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相杨幺起义》百一一（伏广晨著）

作家伏广晨

百一一：显灵异金兀术脱灾

　　　　巡太湖牛统制被擒

　　再说那个渔翁摆渡兀术过黄河。船到河心，渔翁言说自己是中原人，不想做金国的官职。

　　兀术言道：“既然如此，你送我到对岸，我多送一些金银财宝答谢你吧！”

　　渔翁道：“好是好，我与你讲了半日的话，只怕你还不曾晓得我的姓名。”

　　兀术言道：“你姓甚名谁？可以说给我知道，日后也好报答你。”

　　渔翁言道：“我本来不想对你说，谁知你却真的不晓得。我的父亲、叔父、伯父俱都名震天下，乃是梁山泊上有名的阮氏三雄。我就是短命二郎阮小二的儿子，名唤阮良。你也不想想，大军到此，不去藏躲，反而要在这里救你，天下哪有这样的呆子？只因目下新君初登大位，正要拿你去做个进见之礼。如今倒不如你自己把衣服盔甲都脱了，好等老爷我来绑缚，省得白白浪费老爷我的力气。”

　　兀术听了勃然大怒，吼了一声：“今日狭路相逢，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说着提起金雀斧便往阮良头上砍来。

　　阮良笑嘻嘻地言道：“不要动手！待我洗干净了身子，再来捉拿你。”话音未落，翻了一个筋斗，扑通一声跳下水里去了。那只小船，却在水面上滴溜溜地乱转。

　　兀术本来就是北番人，只惯骑马，不会乘船，既不识水性，又不会摇橹，正在束手无策。

　　那阮良却在船底下双手推着，把船往南岸上推送而来。兀术越发慌张了，大声叫道：“军师！快来救我！”

　　哈迷蚩远远看见，连忙叫道：“小船上的兵卒都并到大船上来，赶快去救狼主！”

　　阮良听见有船来救，透出水来四周一望，趁势两手扳着船舷，把身子望上一起，又往下一坠，那只船登时便面向水，底朝天，翻到水下去了。

　　兀术被翻入河中，却被阮良连人带斧两手抱住，两足一登，戏水犹如履平地，径直往南岸而来。

　　再说岳飞在岸上，远远看见阮良在水中擒住了兀术，心中好省欢喜，举手向天，言道：“真是朝廷之洪福呀！”

　　 众将无不欢天喜地，军兵个个欢呼雀跃。阮良擒住了兀术，浮着水将要靠近南岸来了。

　　 兀术见此情景，怒气冲天，忽然睁开二目看着阮良，大吼一声。兀术的泥丸宫内突然一声响亮，透出一条金色火龙来，张牙舞爪地往阮良脸上扑来。

　　 阮良大叫一声：“不好！”急忙抛弃了兀术，径直往水底下一钻。

　　这边番兵驾着小船刚刚赶到，急忙七手八脚地救起兀术，又捞起了兀术的战马，众人一同上了大船。一面更换了衣服和盔甲，渡过黄河直达北岸去了。众番将纷纷上岸，回到河间府，分拨兵马守住黄河渡口。

　　兀术对众位平章言道：“自从孤家进犯中原，从未有过如此大败，这个岳南蛮果然厉害！”急忙修好本章，差遣官员送回本国去，再调集人马前来与岳飞决战。按下慢表。

　　再说南岸的岳飞看见兀术被番兵救了去，向众将叹了一口气，言道：“这也算是天意了！只可惜那条好汉，也不知此时此刻性命如何了？”

　　话音未落，只见阮良从水面上透出头来，左右探望。牛皋远远见了，大声叫道：“水鬼朋友，我家元帅正在这里想念你哩，你快些爬上岸来！”

　　阮良听见喊声，便浮着水游到了南岸，一直来到岳飞马前，跪下叩头。岳飞急忙下马，用手相扶，说道：“好汉请起，请教尊姓大名？”

　　阮良言道：“小人姓阮名良，原本是梁山泊上阮小二之子，一向流落江湖。今日原本想擒住这个奸贼前来献功，不料他突然放出一个妖怪来，小人一时惊慌，却被他逃走了。”

　　岳飞言道：“此番乃是他命不该绝，并非是你无能。本帅看见你一表人物，不如就在我的军前立些功业，博得一个封妻荫子，也不枉你生成一条堂堂正正的好汉。”

　　阮良言道：“若是得到元帅收录，小人情愿舍命图报。”

　　岳飞闻言，大喜过望，于是便命令军士为阮良更换了干爽的衣服。又一面命令军士安营下寨，杀猪宰羊，犒赏兵卒。

　　又有人进来禀报张国祥、董芳带领军士押送粮草到来，元帅就命令他二人进了大营。张国祥、董芳二人与众将各自相见。岳飞又叫阮良与张国祥、董芳二人结拜为义友。又写成告捷本章，连同新近收编张国祥、董芳、阮良三人的事情，一起奏报高宗，等候圣旨封赏。

