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青行摄日记

随风

2021，影友学堂六人一拍即合打算去西藏，说走就走，跟着野驴户外的疯总走。建群“2021.5.9西藏行”，发行程图川藏入藏青出，发注意事项群主qjg邱老师家长似的事无巨细各种关照，发到5月9日上路！ D1 5.9 扬州——绵阳——成都扬泰机场春秋航空飞绵阳南郊机场。全员1+6+5+2=14人。1是领队疯总,有着近百次入藏经历的70后。疯总语录：A.你们不要考虑海拔呀高反呀什么的，只当要去的地方是扬州南京，你们只管玩，剩下的事情交给我；B.不要看那些川藏线多么多么的艰难的文章，都是文人瞎说的，为显示自己多么多么了不起的。6是我们摄友学堂六人小团体：qjg邱老师和泉水二男士，四女士星光灿烂丁老师、梦如初怡姐、莉姐和我。5是后来加入的一对靓丽的夫妻和一对素净的母女，还有一位即将加入我们影友学堂的黄哥——他夫人身体出了点状况退出了这趟注定会比较辛苦的旅程。2是司机，俩穆斯林。年轻的正驾45岁一帅哥，已经有了个23岁的儿子和2岁的孙子，再加些软实力，比如品行操守呀什么的，就符合了去麦加朝圣的条件。果然他已经申请过了，要排到6年后才能成行。副驾是他姐夫。我们的车核定22座。我的装备：器材：尼康D90、D750相机，50定、180定、70—300纸炮、16—35（4.0）镜头。食药品：巧克力、西洋参、VC泡腾片、大量去痛片、感冒药……衣物：四季服装+暖宝宝出绵阳南郊机场，车已经等着了，一行到成都，晚上全员集合，兴奋地吃火锅。 D2 5.10 成都——泸定桥——折多山——新都桥——宿雅江川藏线走起。第一站停留泸定桥。横跨大渡河的铁索桥103米，过这晃悠桥对我是个挑战，出景区还要再过一次桥是个更大的挑战。我拽着前面的女子，那女子呼天抢地拽着她老公。心惊胆战晃晃悠悠过泸定桥，发誓以后再不挑战自我了。过泸定桥有噶达庙，纪念400年前的建桥英雄。这桥过去是汉藏间的唯一通道，这才有了飞夺泸定桥的惊心动魄。没想到这桥现在是圈起来收门票的景点，还有观景台，还备了些红军服给人拍照用。 轻松过大名鼎鼎的二郎山……隧道。飘雨的时候到了折多山，这是川藏线上的第一座具有挑战性的高山。 海拔3200M的折多塘观景台，来自安徽的摩托帅酷二骑手成为一道风景，然后有位红衣女子飘呀飘地上到我们车——不知何时我们又多了位队友，这么安静低调的美女不多见。 折多山垭口海拔4300M，是318进藏的必经之道。折多山顶可以欣赏贡嘎群峰环绕，山峦叠嶂白雪皑皑——这是我脑补的，我正深刻地感受着高海拔，口唇、手指末梢紫绀。星光灿烂呻吟不绝，她压根就没下车。 我慢慢尝试着往山顶坡台处走了几步，举步维艰全身的力气不知道都去哪了，腿重得无法抬到有效的高度。打消爬坡的念头，慢慢晃悠。 雨雪交加，一路下行。不知何时阳光钻出云层了，最好的时光到了摄影家的天堂——新都桥。车过新都桥，夕阳的余晖勾勒藏式民居、树梢和房前屋后闲逛的牛羊，看不见的地方还有甲居藏寨的碉楼…… 可是我们一刻不停，我们急驶而过，胡乱按几次快门留下几多残影，我的心在流血，哗啦啦地…… 雅砻江一路跌宕水域渐宽呈碧绿色入雅江——这里的海拔2700m，更适合初次入藏的我们。 宿江畔观景大酒店25楼。窗外楼下是这个小县城的中心地带，好多藏族女子围着圈在跳广场舞，也想加入其中呢。 有同行者宣传所谓“高反针”——200元一针，灵！如听天方夜谭。 头痛，间断入眠。 D3 5.11雅江——天路十八弯——理塘毛娅草原——海子山——巴塘_——金沙江——茫康 阴天,8点出发。雅砻江继续奔向雅鲁藏布江，我们不去——默哀——我们往巴塘方向。 