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州荞韵——我是雪峰山麓的一棵苦荞

夸父山诗社

——接上期: 那一天，官庄集镇周边的王家湾一连打来好几个电话，都说家里没有气了，要他送一瓶气，至少赶到他们做晚饭。待汪总给其他客户送完水和气，清点了一下王家湾打来电话的人数，居然需要九瓶气。那时候汪总没有车，运输工具就是一辆破摩托。九瓶气是不可能做一次送去的，一瓶六十斤，六九五十四，连人带车就是近半吨啊。王家湾距离官庄集镇15里地，还有三四里村道。而村道呢，那时候还没有硬化，全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汪总一边捆绑着气瓶，见尾箱处捆绑了三个气瓶，突然脑洞大开，他娘的，索性把九瓶气一次性驮去得了。于是，他的那辆破摩托就像表演杂技一样地捆绑着九瓶气，像一座嶙峋的小山朝王家湾小心谨慎步履维艰地移去。一路安然无恙。但是开进了王家湾的泥土路，有一个上坡有点儿陡。汪总加大油门，想轰一脚油门冲上去。他捏紧龙头，趁势而上，摩托车呜呜地吼叫着往坡上冲。 突然，哗啦啦一声巨响，汪总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刹那间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那九个沉甸甸圆溜溜的气瓶，同时挣脱束缚，朝坡下逃离，像篮球一样地滚散开去。事后汪总回忆说，要是那些气瓶同时倒在他的身上，无论砸到身体的哪个部位都是破骨砸肉的重伤，只要有一瓶砸中头部，就是不死也成植物人了。但是吉人自有天相，那九个气瓶一个个都乖乖地绕开了汪总，汪总毫发未伤，只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而已。王家湾的客户一齐跑出来，看到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的汪总，什么都明白了，于是各自扛了自家的气瓶而去。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用背篓背着自家的气瓶感动地对汪总说：“小汪，你这么要挣钱，也不能不要命啊，做两次送不行吗？”做两次送不行吗？汪总在心里问自己。可是，仔细一想，还真的不行啊。看看如今的官庄集镇，竞争已经初露端倪。你开了一家家政，也许第二天就会有第二家家政像春笋破土而出。我得趁着别人还没准备跻身我的领地之前大捞一笔。不然等到别人都跟你争饭吃了，你就被动了。你不是行医、木匠、开三轮车拉货，甚至还做过屠户做过餐饮么，结果不都是只要你一开业，别人就一哄而上么。竞争是多么的残酷而激烈啊。不行，我得做一个别人无法跟我竞争的、技术性含量比较高的事业。 我不能做一个俗人，我要另辟捷径，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不跟人家挤独木桥，一只锅里争饭吃。他细思极恐，顿时陷于事业发展的瓶颈期。那么，做什么好呢？汪总陷于迷茫与苦恼之中。这，是不是汪总当年入党时候所说的“念想”呢？街上一辆三轮车一边开车一边开着喇叭叫卖：“苦荞粑粑，原汁原味。苦荞粑粑，原汁原味。”汪总那时候正在骑着破摩托送气，鬼使神差的，突然地叫住三轮车：“我买几个苦荞粑粑。”他还真是饿了，一个苦荞粑粑张开嘴巴三两口就吞掉了，咂着嘴感到特舒服，特亲切，有一种老家的味道，有一种雪峰山山火灰的味道。如同电石火花一般，他眼前一亮，当年暑假在斜坡地铲种苦荞的情形立即映入眼帘。对，苦荞刀耕火种，管理粗放，不择土，不施化肥，不打农药，也不是转基因，集聚的是日月之精华，彻头彻尾的绿色产品啊，何不发展苦荞事业大干一场？那一夜，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秉烛夜读，眼睁睁地躺床上谋划着，甚至连名字都起好了：辰州荞韵。辰州，是沅陵县的古地名。荞韵，是荞的意蕴，是荞的系列食品。