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ed2308">毕兆祺/文</font> <p class="ql-block"> 让我们把历史的时钟拨回到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三月十一日,即谭达校长逝世的第三天——</p> <font color="#ed2308">谭达校长肖像</font> <p class="ql-block"> 赣水呜咽,鹧鸪哀鸣;山松肃立,坡草含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天上午,仍然沉浸在巨大悲痛之中的江西省立赣县女子师范学校的数百名师生,聚集在西津路郁孤台下的阳明书院校区的“乐群厅”,缅怀赣城杏坛女宗,万人称颂惜英年早逝的校长谭达先生。师生们追思谭先生长校女师十五年的点点滴滴,说到动情之处,个个哀恸难抑,涕泗横流,哽咽有声。师生们还吟唱起赣城音乐人一天前刚刚创制的挽歌《谭故校长悼歌》。歌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愁云旭岭,雨黯蠃峰。赣水声咽,三千桃李泣春风。吁嗟乎!我校长!教育青年,品学是崇,刻苦耐劳,洁己奉公。意志艰贞,任辗转迁移,病魔缠绕,十五年如一日,未稍懈松。吁嗟乎!我校长!允矣,教界贤哲,女界匠宗。胡天不吊,降此鞠凶!吁嗟乎!吾党小子,今后何从,今后何从?遗教炳在,永铭五中。为学业事业而奋斗,相期立德立言立功。以慰我校长在天之灵,以副我校长训勉之初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低沉幽绵的乐音,在贺兰山下,郁孤台前,在阳明书院里,久久地回荡……</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谭故校长悼歌</span></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一、 杏坛女宗遗徽在</span></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谭达先生(以下统称先生),号友梅,生于前清光绪壬寅年(1902年)八月,殁于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三月九日。江西永新县谭家村人。先生之父步洲公,为清代优增生,母亲文氏,生子女六人,先生排行第二。步洲公重视家庭教育,子女六人,都受过高等教育(如先生兄家恪毕业于<span style="font-size: 18px;">北京陆军军医学校</span>,兄家湛毕业于香港大学,妹通毕业于中央大学等),成为社会知名人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先生自小即在父亲创办的开智小学读书,聪敏好学,勤谨耐劳,过目成诵不忘。年纪稍长,尤其喜欢阅读志士仁人的传记,以及烈女传、女诫一类的书籍,也喜欢阅读科学方面的著作。课余,则帮助母亲料理家务,学种棉花,从未间断过。她从小就学会了刺绣等针线活,凡是家人的衣服,都是自行剪裁缝纫。先生常常对人说,我们国家的女子,每每都要依靠男人才能活,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学到一门职业技能的缘故,实在令人遗憾。因此,江西省立女子职业学校在全省招生,她毫不犹豫报名参加考试,后录取在该校染织科,学成后顺利毕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民国七年(1918年),先生与南康谢伯钦成婚。谢伯钦就读于北京陆军军医学校。毕业后奉任为浙江陆军第十师军医院医官,先生与之同行。当时,陆军医官的薪金微薄,先生尽力节省开支,家务事都自己做,不雇佣工,每月一定要节存下一些钱,汇寄给南康婆婆及家人,作为衣食之用。她的丈夫伯钦医术精湛,每到一地,都会有人找他看病。曾经有人寒冬之夜来敲门叫他出诊,丈夫磨磨蹭蹭老不得出门,先生颇为不满地对他说:“病人家盼医生,胜过大旱之时盼望云雨,医师早到一个时辰,病人家就会减少一分焦虑。”极力催促丈夫早点出门。而她自己也起床,为丈夫点燃火炉、煮好热茶,做好晚点,等丈夫回来好驱寒。就这件事,先生的仁慈心怀即可见一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民国十五年(1926年)国民革命军兴起,先生催促丈夫孑身前往参与工作,任国民革命军前第八军军医处长,自己则回永新县娘家。十六年四月,突然传来丈夫因操劳过度,患脑充血病殉职于湖北汉皋军营的消息。听此恶耗,先生日夜哀泣,痛不欲生。直至她的父母一再开导安慰,才幡然改悟。她含泪对父母说:“我是不该这样!