第一站，碾子湾山海拔3999m。雪后的天路十八弯观景台，天上飞的，地上蹦的，很热闹。拍个到此一游继续。 熊宗卡观景台，近景是漫山遍野的杜鹃……泛红的枯枝，再次默哀…… 尼玛贡圣山遇见仓央嘉措观景台 4900m，骑摩托的护林员停路边，身后一面大红旗招展。他的工作是阻止游客吸烟，从理塘到这里是他的巡视地盘，扎西德勒彭松错。 卡拉子山最高处海拔4718m，地上有面大大的地图。看图这又是可以欣赏贡嘎群峰之处。可人的守护人，打开护栏网让我可以尽快去到停车处——这番操作让我彻底断了前行的念想。还有个一米多高的矮墙爬上去可以登高望远，可惜力不从心，我安慰自己最佳机位在天上。我错了！ 又遇见洛阳摩托车队的小伙子们了，他们带着一对布偶小狗熊，有没有带偶像的布偶？不，那是女孩子干的！ 478呼吸，看见路边有氧气标志的小屋格外亲切。继续调整呼吸…… 翻过一座座无名山，导航一路提示您即将疲劳驾驶了……继续行，行到离理塘隧道口约100米处，车罢工了——阴差阳错地竟然没油了。呵呵呵呵！ 三人纠结中，一人取油。我向大家安利478呼吸法。路边枯树枝像是柠条梭梭树，拍照识蓝花，是棱叶龙胆。 车过理塘遇见丁真欢迎你。理塘城门是著名打卡点，所有车人都要经过公路中间“必驾318”标识图。从未看过这么过饱和的蓝天，怡姐遛小飞机了。 又一帮河南小伙子3人带从娃娃机里抓来的小熊骑行川藏线，小熊和我家飘窗上的那位同款，特地让我拍一个，就当我也带它出过远门了。 15点，又下雪了，毛娅大草原白茫茫一片，海拔4680m的海子山姊妹湖远远地像两个不大的水塘…… 路边铿锵有力的标语:缺氧不能缺精神！可是精神胜利不能解决缺氧症状。口唇、手指末梢紫绀，努力活着，调整呼吸……下山，2人晕车，路边摩托车倒了一辆……一会儿又是一辆，但愿车手无恙。 羽绒服都穿上了还是冷，暖宝宝上。 17：30神秘声音又在提醒即将疲劳驾驶……终于车停路边歇下了。 巴塘，还在四川哦，金沙江一路陪伴，河床沙石裸露，这一段二十多公里正在修路，修好了川藏线就全程坦途了。 川藏交界处是芒康，这也是川藏南线和滇藏线的汇合点。过金沙江临时大桥，我们就在西藏了。19点。 巴塘，天色渐暗，看不清70km最险段到底险在哪里，逃也似的一路狂奔。宿如美海拔2600m的酒店，近澜沧江。 D4 5.12 如美——觉巴山——东达山——左贡——邦达——七十二拐——怒江大峡谷 早起，我和莉姐二人行看澜沧江大桥。如果往相反方向，我们将看到澜沧江老桥，这个新桥乏善可陈。 又是一道风景，东莞摩托骑手漂亮小伙子背后挂个布偶熊独自骑行到拉萨，计划全程4000km，预计走一个星期。昨天高反歇在澜沧江边，过了一夜已经适应了。年轻真好！ 早晨被疯导批评了，说我昨天动的太多太快了，是吗？……好吧，我改。 东达山海拔5130m，这个海拔必须展开队旗合个影。再拍个视频怎么样？OK！ ——东达山我们来啦！我们挑战成功！ ……？！靠！这么一嗓子就好像我们历经千辛万苦徒步或骑行、再不济也是自驾驾到了这里，而不是一路坐车坐到了这里。 左贡县午餐，大家都有点食欲不振，只泉水精神亢奋一气吃了三大碗——这是夸张的说法，其实是小碗，两碗半。 一路调整呼吸就到了怒江72拐，先到观景台赏拐，然后就一拐又一拐地体验这些个拐，快拐完时还赠送了一次不长不短的堵车，在噶玛村。于是听疯总讲故事，疯总是个经历丰富的人，信口几句兑点水，就能演绎出部连续剧。 过大峡谷就是“神奇八宿勇者之旅”，这是318最险的路段。路基下可见散在的车的残骸，路边还有残骸堆砌的作品。这一段有著名的老虎嘴——公路从倾覆状的峭壁边缘穿过。怒江河床遍布乱石，看得出是从两岸险峻的山上滑下来的。乱石啥时飞下来落在谁的车上头上完全看人品了。 