风靡一时的歌谣："飞机洒传单，气死党言川！”党言川何许人也，郑州大学学生领袖，二七公社造反派头头。

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四大形式叫文攻。吵吵吵吵吵不服了开始动手了。砖头瓦块大刀长矛都拿出来了，象中世纪。高潮时抢枪，武装部军械所的枪都抢出来了。这叫武卫。合起来便有了一个鲜明时代色彩的专用名词叫“文攻武卫"。

记得当时在郑大校内和河医校内，两派各居一楼为据点，在斜坡瓦脊上飞沿走壁奔跑着朝另一派扔砖头，颇似燕子李三儿。工厂里的工人也调动起来了，大刀长矛不离手，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国棉六厂工人赤卫队等两派对垒，好家伙，六层平台上用粗钢管焊出的巨形弹弓夹着半拉砖头，“嗖＂地一下半里地打到对方的楼上，那要打着人至死没活。工人阶级的创造力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郑州粮食学院打死人我们一帮小孩都去看了，大夏天人被扒出展览，那是人山人海。大卸八块的屍体白胖象是褪了毛的猪，发得没了人形。

大乱必有大治！

在唯一的权利机构中央文革小组的发话下，造反派占了上风。老中青三结合，“抓革命促生产！”各单位以造反派为主的老中青三结合的新的领导班子革命委员会纷纷成立，实际权力为造反派头头把持。那时，公检法也被砸烂了，但社会秩序还得维护呵，于是乎，在"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最高指示下，便在工人阶级里成立了文攻武卫或红卫队组织，以替代公检法执法。那时各企事业单位领头造反起家的都是刺头法盲捣蛋货呵，实际还是派性斗争，可以而知其执法水平。看你不顺就抓你，说你犯罪就犯罪，说你反革命你就反革命，谁触霉头谁倒霉！

作者家里便触了这个霉头。

一点不夸张，这个霉头几乎影响到了作者的一生的命运，直至文革后若干年。

作者所处的生活环境是一家部级所直属的一所大型机械厂（现在叫央企），机械厂职工几千人，就象一个小社会，有自己的子弟小学。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我们也成立了红小兵造反组织，还起了个如雷灌耳的名子：《少年铁军叶挺风雷独立造反纵队》，领头的即是比作者大两岁却是一届同学的家兄，比较楞，即冤案一诗的主人公。

那时造反不分老少，谁也不服谁。别看我们小，也跟当年的儿童团一样不把大人看在眼里。每天提刀弄棍疯跑着玩。

作者父母两人都是一劳本行的医生。解放前也没啥一人能耐，外面混不下去一早回到穷乡僻壤的巩县老家开个诊所维持生计，老百姓都穷得叮当响那来多少看病钱？维持不下去父亲也经常白大褂一脱到煤窑帮人拉煤补贴家用。按照母亲的话，那时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垅，解放后才分了房子分了地，被划为贫农。贫农，当年可是红彤彤地金字招牌，党可依靠的主力军。

作者一直纳闷，两个有着身份的医生，当年咋混成那样呢？不过因祸得福，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

党叫干啥就干啥，党叫造反就造反。家里小孩多，父母还要上班，成立红小兵组织，父母也管不上，只要吃饭回家就行。

1948年，父亲因懂医被征召跟着解放军以担架队队长名义打郑州，郑州解放了便留下参加了工作。接下，母亲也跟着来了。那时新中国建设需要人，你躲那大山沟还行？

父母是医生，也算知识分子。父亲是带徒学出来的医生，母亲却是河南大学医科学校毕业出来的医生。可正因为此，被厂里的一股造反派相中了，象狗鼻子想嗅出来点啥。于是，这帮造反派便直取我家抄家来了。我们兄弟姐妹多，又仗着贫农出身的金字招牌，不仅吵了起来，家兄等也差一点给他们打起来。于是，梁子结下了。

欲知下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同学照

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崇敬的女英雄照。

演话剧《觉醒》剧组照。

贾鲁河畔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