人生在世,本来就有自己应尽之天职。今后我之天职,除了奉养婆婆抚育儿子尽自己未尽之职责外,我还有学业、事业在。今后,我唯有遵守父母的训导,以尽我之天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久,先生即前往汉皋迎接丈夫灵柩归家,将丈夫安葬在南康旭山山脚下。她亲自为丈夫撰写墓志,购置墓碑,自己书写,自己镌刻,以志不忘之情。这年,先生才二十六岁,其子尊度才五岁,婆婆年近六十岁。先生唯恐老人伤心,自己却忍着悲痛,强作镇静,照常做事。每日晨起,为婆婆叠被子,洗便器,洗衣服,督促儿子读书,或烧茶做饭,浇花种菜。有空,则自己读书,钻研复习准备投考大学的各门学科。夜晚,则陪伴婆婆宿寝,同她老人家筹划家务事。凡是这些繁杂琐事,即使先生任校长了,每日归家,也还是照常去做,从未改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称赞她,觉得像先生这样有恒心去做事的女子,实在少见。当地的邻里乡亲,教育自己的女儿、媳妇,都与先生作比较,拿先生作榜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民国十七年(1928年)秋,为了进一步深造,先生赴上海,考入上海大夏大学教育系学习,更加勤奋读书。她黎明即起,梳洗后诵读,寒暑假也在学校修习学分,甚得诸位教师及同学的称赞。民国二十年(1931年)冬修业完毕之后,受聘为上海女子中学,任教务主任。“一•二八”事变发生后,回江西南昌省立女子职业学校任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此为先生三十岁以前的大致情况。</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赣女师校徽图案</span></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二、 事业千秋秀双江</span></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秋,社会动荡不安。因受时局影响,(赣州)江西省立第二女子中学的学生家长,为自己孩子的安全着想,多不愿意让子女就学。时为江西省政府主席兼任教育厅长的熊式辉深为关切,乃遴选委任谭达先生为该校校长,勉励她“严加整理,以挽颓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先生奉命莅校,即筹划开学上课。她力谋改进校风,整饬学风,提高学生学业程度。先生奉行以人格教育、劳动教育和科学教育为主旨的“三大教育”。对于那些家境贫寒,生活不能自给或来自沦陷区域,已断绝了经济来源的优秀学生,先生常常慷慨解囊,或商请其他教职员去资助他们。经一番整顿,不久,先前那些不愿来校上学的学生,都纷纷来校上课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年冬天,赣城驻军修筑西门外护城壕,指定赣城各机关学校及各保甲,分段包干工程,限两星期完成。有人估计女师学生体力较弱,恐怕难以胜任,先生一笑置之。其他学校为按时完工,大多停课来完成劳役。先生却不这么做。她认为停课劳动会妨碍学生学业,却上午照常上课,下午亲率全体师生员工前往分派地段劳动,仅一星期女师包干工程即宣告竣,博得远近称道,觉得难以置信。湖南《大公报》、南昌《扫荡报》及赣县各报,皆撰文记颂此事。《大公报》文中颂以诗云:“夫人城外阵云高,娘子关前胆气豪。百里梅关金锁钥,于今添得女儿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秋,教育厅下令改省立二女中为省立赣县女子师范学校,仍然委任谭达先生为校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先生认为,师范生将来要为人师,国家社会之强弱盛衰系于一身,因特别加以严格训练。所以,凡是省立赣县女师毕业的学生,后来服务教育的,多得到社会的好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是年十月,因为景凤山校址缺乏运动场,先生率领学校中小学教职员工至附小(杨老井旧道署)校内左侧荒地开拓,共完成六百立方米土方工程,辟出一百米跑道、二百米跑圈,供学生运动之用。又因为附小校舍虽经前任建有八间外,校舍仍缺乏,甚感困难。先生乃向中小学教职员及学生家长募捐,添建教职员住室、幼稚生活动室、图书室、储藏室、传达室等十五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inherit;"> 二十三年(1934年)暑期,教育厅长程时煃鉴于先生长校仅两周年,卓有成绩,来校读书者日众,景凤山校舍狭小,容纳不下,乃下令省立赣县女师迁入西津路阳明书院办学发展,所遗景凤山校舍,仍作为学校财产。