18点车又罢工了，车头冒烟还散发呛人的焦味，大家忙不迭地逃下车，只疯总和二司机留车上研讨。此处离八宿32km，我们在路边，莉姐削苹果分给大家，我刷微信。怒江的水在这儿竟然是碧绿色的，这是上游，岸边还有许多粉色小花…… 有女士提议徒步。嗯，想法很好，海拔稍微高了点，路途稍微远了点。 一声惊呼，天上有小石子飞下来了，是鸟儿在山上玩耍引发的，碎石子不规则下滑…… 我用手机备忘录写日记，起风了——正打到这，我的帽子就被大风吹跑了，落到江边草丛中，是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努力一把，借助独脚架，红衣陈大哥成功帮我把帽子勾上来了。欢呼！ 俩司机修车似乎也有进展了。 暂停键1小时25分钟，我们继续前行。有惊无险入住八宿。看不到的地方疯总还要安排车况检修、保养等等等等…… D5 5.13八宿——然乌湖——来古冰川——波密——古乡湖 意外终于来了，一早得知精气神最足的泉水夜里脑梗塞住院了，邱老师和疯总经历了兵荒马乱的一夜，幸好送医及时。泉水家公子明天上午到达，疯总安排当地司机陪护并保持联系，计划行程继续。 我有点内疚，76岁高龄的邱老师辛苦了一夜，而我，小团体最年轻的人，在这个意外里却什么事情都没做。唉！这几天被高反折腾得像鬼一样了。 泉水认为是昨天的一阵歪风——就是吹跑了我帽子的那阵风——导致了这样的状况，这就是所谓风邪吧。如此，帽子替我阻挡这个邪，要善待它。 更多男士开始关注自己的生命体征。并且，有人发现自己心率脉搏变快了血压似乎也高了，联系几千里之外的医生，表示无可奉告。 然乌湖加油站，陕西小伙子骑摩托待发，一只漂亮的阿拉斯加气呼呼地站车斗里一脸的不高兴。小伙子说它为之前的翻车正在发脾气不肯坐下。一人一狗过拉萨往新疆，好辛苦，真拉风！退而求其次，我的理想只是肩上立一只威风凛凛的喵，我在骑行，去哪儿不重要。 接下来我们要骑马看来古冰川。我要选只漂亮的马，还有漂亮的骑手！可是……我却被一头小马嫌弃了！赞东4岁了是这群马里最漂亮的一只，额头有一撮乱糟糟的白毛像朵花似的。它的主人叫巴松扎西，是个腼腆的小伙子，他去过云南北京，他不知道江苏扬州，他有两匹马。赞东在生气，它埋头往乱石堆里冲，想把我扔下来，被扎西用牵引绳打用石头砸，它更生气了。我说服扎西善待小马说我可以下马步行。扎西说赞东是被我头顶着的衣服刺激了。衣服赶紧收起来，好一通安抚赞东渐渐安静下来了。这可是我第一次的骑马经历哦，就这么灰溜溜地收场了。以至于事后我只记得这一趟骑马在乱石之间，似乎来古冰川跟我们小区冬天结冰的景观水塘也没多大的区别。 我到马群休息的地方找赞东，它埋头大吃懒得看我一眼。不经意间发现乱石之间一簇簇的粉色杜鹃花开得正好，再过几天它们就要漫山遍野地怒放了，想想这样的画面，我的心又在流血了…… 然乌湖，这个季节的然乌湖是一条美丽狭长的20km不规则蓝色水域。藏语里然乌是尸体堆积在一起的意思，度娘也翻译成牛奶一样的湖，这牛奶颜色的湖……不太懂。这是阴天，然乌湖显得有点沉闷。 路过号称中国最美的米堆冰川，一车安安静静入梦了。疯导说这是骗人的冰川，我也没好意思有啥想法了。 往林芝方向天色渐渐提亮，最美的风景在路上。初春的植被淡淡的红黄绿，逆光的叶子发出动人的光……对岸山腰间杜鹃花深深浅浅的红，翡翠般的然乌湖与远方的岗日嘎布雪山一直陪伴我们，弥补了我们没赶上藏地桃花的遗憾。 而林芝却在下雨，入住波密古乡湖小木屋109号，勉强算个景观房吧，爬过矮木栏就可以到隔壁邻居丁老师和怡姐家串门了。 还没到山花烂漫的时候，藏地桃花已经完全彻底地谢了，雨中也看不见南迦巴瓦峰，这时节的波密也就是个安静漂亮的农家乐罢了。