　　这一日，岳飞正坐在营中与诸位弟兄商议军机大事，并差遣人手到各处找寻造船工匠，打成战船，准备渡河，一直杀到黄龙府去，迎请徽钦二圣还朝。

　　忽然有人禀报说圣旨来到，岳飞出营接旨。钦差打开圣旨读道：如今因太湖水寇猖狂，加封岳飞为五省兵马大元帅之职，火速领兵南下太湖征剿水寇。

　　岳飞叩头谢恩。钦差辞别岳飞，独自回朝去了。岳飞急忙差遣旗牌官通知元帅张所，分拨人马把守黄河。随即命牛皋、王贵、汤怀、张显四将听令。

　　四将齐声言道：“末将在！”

　　岳飞言道：“你四人领兵一万先行。为兄整顿粮草，随后就来。”四将领了将令，命人点起火炮，立即起行。不表。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在路上不止一日，早已来到平江府，离城十里，安下营寨休息。

　　 第二天，牛皋独自一人骑着马出营闲走了一回。只看见饿殍遍野，十室九空，平民百姓俱都已经逃亡去了。只剩下许多空屋，荒凉得很。

　　牛皋暗暗想道：“别的还好，只是没有地方讨酒吃，好生难过。”

　　牛皋又走了一程，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大寺院。牛皋走到面前，抬头观看，却认得牌匾上四个破旧的金字，乃是寒山古寺。

　　牛皋便进了山门，来到大殿前面下了马，把马拴在一棵树上，便一路叫将进去：“要是有活着的和尚，赶快走两个出来！”

　　牛皋一直寻到里边，也没寻到半个人影。再寻到厨房下面去，四下一看，连锅灶都没有了，好生扫兴。

　　牛皋只得转身出来，却看见一间破屋内堆放着一些草灰，牛皋心中暗暗想道：“这些草灰好生蹊跷，里面莫非藏着东西。”便把四楞铁锏向灰里一戮，忽然看见一个人从草灰里跳将出来，倒把牛皋吓了一跳！

　　那个人满身是灰，连忙跪下磕头，言道：“大王爷爷饶命！”

　　牛皋言道：“你这狗头，到底是什么人？倒躲在草灰里吓唬老爷我！”

　　那人言道：“小的本来是寒山寺里的道人。只因前几日的太湖的大王们前来打劫粮食，全寺的和尚都已经逃散了。只有小人还有一些零星物件要收拾，方才听得大王爷来了，因此躲在草灰里。万望大王爷饶命！”

　　牛皋言道：“我哪里是什么大王？我乃是岳大元帅麾下的统制先行官，名唤牛皋，乃是当今皇帝特意差来捉拿那些大王的。我来问你，这里附近有好酒卖吗？”

　　道人言道：“大老爷原来是一位总兵爷爷，小的却认错了。这里乃是枫桥大镇，哪一样没有得卖？如今却因为那些太湖里来的强盗常来抢劫，百姓们不管男女，全都逃散了，如今却没有买酒的地方了。”

　　牛皋言道：“难道这里就没有地方官吗？”

　　道人言道：“地方官这里原本还是有的，就是平江府的陆老爷。他的衙门在城里，不在此地。”

牛皋言道：“从这里到平江府城，有多少里路？”

道人言道：“没有多远，前面不到七八里路，就是府城了。”

牛皋言道：“既然如此，你引着老爷我到哪里去。”

道人言道：“小人的脚都被老爷戳坏了，那里走得了！”

牛皋言道：“老爷我自有道理。”便把那个道人一手拎着，走到大殿前面，解了马，自己跳上去，把道人横在马上，一路跑来，一直到了府城下。将道人放下便逃去了。

牛皋对着城上高声叫道：“岳元帅奉旨领兵到此剿贼，地方官为何不出来迎接，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了吗？”

守城军士连忙飞快地跑进去禀报知府。知府慌忙开城迎接，口中说是：“平江知府陆章参见元帅爷。”

牛皋言道：“免了叩头吧！我乃是岳元帅麾下的先行统制，名唤牛皋。我们有弟兄三个，带领一万兵马，距离此地十里安营扎寨。俺家元帅早晚就到。我们辛辛苦苦为你们地方做事，难道酒肉都不送一些来吗？”

陆章言道：“只因连日来忙着整顿守城事务，又未曾看见有人禀报，不知统制大人到来，因此多有得罪了！下官马上就亲自把酒肉送到大人的军营中来。”

牛皋言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和你计较。但是你要多送一些来，要是送得迟了，或是送得少了，莫要怪本统制翻脸不认人。”

知府陆章连连应允，牛皋方才打马回营去了。

陆章叹了口气，言道：“如今适逢乱世，不论官职大小，只要本事高强，孔武有力的，也就是他做得大了。”只得整备了美酒佳肴，吩咐几个从人跟着他一起送过去。

再说牛皋一路上洋洋得意地回到大营，汤怀问道：“牛兄弟，你这半日往哪里去了？”

牛皋言道：“你们这样坐在营中有什么用处？我方才去找了平江知府陆章，即刻就要有酒肉送来。你们见了他，须要叫他叩头行礼，不可乱了规矩！”