</span>学校搬迁,<span style="color: inherit;">先生觉得雇人搬运校具,花费太大,于是年十月一日,亲自率</span>教职员工<span style="color: inherit;">,自行完成了这项工作,为学校节省了不少开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今日郁孤台下的阳明书院</span></p> <p class="ql-block"> 女师阳明书院校区原本没有围墙,上课的时候,常有过路的轻薄男子从窗子向女学生投掷小石子和纸条,极大地干扰了学校正常教学。先生想法筹集资金,在校园四周筑起了围墙。因为精打细算,校款有盈余,就在当年,先生又修筑了阳明书院的校前马路,新建了校门,整修了校园的多处阶磴,另在校园空地添建了女生浴室、厕所各数间,并添购图书、仪器多种,购置缝纫机、织袜机多架,为扩大附设女子职业补习班之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先生长校仅历三载,省立赣县女师校务蒸蒸日上,地方人士及学生家长都以学校有这样的校长为幸,以自己的子女能在赣女师这样的学校读书为幸。然先生仍感不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是年暑月,在校刊行的《江西省立赣县女子师范学校一览》所撰《弁言》一文中,先生有一段话,足以证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韶光荏苒,瞬经三载。念本校过去之艰危,时觉继承之匪易。先哲云:‘七年之病,必求三年之艾。’达不敏,敢不殚精竭虑以求之?今者,校风之整饬,校务之改进,课程之提高,设备之扩充,均幸逐渐实现,久经规划迁移之校舍,亦幸于去秋迁入贺兰山下之阳明祠矣!经费虽逊于前,但与诸同仁,审慎支用,点滴归公,亦未觉窘迫。惟历任规章表册,诸多散失,无从据以遵循参考,一条一目,必须从新创拟,尚期邦人君子,不以鄙弃,进而教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十五年(1936年)十月,于学校创校十二周年之际,先生又从学校能否保住自强不息之精神,如何为将来培养更好的师资,如何进一步加强“人格教育”“ 劳动教育”“科学教育”,如何继续努力进展不已,应培养何种女子人才等五个方面,撰文加以阐发,与全校师生共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观先生所言所行,其鞠躬尽瘁服务教育的精神,谦虚谨慎节俭持校的品德,训勉学生的热忱,都令人钦佩感动。</p> <font color="#ed2308">郁孤台下的田螺岭巷</font> 女师校内原有唐刺史李勉创建的望阙台,因年久失修,倾倒过半。败瓦残砖,常常随风雨而飘落。先生屡欲拆除重建,曾与地方官绅发起募捐,因限于经费一直未能如愿。<br><br><div> 二十六年春,先生决然呈请上级拨还本校二十四、二十五两年节余校款,再增加若干募捐所得,作为拆除重建望阙台费用。是年四月终于兴工,建筑起新式楼房两层,上为图书馆,冠名“藏修楼”,并请国民政府原主席林森题署“古望阙台”匾额。下为学生自修室,则请省教育厅程时煃前厅长题署“礼义廉耻之堂”六字。<br><br></div> <font color="#ed2308">国民政府原主席林森,曾代表国民政府对日本宣战</font><br> <p class="ql-block"> 是年七月抗战军兴,日寇飞机不时来赣城空袭。先生以师生生命为重,认为“万事莫如防空急”,即备材兴工,于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春在校内运动场,建筑防空洞六个,以防空袭。因近年来初中生日益增加,学校还添设初一、初二义务班各一班,以六个班经费维持八个班的学生教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六月,日机连续数日轰炸赣城,市区惨遭损失。校后郁孤台前亦坠落炸弹一枚,好在修筑了防空洞,才未造成多大伤害。因情势危急,各机关、学校、居民,乃纷纷迁徙。先生一面电请教育厅移校乡村,同时通告员生,先行离校,自率无家可归的学生及校工等十余人留校照料。先生白天躲避城外,夜晚则返校收检图书仪器及一切校具器皿,一 一打理装置好。经四五昼夜未曾稍睡安食,精神身体俱感疲劳,先生之病根即种于此时。而先生却不以为意,又冒炎暑赴乡,寻觅校址。择定南康凤岗圩后,又返城雇舟船装运校具,至凤岗筹备开学,并为附小在附近租定校舍,使中小学生得以同时开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由于战乱,物价逐年激涨,高初中学生又日益增多,几至四百人。