我独自撑着雨伞漫游，几头小牛茫然呆树下…… 晚餐终于有食欲了，餐厅外雨中，年轻人围着火堆跳锅庄，我看，按快门。 回木屋，隔壁发出一阵大笑，原来她们发现莉姐送去的水果竟然是屋外开淡紫花的大萝卜…… D6 5.14古乡湖——通麦大桥——鲁朗小镇——色季拉山——林芝镇——拉萨 清晨，从阳台上看出去灰灰的一片，屋脊和近前的塑料棚反射白色的天光，让人以为下雪了。远处云气缭绕，雨越下越大，不想出去了，上床躺着。 冒雨离开古乡湖仁青客栈。再回首，南迦巴瓦峰还是没有探头露脸。 下一站拉萨。 古乡湖流入雅龙藏布江，我们雨中过通麦特大桥。必须停留片刻，这是个产生过经典的地方。名片出自我们影友学堂的摄影家张老先生，是通麦特大桥的斜拉索优美的线条和主观色彩。我无能复制经典，就打卡到此一游吧。 这个点很热闹，有眼花缭乱包罗万象的标语，推销各种纪念品的摊贩...... 上路，看一眼隧道边的通麦天险，全体唏嘘感慨一番，不多时又过帕龙江隧道了…… 又到了一个漂亮的鲁朗小镇，这是个人工打造的——瑞士，他们吃石锅鸡，我在看蓝天白云里怒放的李花。我回来的时候石锅鸡还有很多，天色却阴暗起来，还下雨了，哈哈！ 色吉拉山，念青唐古拉山的余脉，向东连接喜马拉雅山。垭口，大雪纷飞中遇见南京的摩托车手小帅哥，川藏十天了，还要继续青藏，不是独行，有布偶小猴子陪同呢。骑手打开后备箱放小猴子出来看看风景喘口气......嗯，看样子布偶是男孩子骑行318的标配。 这个山口是整个行程里最后一处可以让我们遇见南迦巴瓦峰的地方。此刻的色吉拉山，想象中铺天盖地的杜鹃花掩没在积雪下，想象中的南迦巴瓦峰在云里雾里……吐血三升！ 林芝到拉萨，尼洋河亲水段最美的高速公路，有小飞机的心痒难耐。那就放飞心情，看我们在美丽的尼洋河上疾驶而过…… 红衣女子林芝下车离开，这个最没有存在感的漂亮队友，我竟然还没来得及认识她，也没帮她做过任何一件事。 行行复行行，行到最美时光里。光影的画笔勾勒出山水树木房屋的轮廓，我看见远处高架电网在夕阳的余晖里格外耀眼，谁在千山万壑间画出金色的五线谱？凝神倾听，是恢宏大气的交响曲，它发出巨大的轰鸣，和着我心底的节拍……余音袅袅归于沉寂，我们到拉萨了！ 最后一个节目是享受藏餐。这个餐馆太有名了，它肉香不怕七拐八绕地在深巷子里，女主人给我们讲这个家族的故事，还献上哈达。她家的藏餐好极了，猪羊牛肉还有青稞酒奶茶饼，我都挨个尝了一遍。 D7 5.15拉萨——布达拉宫——大昭寺 晴好天气渐渐地演变成骄阳似火，有着1300年历史的大昭寺是个多元化寺庙，供奉着藏传佛教各派的神，阿旺导游领我们走了一圈，大家累得半死还不能停留，因为后面的游客源源不断。然后一刻不停继续游布达拉宫。在布达拉宫安检我还被收走了饮料瓶，说好话装可怜都没用，只得一口气喝完。我问：里面会提供水吗？答：里面会有氧气提供。 游布达拉宫换了个同样很棒的导游，这是我听边上其它团队的导游在胡说八道得出的结论。 感觉快中暑了！昏昏沉沉中努力保持一丝清明，又不时被狠狠地震撼一下彻底清醒过来。集宫殿寺院城堡一体的布达拉宫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都完好保存着，是宗教艺术和建筑艺术的集大成者。置身如此完美的建筑里感受天光洒入圣殿的绝美光影，心底万分的不舍和遗憾……导游带我们游走于大殿佛堂居所，一路低声讲神佛的故事。說到莲花生大师，说到往生之母，正好走到达赖六世的佛像前，他叹了口气，说：仓央嘉措的诗怎么能翻译成那样呢，简直惨不忍睹…… 15点后出宫，大昭寺和布达拉宫都走的太匆忙了。同时还累惨了饿惨了。迟来的午餐火锅，大吃一通，抓紧时间入眠。 