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逝去的老爸

余建平

伤感泪流千万遍，无时不盼父重现， 八十载来太短暂，却叹此时念从前，亲爱的老爸，三七啦，儿又回来看你啦，唉，不管几七吧，人没啦，再也看不到你啦，又能怎么样呢，眼前仅有的是一个土堆，覆盖了五颜六色的花圈，也只能照着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给您烧个纸，磕个头，来慰籍儿子思你想你的痛苦的心灵，一层土将我们阴阳两隔，也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此岸，彼岸，永不相见之日，您在里面静静的躺着，儿子在外面傻傻的坐着，眼泪不听使唤地流，我也不知道我在等待什么，回想你这么多年来真是一身正气把人做，两袖清风把事做，自从儿子呱呱落地的那天起，就是在你的宠爱中度过，还记得骑在你背上脖子上，两只手揪住你的耳朵在炕上骑摩托的样子，还记得你抓住我的小脚丫开火坐车的样子，不管您怎么忙，每次为了工作离家走的时候，总是看着我依依不舍，那时的粘你能让你晚走好几天，儿时的聪明伶俐让你总是不断称赞，初中开始随着儿子的成长，不听话，你总是训斥我，那么严肃，那么能唠叨，叛逆的我对您总是在逃避，不愿意回家，妈妈也只能在您偶尔不在的时候给我讲道理，谈人生，使我逐渐清醒，成长，步入正轨，即使到了高中也仍然如此，儿子已经觉得很懂事了，很努力了，您总是恨铁不成钢，恨儿不成器，那时的儿子真不理解您啊，我的老爸，直到儿子参加工作，您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爸，您这一走让儿有多少遗憾存于心头，有多少愿望还来不及实现？遗憾的是没有给您早早发现，这些年来老爸您一直说肚子憋胀，儿子每次都是做彩超看肚子，从来没有想到拍个胸片，然而当最后一次儿子拿着胸片的时候，简直崩溃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无尽的自责与内疚不断缠绕着我，为什么不能早点拍个胸片早点发现早点治疗呢？心如刀绞，这种痛儿也只能在酒后自家门口悄悄哭啼，或者夜静人深时自己独自抱枕而涕来发泄自己憋胀已久的心理，儿的心里好痛好痛，老爸，你知道吗？每当您说我嬉皮笑脸的时候，其实是你的儿不敢面对你的问话，怕您知道你的病，看着你那善良的面孔，儿子有一种揪心的痛啊，害怕哪一天失去您，每次面对你的下一步治疗，儿子总是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放的这个筹码对不对，此时的儿子觉得好脆弱，是一种身心的煎熬，曾有多少次自己默默的哭啼，以此来发泄自己压抑已久的心理，焦虑、期盼、痛苦交织在一起，因为儿子想让你好，又不知道自己的抉择对不对，你知道吗？老爸，我不敢正视你的目光，因为我怕你看穿我那善意的谎言。看着你躺到床上卧床不起，日渐消瘦的样子，遗憾的是没有早早给您留个胃管，早早进食，也许还能多陪陪儿子，多陪陪我的母亲，对儿来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想放弃啊，但您最终还是忍心留下儿子走了，您这一走给儿留下了无尽的遗憾啊，老爸，你知道吗？姐姐的一个电话，忽然觉得全世界变暗，视线含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头脑里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仿佛要飘起来，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逐渐变成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爸爸，您就这么走啦，刚刚守在您身旁，为什么我一走您就跟着我走啦？您能对得起大家的精心照顾吗？尤其是您能对不起老妈的日夜伺候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尽管您活了八十多，在别人眼中已经高寿啦，但在儿子看来，您那么身强力壮，应该活的更远，还希望您早上早早起来看着我，让我在您的目光中离开您高高兴兴的上班，晚上在您的耐心等待中接我回来，老爸，您怎么忍心留下儿子而走了呢？如今，每天早上看着您曾经接我的地方，接我的路，空无一人，再也没有人爬到我车窗上左叮咛右嘱咐了，儿子只能泪水陪伴，晚上回来漆黑一片，看不见那个高大的背影，听不到走路鞋底磨地的沙沙声，儿子只能站着那儿等待，不知道自己等什么，泪水占据了一切。

我知道时光不能倒带，再也见不到老爸您了，多少次您的音容笑貌依然犹存，多少次您熟悉的身影历历在目，多少次您的唠叨声宛如还在耳边，多少个无眠的断魂之夜，我任由无助的眼泪肆意流淌，多么希望您还在，然而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说声：爸爸，我想您！！！

明知道生老病死乃是人生不可逆转的轮回，但为儿的也希望您能多陪陪我，多等等我，多看看我。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照片，回想着您那已成习惯的话语，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抹不去的父爱还在延伸，除了在您坟头上多烧点纸，儿也仅能拿起我锈蚀的笔，为您仓促中写下潦草的文字，倾吐内心的思念来聊以自慰，渴望九泉之下的老爸生活的愉快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