其时校款奇绌,先生只得商同员生取消早餐,日食粗糙菜饭两顿,生活艰苦,营养缺乏,先生之病体,日渐孱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先生事业心极强,各项设备,皆求完整,员工生活,更为重视。先生常带病亲率师生员工,开辟操场,添建教室,并租赁民田为菜圃,吩嘱教职员家属及学生栽种菜蔬以减轻生活上的负担。又组织福利社加紧生产,以减免学生应缴杂费。由于先生想方设法,所以虽迁校于穷乡僻壤,赣女师学生生活还算较安定,所交学杂费,也总是要少于其他学校。</p> <font color="#ed2308">郁孤台旧照</font> <p class="ql-block"> 三十一年(1942年)十月为先生长校赣女师十周年纪念,适逢蒋经国先生任江西第四行政区督察专员,乃颁给学校匾额一方,署“百年树人”四字并序。序曰:</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谭校长友梅主持校务,勤奋阙职,忧劳十载,嘉惠士林,其献身教育之精神,弥资感佩。用题匾额,以彰其致力赣南培植桃李之功绩云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月,社会各界颂以诗文,先生受领之余,心甚感慨,常语同学曰:</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吾人以后,惟有益加奋勉,互相策励,以图报答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十二年(1943年)四月四日,南康县府举行各中校学生讲演竞赛。三日晨,大雨如注,同仁皆劝先生不必躬亲率生参加。先生曰“女生外出集会,非自去关照,如有他故,何以对其家长?”竟换装赤脚,冒雨率生前行。是日狂风暴雨,自朝至暮未息。此次参赛虽获胜利,夺得一、二、三名锦标,而先生身体受损甚重,血崩之病因不时发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由于病情, 出于无奈,先生只得向教育厅请假一月,由妹妹谭通陪同赴桂林诊治。抵达桂林,因设备不全,先生病未诊治,反趁此机会,鞍马劳顿,遍赴桂林各校参观学习,以资借鉴。回校之后,即以其所获,改进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十四年(1945年)一月,赣城各机关学校,因日寇向赣南进扰,纷纷迁徙赣河东岸。先生电请教育厅,拟迁兴国。后奉令迁移偏僻乡村,即督率员工将图书仪器及重要物资,深夜秘密疏散于附近各乡村。因此,虽经敌寇侵扰,学校损失尚微,实赖先生计划周详之功。</p> <p class="ql-block"> 二月四日赣城沦陷,先生率留校员生百余人,避匿于南康仓下村,困居两月,竟接济断绝!先生与员生等,于是设法筹办米粮菜蔬,自己担水,自己砍柴,自己做饭,以资度日。时四境之内,寇匪麇集,时来骚扰,以致一夜数惊。先生又商请地方人士,组织守望队,以防不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自赣城失陷后,赣河西岸各中学均未开学。先生以青年失学,有伤国家元气为忧,乃于三月中旬,派人至南康横市乡择定校址,筹备复学。四月一日在该乡中心小学正式上课,来学者四百余人。六月底,日寇又骚扰唐江凤岗诸乡,并逼进横市,各机关仓皇奔逃坪市避难。先生于是将校具书物,匆匆收检疏散,率同留校员生避于坪市溪上村。七月十日,坪市、横市沦陷,遂又告惊,先生再率同留校员生又奔走于上犹紫阳乡黄谢村。又过一周,日寇退兵,先生才同员生返回坪市,又思考着手招考新生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至八月中旬,闻敌寇投降,抗战八年终获胜利。先生欢喜异常,精神为之勃发,即派人分赴各处检收疏散物件,运回赣城西津路阳明书院本校。是月二十六日,率员工冒烈日风雨,经横市、沙溪、凤岗,九月二日抵赣城,六日招生开学,十二日正式上课。连日清理校舍,整顿图书校具,筹办开学事宜。因先生常马不停蹄,寝食俱废工作,至为劳瘁,身体日渐衰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先生自二十八年(1939年)以来,五次搬迁学校,艰辛备尝,如非坚毅之人,确实难以忍受。</p> <font color="#ed2308">阳明书院左侧阳明精舍</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三、 驾鹤西去享哀荣</span></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三十四年(1945年)十月间,先生因常在外风雨跋涉,历受湿热之侵,患痢疾一月有余,元气又加亏损。