也与金都、林海、茶乡很匹配，有朝一日说不定就与他们并驾齐驱了。而且还有，这一次不再是我一个人单打独干，是发动周边村镇，凡是可以种苦荞的农户都种苦荞。种多少我收多少，既为他们增收，也为我自己发展。对，土地流转，公司加农户的模式，就做这样的一个苦荞企业，苦荞种植、加工和销售。而同时，我还可以晴耕雨读，做一个儒商，“钱”途无量啊。 哈哈！汪总倾其所有，立即注册了沅陵县辰州荞韵食品有限公司，与官庄镇、五强溪镇和其他乡镇的部分村民签订合约。之后，一场如火如荼的苦荞业，在茫茫的雪峰山麓耕耘、播种、收获和加工销售了。一路走来，如今的汪总已经拥有一家液化气站、一家能源公司、一家保洁和目前湖南第一家苦荞企业——辰州荞韵。至此，汪发烛先生才真正地凤凰涅槃，成了如今名副其实的汪总。四 2014年12月，辰州荞韵食品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基地选在官庄镇老街村，深度开发苦荞茶、苦荞酒、苦荞面、苦荞粉和苦荞枕等27个苦荞系列产品。苦荞系列产品很快走出雪峰山，走向全国，甚至远销港、澳、台、日、韩，备受“三高”人群的青睐。产品供不应求，成了“三高”人众的宠儿。 2016年，辰州荞韵成为了怀化市行业的龙头企业，获得“绿色食品”、“三A级信用质量”等认证。辰州荞韵被评为文明诚信经营单位、工商联优秀会员和百企帮百村重点实施企业。 2017年在中国粮食交易大会上，被评为最具潜力奖。在第一届湖南名优新粮油产品展会上，荣获“绿色放心、品质消费”一等奖。  2018年第二届湖南名优新粮油产品展，荣获“放心粮油”产品一等奖。2019年5月24日，湖南省委书记杜家豪在省农愽会上，对罐装苦荞茶给予了高度评价，连说“好喝好喝”，称汪发烛为“苦荞王子”。 同年，汪总被评为“最美扶贫人”。 与此同时，汪总经过几年的函授大学学习，已经成为高级管理师，被县政府授予百名工匠的荣誉称号，被评为苦荞茶制茶师。2020年，汪总不满足于老街村基地的场地狭窄，着手选址新基地。决心给苦荞种植的农户提供代清理、代干燥、代加工、代销售和代储藏的“五代”服务。于是再一次倾其所有，甚至还银行贷款，一次性投入资金350万，计划建成一个高起点、高标准的旱粮产后服务中心。总库存容量4500吨，烘干炉日烘干120吨。烘干炉刚刚建成调试成功之际，镇内的种粮大户张远造先生，遭遇2020年晚秋的连续雨天，几十万斤稻谷眼看就要发芽霉烂，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汪总开着车找上门说：“老哥吔，让我的烘干机给你稻谷烘干吧，价格你放心，只给我电费和员工工资，绝对不会狠你的，你放心。”张远造恍然大悟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你老弟有烘干机呢，猪脑子呀我。你汪总的厂子，我理当照顾生意，你就狠狠宰我一次吧。”汪总一听转身就走：“你自己等天晴慢慢晒吧，你这单生意我不接了。”张远造愣了愣，赶忙一把拉住汪总愧疚地说：“知道你汪总从不趁人之危，义薄云天，依你，只给你电费和员工工资。”这是2021年上学期开学不久，汪总从官庄集镇开车去“大笔荞韵”群的肖大笔家，掐一点白菜蕻子做火锅配菜。 大街上被一个三四十岁的村妇拦住了，拱着手要搭他的车回家。她拿不出七八块钱的车费钱。此前，她已经拦了五六辆小车，都没有拦停。汪总二话没说，让她上车了。到了肖大笔家，汪总问她家在哪里，得知她是新屋场村之后，又专程开了十多里送她到了家门口。没想到的是，她临下车要向他借钱，并加了微信，说俩孩子读书没有生活费，一个读沅陵六中九年级，一个读荔枝溪小学四年级，丈夫和自己都有病，不能外出打工挣钱，只能在家耗着。她原本江西吉安人，名叫陈理兰，远嫁湖南是缘于打工认识了湖南的丈夫。汪总又二话没说，立即掏出口袋全部的人民币七八百元塞给了她。她操着一口土得掉渣的新屋场土话，许诺摘茶之后一定如数归还。汪总没做声，说实在的，类似这样的上当受骗已经不少了，多上一次也没有什么。