汤怀言道：“牛兄弟，你下次千万不可再如此行事了！你一个统制，能有多大的前程？不怕人家错怪你吗？”

正在说话间，军士进来禀报：“平江太守送酒肉来了，正在外面等候。”

汤怀同三个弟兄一齐出来迎接陆章进营。陆章同众人见过了礼，叫从人抬进了许多酒肉猪羊之类的。汤怀叫人收了，言道：“难为贵府了！请问贼寇的巢穴在什么地方？如今贼人在那里呢？”

陆章言道：“这里是太湖，方圆有三万六千顷，重重叠叠七十二座高峰。中间有两座高山。东边的高山名唤东洞庭山，西边的高山名唤西洞庭山。东洞庭山乃是贼寇安营扎寨的地方，西洞庭山乃是贼寇屯粮聚草的地方。兵马足有五六千人，战船足有四五百艘。贼寇的首领名唤杨虎，元帅名唤花普方。他倚仗着水面上的本事，口出狂言，要夺取宋朝的天下，隔三差五便到此地抢掠，杀人放火，十分嚣张。不瞒将军说，本府这里原本有个兵马都监，名唤吴能，带领着五千人马在此地镇守。谁知那伙水贼诈败，将他引到太湖边上，突然伏兵四起，将他捉去害了性命，五千人马死伤了一大半。因此下官上本告急，请圣上派兵征剿。如今有岳元帅同将军们到此，真是万分之幸呀！”

汤怀言道：“贵府只管放心！那金兀术五六十万人马，也被我们杀得抱头鼠窜，何况这样的毛贼小寇？但是水面上须要使用船只，不论大小，劳烦贵府备办齐整，多分拨一些水手备用。小将们明日就移营到太湖边上防守，等岳元帅到来之时，便发兵捣毁他们的巢穴。”

陆章言道：“领命！下官马上就去准备。”说罢，辞别牛皋、汤怀等人回城，立刻备办船只和水手，一齐停泊在水口听用。

到了次日，牛皋、王贵、汤怀、张显四将拔寨起行，径直来到水口，沿着湖边安下营寨。

汤怀抬头看看天色已晚，言道：“兄弟们，千万不可托大。也不可把这些强盗看得太轻了！我们四个人分作四路，每人带领十只小船在太湖边上巡哨，以防贼人前来劫营。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言道：“汤哥哥说得在理。”

当下便就点齐了四十只小船，每只船上分拨二十名官兵，每人分领十只小船，沿着太湖边上巡逻，并在紧要处停泊着观察动静。

这天夜里正赶上中秋前后，牛皋吃了些酒，坐在船头上，看那月色明朗得十分有趣，便对水手言道：“你们这班狗头，为什么把船停住，却不摇到湖中间去巡哨？”

水手言道：“小的们不敢把船摇到中间去，恐怕强盗来了，一时之间来不及撤退。”

牛皋翻着白眼喝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老爷我正是为了捉拿贼人而来，难道反倒怕起他们来了？老爷我如今行船犹如骑马一般，我若要快马加鞭，你们就将船摇上前去。如有不遵守军令的，定斩不饶！”

众水手答应一声：“是！”登时把船飞快地摇进湖中去了。后面九只小船也跟随着迤逦而行。

牛皋得意洋洋地坐在船头，看见此时皓月当空，天光连接着水光，真是别有一番景色。牛皋酒兴发作，叫道：“赶快取好酒来！再为我快马加鞭，老爷我要赏月！”水手们不敢怠慢，急忙奋力摇船。取过酒坛来。

牛皋吃着美酒，还不过瘾，又大声叫道：“快马加鞭！”众水手不敢违拗，将小船径直往湖心摇来。

忽然看见上流有一只三道篷的大战船摇将下来，水手连忙禀道：“启禀牛老爷！前边来的正是贼船！”

牛皋立起身来，要去取钢鞭，不料船小身重，这一摇晃，两只脚便有些发软。谁想那只大船趁着风顺水顺，径直撞将下来，正撞在牛皋的船头上。

牛皋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巨响，跌落到湖心去了。站立在那条战船头上的正是太湖元帅花普方。他在船上看得明白，也扑通一声跳下水去，将牛皋捞上来用绳索捆了，回转船头，解往山寨而去。

那小船上的水手吓得屁滚尿流，急忙同着那九只船上的军士回转船头，寻到汤怀的船，言道：“牛将军只要快马加鞭将船往湖心划去，不料遇见贼人，如今被捉拿到山寨上去了。”

汤怀闻言大哭起来，于是传令聚集了众位兄弟，商议解救他。

张显、王贵也没有主意，言道：“这太湖茫茫荡荡的，无边无际，又没个地方探听信息，只好等待岳大哥来了再作处置吧。”

　　三人万般无奈只好各自坐着发呆，却不知牛皋此时此刻正危在旦夕。

　　正是：

　　可怜年少英雄将，顿作餐刀饮血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和签约艺术家、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百鼠迎春》、《星空系列》、《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