十二月某夜因巡视寝室摔倒,又致扭伤腰部。其子尊度于次年一月间由长汀国立中正医学院请假归家侍母,先生至二月中旬精神身体稍健。目睹各年级学生能打破旧历新年习惯,如期到校,先生心中甚感安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十五日,因医学院开学期近,先生乃命其子返校复学。岂料三月四日午后,先生病势突然加剧!五日凌晨,先生自感难以康复,乃请住校教职员数人,至寝室口授遗嘱,殷殷以学校为念,同时分别召集各年级学生,叮嘱其坚守平素之训示,努力为人为学,不负国家社会之期望。各级同学无不为之泣涕悲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九日凌晨三时许,先生竟溘然长逝,年仅四十五岁!</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谭达校长遗嘱</span></p> <p class="ql-block"> 先生以身殉职的消息传出之后,在赣州城引起人们极大的震动,也引起省里乃至中央的极大关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先生以身殉职的第二天,赣县《民国日报》《正气日报》《民众日报》《刚报》等数家报纸都及时发布了消息报道。《正气日报》消息称,“昨日上午三时,(谭校长)在该校乐群厅逝世,全体师生悲悼万分。及至天明,全体学生整队入乐群厅与谭氏作最后一别。每人均涕泗交加,其情极惨。”该报还以《悼谭达校长》为题发表社评文章,对谭达校长的不幸去世表示沉痛哀悼,对谭达校长忠诚于教育事业的事迹给予高度评价。文章称,“校长谭达办事认真,主持校务十五年中,并以刻苦耐劳、洁己奉公见称,现死于安贫乐道的岗位上,诚不胜其悼念。”文章还拿谭达校长与另一些人对比,写道:“现在社会上有几多人孳孳为利,大争小夺;苦守岗位,以傻干姿态出现的,究属太少。我们对于谭校长毕生尽瘁教育的精神,至深敬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先生以身殉职的第三天,《刚报》又以《一位校长之死》为题发表文章。文章披露,“早在十余日前,她知病入膏肓,无可救药,曾经口授遗嘱,殷殷以校为念,并作联自挽:‘乐育菁莪,回溯十五春秋,尽瘁鞠躬,我自怡然无愧怍;毋伤诀别,所望三千桃李,依仁志道,各仍黾勉下功夫。’她那坚守岗位苦干的精神,以及爱护学校希望他们继续上进的挚意,不是表露无遗了吗?”文章还披露,“她身后萧条,几乎无以为殓,四区专员杨明先生,除于她死后派员前往吊唁,并特电教厅程厅长,说她致力教育十余年,宵旰辛勤,颇堪矜式,请予从优抚恤与表扬。”而“赣县县长张恺先生,也以她身后萧条,赠予治丧费五万元。她死后的荣哀,即此可见一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谭达校长逝世后,四百多人发来唁电、唁函、挽诗,送来挽联,其中不乏社会贤达、各界知名人士及党政要人。时任江西省政府主席的王陵基,嘱省府破例给两万元治丧费,并亲题诔词,深悼谭先生。诔词如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诔词</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王陵基敬题</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猗欤女士 巾帼之英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主持校务 历久弥勤</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事姑孝养 慈惠远闻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既义且勇 谦而不矜</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黉舍屡徙 备尝艰辛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如斯笃厚 未享脩龄</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克家有子 能述清芬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span class="ql-cursor"></span>其人虽渺 女界典型</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江西省教育厅厅长程时煃,即时发来挽联,联曰:“十五年乐育群英成绩斐然已为地方培女学,一千里惊闻噩耗人才难得岂从巾帼失贤师。”