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撰文:智</p><p class="ql-block">背景音乐笛子演奏:智</p> <h3>半个世纪前的五月三日,十五岁的我远去云南军垦农场。青春悔与无悔,都已烟云渐远。只有一些趣事,如今仍然记忆犹新。</h3> <h1><b>一支红竹笛</b></h1> <h3>这支笛,吹孔粗砺,指孔油浸,笛身微裂,颜色老旧,一看就有年头了。当年师部一个科长观看我们八连演出后,托人从师部捎来些乐器,送给我们。</h3> <h3></h3><h3>这套天津凱旋乐器厂的红竹笛就归我了。虽说是大众乐器,但唯独这支音色,音准和发声都超好。从此随我走南闯北。在边疆山寨,在南汀河畔,在放鸭竹楼,在露天野外都有它的声音。</h3> <h3>在大学文艺队,虽然有了更好的精制笛,但这支红竹笛始终是独奏首选,特别是演奏《牧民新歌》。后来又随我飘洋过海。一起促进多元文化,救灾义演,庆祝传统节日。无论是小学还是大学,老人院还是龙舟节,农贸市场还是大型庙会,官方活动还是民间演出,都留下了它的声音。现在我已退休,但它还在上班,继续承载我生活的记忆和新的内容。</h3><h3><br></h3> <h1><b>放鸭独木舟</b></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绘画:建元</span></p><p class="ql-block">猴子山下有一个美丽的湾塘,在湾塘边的一棵大青树旁是我放鸭的竹棚。竹棚有两层,下层是鸭圈,上层就是我住的地方了。我被鸭屎薰的闻着鸭蛋都是鸭屎味。后来多年不吃鸭蛋。鸭棚不让生火,战友和平吃完早饭来替换我回队去吃饭。三顿饭都得走回去吃,每次来回要走50分钟。和平回去吃晚饭就住队里。我一个人在前不沾村,后不着店的鸭棚里度过三百多个夜晚。忘不了暴风雨时躲在屋角里的哆嗦。虽说孤寂,但有了自由时间,看书,学画,练笛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绘画:嘿!</span></p><p class="ql-block">白天,撑着独木舟去放鸭。站在舟尾,用竹篙向后撑,待舟前行时借用惯力将竹篙慢慢拉出来。几篙之后船速就很快了。我常在湖中游泳,从独木舟上助跑跳水。但在水中上独木舟很难。从侧面上舟会翻滚,上不去。只能从头尾抱住舟的两边一点一点蹭上去。晚上将鸭群赶回圈,用竹竿数数,也是技术活,因为鸭群总是动。一次得几只几只的数,不然几百只鸭根本数不过来。但鸭子每天都要丢一,两只。上面就把知青战友和平换成一个老工人。睡了一,两个晚上他就受不了了,每晚还是要回家。直到后来我和其他几个知青在砍芦苇时打死条嘴里叼着鸭子四米多长大蟒,上面疑虑才消解。后来就把养鸭这个经营项目取消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福全</span></p><p class="ql-block">朋友们有时周末来玩,我用独木舟载他们去湖中遊玩(图中站立撑篙者是我)。也有人尝试撑独木舟,一般都掉水里游泳了。我晚饭后常在竹楼阳台上吹笛子,不远的八连常能听到悠扬的笛声。10点八连熄灯号响后我就只看书了。白天有时间时学习绘画,但因天资不足,进步缓慢。就这样度过了人生中艰苦而浪漫,紧张而又乐趣横生的一年。</p> <h1><b>孤灯如豆</b></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绘画:嘿!</span></p><p class="ql-block">那个年代渴望读书。朋友间有书相互传阅,但周转快,很快就得还。白天要上工,所以只有晚上加班阅读。但在蚊帐外蚊子要咬,只能在蚊帐内看书。煤油灯有油烟,会把蚊帐薰黑。我就把火头调成黄豆大小,这样就几乎沒烟。但灯头小,隔书远了,看不清,于是我就把油灯放在胸前。这样就解决了夜间看书的问题。为了不影响同室其他战友休息,我就用竹蓠笆把我的床围起来。后来,传到外面说是我吝啬,为了省油才把灯头调小。竹篱笆围床则被讥为"三寸土地隐居"。画家朋友小黑把上面这段故事用画记录下来,成为我这生中最珍贵的礼物。</p> <h1><b>海涅诗选风波</b></h1> <h3>我在放鸭时,有本《海涅诗集》传到我手里。诗写得非常动人,书中那些插图更是让人耳目一新。当时我正在学画。就决定将这些插图用素描临摩下来。下面这几幅书中的插图当时我都临摩过。我画的画都放在桌下的竹屉里。</h3> <h3>有一天,我放鸭回来,发现这些画都不见了。很快我就被叫到队办公室去了。我心里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h3> <h3>''听说你有一本黄色画集",她(上海知青干部)指着我临摩的一幅画,''你必须把这书交出来''。我一看,正是那美人鱼的上身半裸插画的临摩,知道日子不好过了。我说''没有画集,只有诗集,早还了。只有这幅有点...''。她给我两个星期时间,并告诉我不交出来就把我抓起来。</h3> <h3>那两个星期我第一次感到人生的压力。但我没她所说的画集,又能怎么办呢?当我又一次被叫到办公室时,除了她,还坐位四川知青干部。我啥也交不出,只能重复原话。那四川人说,''我知道《海涅诗集》,就这几幅插画。以后不要再看这样的书,画这样的画了"。这事就这样过了。我的那素描也没再还给我。</h3><h3><br></h3> <h3>智写于二零二一年五月三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