再说，自己这么多年来，这里那里捐款、赞助、献爱心之类的，多了去了。何况，看她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像是骗子。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却在几天之前，那个路遇的村妇按照微信上的地址找上门还汪总的钱来了。汪总拒收了她的血汗钱，却被其诚信打动，不免多问了几句。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这村妇还真是贫困户。丈夫严重三高不能劳动，自己患有间歇性羊癫疯病，连房子也是弟弟送的破旧的老旧木屋。 汪总连夜找到镇里民政所反映情况，魏所说她家情况他们早知道，是B类贫困户，也在尽力帮扶她。汪总趁热打铁说，能不能明天就抽空去她家看看，慰问一下她。魏所欣然同意。第二天，即2021年4月7日，汪总开车带了魏所和文化站袁站等四人，还衔接了村委书记，专程去她家慰问。果然还真是家徒四壁，烧着木柴烤火，蹲着土坑厕所，除了一台旧洗衣机和旧电视机，和上世界七十年代的农村没有两样。汪总拿出腊肉、食用油、苦荞面和苦荞粉，约莫贰仟元物品，一一递给她。一众主宾围着呼呼燃烧的柴火烤着火。 陈理兰老公也羞羞答答入坐了，汪总建议他俩，可以种植黄精之类的药材，或者旱地杂粮，这个不需要多少投入，还可以申报国家补贴。并承诺销路有困难可以找他，他这方面的朋友和商人很多。说得他俩频频点头，眼里泪花闪闪。其实，他俩哪里知道，汪总并没有爆发，甚至还背着银行的贷款，却已经开始兼济天下了。不，其实汪总一直都在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汪总那一天的行程和善举，在“大笔荞韵”群消息里赞美诗连篇累牍。其中肖大笔写道：四月七日上午的汪总/差遣他的四个轮胎/同一众正确的人/访问一家素昧平生/萍水相逢于官庄街头/因了蹭车/她的履历让爱心动容/满载一车精神与物质/安抚一家嗷嗷待哺的贫穷/第N次的援手/提携二个学子的命运/和一对伉俪的情深缘浅/四月七日上午的汪总/于他很平常/于我们却不平常啧啧/ 这诗写的，看来他加入“大笔荞韵”群，水平见长，大笔已经实至名归。这是辰州荞韵基地落成的盛大庆典，也是又一次的“大笔荞韵”群的盛大小聚，汪总还请了一众本地要人和社会名流。新基地厂房位于三一九大国道一侧的官庄镇黄土铺村。清一色轻钢建筑，进场大道、停车坪、车间、烘干炉、写字楼和饭堂一应俱全。从国道望去，大气磅礴，器宇轩昂，一派海纳百川、财源广进的恢弘气势。饭局上，在喝最后的“团圆酒”时，沅陵六中校长以茶代酒道：汪总，不，汪总笔，县委书记要我守住东大门，把学校办成怀化市名校，不让本地优质生源流失到临县去，斩断每年招生贩子的财路。你汪总呢，就把三高人群治理好，狠狠发一笔，再送几个贫困生。 咱俩携手守住沅陵东大门，怎么样？汪总拱拱手，宣誓一般说道：“愚汪原本只是雪峰山麓的一棵苦荞，承蒙众尊不弃，辰州荞韵才走到了今天。愚汪愿与贵校和衷共济，共同打造金都、林海、茶乡、六中和荞韵的名片，让咱这“天下辰龙第一关”景区火起来，让咱这整个雪峰山全面小康起来。我这里特别强调一句，沅陵六中九年级的谢慧琳和荔枝溪小学五年级的谢坤，至少这俩姐弟的学业费用，我会携手官庄工商界募捐，直到考上大学。校座刚才不是也叫我汪总笔吗，如果真是总笔，但愿这是我愚汪此生最得意的一笔。”瞧瞧，汪总说话就是这么地咬文嚼字，字斟句酌，掷地有声。而这一次，不仅如此，还相当的正式，有着庄严的仪式感。掌声，持久的掌声，在基地上空持久地回响。 ——编者引语： 熊振起：沅陵六中退休教师，怀化市作协会员，有30余篇作品在公开发行的报刊发表，指导学生在公开发行的报刊发表作文60余篇，电脑存稿文学作品100余万字，学生作文范文2000余篇（首）。  【夸父山诗社—第110期】主编：周锡祥投稿邮箱918126896@qq.com微信投稿shwzxc1688欢迎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