程厅长还特撰文纪念,对谭达女士生平备加赞赏。程厅长在文中称:“(余)知其待人真诚,持躬清正,平日对于校务之处理,异常努力,且能以学校为家庭,视学生如子女。诲人不倦,十余年如一日,故甚敬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以个人名义送来挽联的还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江西省第四行政区专员杨明、赣县县长张恺、南康县县长高清岳、上犹县县长刘文渊、赣县参议会参议长陈体乾、赣县地方法院院长彭吉翔、省立赣县乡村师范学校校长舒信文、省立赣县女子中学校长熊淑媛、信丰县立中学校长杨毓棻、省立糖职学校校长林夏、省立大庾中学校长刘赵璧、省立龙南乡师校长叶新、赣县夏府中学董事长戚坦天和校长赖汝模、幼幼中学校长陈家英、赣县县立中学校长汤马伟、东南高商校长陈建中、南京第四空军医院院长齐续哲、省立助产学校校长熊云珍、省立上犹简师校长黄德元、新赣南广慈博爱院院长魏晋、赣县县立简师校长曾衍茂、两湖职业学校校长李崙高等。各界知名人士周蔚生、钟起衡、张广鸿、陈锐、郭大力余信芬夫妇以及谭达先生的亲属等。</p><p class="ql-block"> 赣城数十所学校还以学校的名义送了挽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年五月十一日,谭校长安葬之前,后来被称作赣南教育界三大泰斗之一的周蔚生先生,为之亲撰《谭友梅校长墓表》。文中介绍,女师诸弟子,在赣城公私立中等学校之公有林地,赣县东郊山名为“兎子窝”一处,择地为墓,“奠安魂魄,俾春秋祭扫,绵远无褫”。表文中,周蔚生先生还将谭故</p><p class="ql-block">校长长校十五年之大旨,高度概括为“曰‘慈’曰‘俭’”二字,称“史辄有言,‘慈’故能勇,‘俭’故能广”,并慷慨议论,大加阐发。<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年十月十三日,学校校园西面,为纪念谭故校长而修建的建筑“友梅轩”竣工,同样被称作赣南教育界三大泰斗之一的另一泰斗钟起衡先生,则特意为此撰写《友梅轩记》一文,述其盛事。钦敬之情,溢于言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还是当年十月,教育部部长朱家骅颁发褒奖令,表彰生前努力教育事业,做出显著成绩的谭达故校长。褒奖令如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教育部令</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发文人字第二八二七三号</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中华民国三十五年十月二十九日</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查江西省立赣县女子师范学校故校长谭达生前努力教育事业,成绩显著,遽因积劳病故,殊深轸惜,应予明令褒扬,以励来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此令</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部长 朱家骅</span></p> <font color="#ed2308">教育部令图片</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四、 三千桃李泣春风</span></h1><p class="ql-block"><br></p> 在悼念谭达先生的诸人中,那些称先生为“妈妈”,先生视她们如女儿的先生在校弟子及历届弟子,他们的一些回忆文章,情感尤为真挚动人,悲伤哀恸。<br> <br> 先生的弟子,后又在母校任教师、训育主任的刘淑如用凄凉的笔调,再现了谭先生弥留之际的情景——<br> 大家围在她的病榻面前,听取她最后的一次教训。在晨光惨淡之中,她逐一地和我们招呼过,小心地叮嘱后事,用虚弱乏力的声息对我说:“……淑如……这是你的母校……我以前……是如何管教你们……你应该是很明白的……在这里……十五年中……我所有的精力……都贡献完了……至今……”她的声音给哽咽住了,干枯的眼角溢出几滴泪水。我的心像被一万支箭戳刺着,我紧紧地握住她的两手,俯身在她的面前,这是我唯一仅能作的衷心答语。当时我竟说不出半句话来。过了好一会,她干瘪的唇边,才又断断续续发出声音:“……淑如……你应当加倍的努力……体念……我……维持本校的……苦心……继续我……刻苦耐劳的……精神……保持……原有的……优良校风……使它永远不堕……”(《忆梅师》)<br><br><br> 初秋三学生李祖馨则满怀深情地用文字为恩师作了一幅画像:<br> <div> 她年约四十多岁,身体不大健强,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常剪得短短地齐着耳根,梳得整齐不乱,老是被压在几个简单的发卡下面。额上有几条细细的皱纹,犹如池塘内被微风吹着的水面,时上时下。在伊微笑的当儿,那洁白的细齿,便由浅红色的唇内,慢慢地显露了出来。鼻子上常架着一副圆圆的眼镜,一眼望去,使那慈祥的面孔,益加显明。伊不好奢华,青蓝色的布衣,是伊的“家常便饭”,伊这种简单朴素的妆式,令人一见,便知道伊为人的贞洁与庄严。这,便是我辈三千弟子所共钦佩的女界明灯——谭校长友梅先生。(《我所知道的谭故校长》)<br><br> 谭先生原本是有一头长长的至密的黑发的,据说,盘在脑后,可以当枕头睡觉。后来她嫌长头发早上起来要费时梳理,才毅然剪去了。先生曾教导我们说:“你们不要专门顾惜着表面的美观,把一头头发梳得花样翻新,又高又亮,香喷喷的。你们应该把这些梳头搽油的工夫,拿来探取学识,使自己的躯体内不致于空虚。”<br> 先生开始是应允丈夫的遗言而留长发的。她曾亲口对我说:“……为了往日的诺言,为了争取金不换的光阴,剪发的问题在我脑中盘算了许久。结果,在一天的早上,我终于不再犹疑,毅然决然出人意料地,剪去那一大段累赘无用的长发,因为我想,留着长发,不过是留着无益于事的一缕痴情,我不相信我先生在天之灵会怨我,因为爱惜光阴而不践诺言。在剪发的当儿,我还暗地里立了个誓,‘既然毁了前约,我应当在学业上,在事业上,努力下功夫,以弥补我悔约的过失。’”(江宏杰《发的故事》)<br></div> 丈夫的去世,固然使得她悲伤心碎,可是她始终不会忘记做人的意义和使命。她须要继承先夫的遗志。所以,只有加强她刻苦努力的信心,来开辟她未来的新生命,来创造她的新事业。她不作无益之悲,惟有向大远的前程迈进,才找得着生活的意味。这种识见的卓越,思想的超脱,是一般女界中所具有的吗?她除了意志坚贞思想超绝之外,她更能曲全妇道,上顺翁姑,下抚弱息,妯娌和洽,姑嫂相得。在社会上,她是个事业有作为的战士,在家庭里,她还是个三从四德不可多得的贤女子哩!她的节操可参松柏,她的人格可惊鬼神!(戚齐宗《盖棺论定的谭故校长》)<br><br> 是谭故校长,使得欢送女儿入学的家长,一日多似一日。女子教育随之发达,赣南的女子便不再不闻不问地闷坐囚笼——闺房,学那愚笨的傻劲了。她们亦能与男子一样地活跃于广庭大众中,追求她的光明,创造她的前途。(吴玉梅《我知道的谭故校长》)<br><br> 记得,那是春雨连绵的季节。由于日寇的骚扰,学校地处交通不便的凤岗,几百号人的粮食又成了问题。你为了整个学校,冒着大雨,跋涉往返二百余里的路程,好不容易买到了粮食,回来时,已是满身尽湿。然而你精神焕发,像是着了无上的安慰。当晚,你召集我们集合,兴奋地告诉我们:“民生”问题解决了,你们可以安心地读书了!第二天,粮食就到了凤岗,我们又吃上了香喷喷的米饭。然而,你,我们尊敬的梅师,却劳累得病倒了!(尹剑萍《悼梅师》)<br><br> 大冷天,是你最早离开温暖的被窠,督促我们起床。每天,你也同我们一样地穿着短衣布裙,在我们学生后面做着早操,认真地做各种动作。每当天气变寒时,常常是你最关心我们的身体。你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提着一盏半明半暗的灯,悄悄走进我们的寝室,检查我们的被子盖好了没有,像妈妈一般地呵护着我们。(师三 李家莹《悼谭故校长》)<br><br> 孩子们的哭泣/感动天上的神祗/它也陪着我们下泪/但是/什么才能填满/失去了妈妈的孩子/空虚的心/眼泪洗不掉的伤心/啊/妈妈/当你病势沉重的时候/我们/孩子们的心几将撕碎/我只默默地/向上帝祷告/我情愿以我身代我妈妈/但是/如今/死神却凶暴地抢走了你/丝毫不肯留情/啊/妈妈/伟大的妈妈/我心中蔽着这一大块黑影/怎能撤得清(节选刘亚贞的诗《眼泪洗不掉的伤心》)<br><br> <br><div> 我回来了,可是我再不能看见母亲了,你住的房间里,现在已经是寂静无声了。是什么夺去了我的母亲?是一个我们贫寒的家,还是十五年来压在你身上的重负和那日积月累的苦劳?十五年来苦辛备尝而且几度播迁,今日重返原址,校舍无恙,山河依旧,可母亲啊,你却撒手西归了!(谭先生之子谢尊度《哭母》)<br></div> <font color="#ed2308">今日郁孤台</font> <p class="ql-block"> 谭先生驾鹤西去了,人们景仰她,崇敬她,怀念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人们景仰先生,她是赣南杏坛令众人瞩望的一座丰碑!</p><p class="ql-block"> 人们崇敬先生,她的离去是万千学子抹不掉的心中伤痛!</p><p class="ql-block"> 人们怀念先生,她是赣南教育史上不会被人们忘记的一代女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谭达先生一生戮力躬行她在女师倡导的“不尚虚荣,不涉浮华,尊重人格,爱惜光阴”的校训,弘扬“刻苦耐劳,洁己奉公”的校风。该校教员兼附小校长吴炳烈先生归纳了谭校长言行的三大特点:“(一)刻苦耐劳,洁己奉公。长校十五载,校款之处理,绝对公开,毫不沾染。(二)爱护学生如己之子女,非惟督导纠正其“人学之端”,即日常饮食起居之事,亦常亲行询问视察,以期其生活之适当。(三)为人诚实慈俭,气度宽宏,光明磊落,襟怀高超。”可谓精到中肯,实事求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江西省教育厅程时煃厅长在纪念谭达先生的文章中曾说:</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br></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余服务三十余年,任各省教育行政长官,逾二十余年,所见办事能如女士之勤劳尽勉者,实不可多得,非平日对教育事业有其真诚之信仰者,曷克臻此?斯人云亡,岂止一校之不幸,实全省全国之不幸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纵观谭达先生献身教育之一生,得程厅长如此盛赞,实乃当之无愧!</p><p class="ql-block"><br></p> 本文材料主要来源:<br>一、《江西省立赣县女子师范学校校刊》<br>二、《江西省立赣县女子师范学校一览》<div>三、 旧《江西教育旬刊》(多期)</div> <font color="#ed2308">谭达校长签署的省立赣县女师学生毕业证书</font> <h1><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附)关于江西省立赣县女子师范学校</span></h1><h1><br></h1><h1> 江西省立赣县女子师范学校(简称“省立赣女师”)1924年初办于赣州城景凤山玄帝庙,1927年学校改名为江西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学校后,与江西省立四中、江西省立第二师范学校合并为江西省立赣县中学,不到一年又分出,迁址于豆豉凹(今赣州市城区西津路)郁孤台下的阳明书院。历任校长有欧阳魁、萧家训、吴瑛、夏西和、张来仪、谭达等,其中谭达先生长校时间最长,达十五年之久。</h1><h1><br></h1><h1> 该校是江西省创办较早的一所女子学校。该校致力于由过去强国保种的贤妻良母式的女子教育,转变为着眼于女子本身的教育,即女子的“人格教育”“人之模范”的女子师资教育,为促进男女平等,培养优秀的女子教师队伍,为促进赣南的文化、教育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h1><h1><br></h1><h1> 该校师资力量非常雄厚。据1935年编制的江西省立赣县女子师范学校《同学录》统计,先后在该校任教(含任校长)过的大学毕业生,有清华大学2人(陈家英、欧阳勋)、北京大学9人(萧家驯、邹延芳、张开第、刘懋勤、李会瀛、彭绩澍、李景飞、欧阳兰、龙蕴化),日本中央大学、日本女子大学、日本东京文理科大学各1人,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北京师范大学前身)9人,国立北平女子师范大学3人,国立北平工业大学3人,国立北京法政大学2人,国立武昌师范大学5人,国立武昌中山大学3人,国立武昌大学、国立武昌商科大学、湖北文科大学共4人,国立中央大学、金陵大学、南京女子师范大学共6人,(上海)大夏大学8人,(上海)震旦大学、上海新华艺术大学、上海同济医科大学共5人,香港大学、南开大学、交通部南洋大学、国立湖南大学、湖南晨光大学各1人。还有其他一些国内名牌专科大学的毕业生都在该校任过教。</h1><h1><br></h1><h1> 赣州一个规模并不大的女子师范学校,何以能吸引这么多的国内外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来校任教,至今仍是个谜,让人觉得不可思议。</h1><h1> </h1><h1> </h1><h1><br></h1><h1><br></h1><h1><br></h1><h1><br></h1><h1><br></h1><h1><br></h1><h1><br></h1><h1><br></h1><h1><br></h1><h1><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