18点被大声说话吵醒，好不容易积攒点力气想去大昭寺看最美光影，被同室的莉姐一个否定，又上床了…… 晚上看布达拉宫，夜色里这伟大神圣的建筑在一城光污里无奈地缄默…… D8 5.16拉萨——曲水——尼木——日喀则——扎什伦布寺——拉孜——定日——巴松村 目标珠峰大本营，严阵以待。一上车就发现我的座椅前固定了个氧气瓶，这将会是漫长的一天。 一早就想睡觉，夜里头痛难眠。 318荒山秃岭700km，有落石高发地段，有限速40km施工路段，还有导航莫名其妙不断提示请在适当位置掉头。我们继续前行过雅鲁藏布江源头。天空更蓝白云渐薄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的时候就到日喀则了。吃碗牛肉面，行程继续。 海拔5200m加错拉峰，珠峰大本营第一道门，海拔4800m第二道门户，挨个打卡合影。 21点，我们在加乌拉山口遇见了最美的日落珠峰。它距离我们一百公里，珠穆朗玛峰附近三座山峰玛卡鲁峰(8463米)洛子峰(8516米）卓奥友峰(8201米)一字排开，也同样被夕阳点燃。这样的美景可遇不可求，一时间快门声不绝于耳。 太、太震撼了，我要挨个扫一遍然后接片搞个大的！三脚架在车上没时间去取了，不能激动，要稳住！多按几次快门，稳住！然后，燃烧的山峰飞快地冷却下来很快连灰烬都无影无踪了。 收工上车检视成果，一阵懵逼。我突然想到我那没露脸的16—35镜头。我就纳闷了，明明可以一次快门解决的事情为什么就演变成这样的神操作。——还有后续。回家整理图片，我把这次连续拍下的日落四峰图导入PS，让它photomerge，系统不停地工作运算……过了很久都出不来个结果。睡一觉醒来，发现这些图被分成没有任何交集的一个个独立不规则的小摊——被气笑了！ 我们穿着羽绒服在寒风中发抖时，一位穿拖鞋光脚的博主小哥在录像拍日落珠峰，他不停地描述珠峰美景还不时分神说谢谢某某的打赏。他哆嗦着说自己是从被窝里赶来的。愿敬业的小哥收获多多。 晚上入住海拔4700m的巴松村，疯总飞快地帮我安装好氧气面罩，手忙脚乱氧气先吸起来。邱老师怡姐来我们屋探视，大概被我吓着了，对不起。大家去吃晚饭了，我要保存体力，进食会增加耗氧量，不划算。其实我的状态也没……差到哪里，我正在写日记，渲染悔得肠子都发青的情绪，打出个标点就深深地吸一大口氧气…… D9 5.17巴松村——珠峰大本营——日喀则——江孜 夜里大伙儿出门数星星，我高反很狠难受就赖被窝里胡思乱想。想着这样的星空或许是今生唯一的一次相见，想某颗星我们无意识地凝望了千年亿年，将要擦肩而过……果断出门！小心翼翼踏虚似的融入旷野的黑暗里…… 似乎这星空跟以往数过星星的天空也没啥不同。疯导正乐呢，他的手机拍出了漂亮的星空，而所有的专业人士（疯导语）却没收获。这几天圈里圈外好多人在晒早期入藏佳作，疯导的朋友圈因此也多了个话题。 早晨带着氧气瓶搭景区摆渡车经过99亦或是108拐上到珠峰大本营，大概是一小时车程，我不确定。 珠峰大本营距珠峰大约有20km，展开队旗拍个到此一游。 有位女士扶着珠峰8844.43m勘测点标识碑独自喃喃低语在抒发感情，歌词大意就是我想你我来了。卡壳的时候身边的女乙就自觉担当气氛组啊—啊—啊地一通撒狗血…… 满怀深情地看这世界之巅，感觉我和它，我们彼此是平视的，我们靠的很近，这让我对它产生了一丝亲切感，这里住着怎样的山灵呢？ 巡视前人留下的痕迹、玛尼堆，还有全球最高海拔的绒布寺，它在远方静默，不沾一丝人气。有鸽子在眼前飞旋，你是引导者吗？这时我听到队友催返的声音了，全员都上车了就等我和丁老师，只得恋恋不舍踏上归路。最后还因为车要裁员邱老师主动被落下了。把年纪最大的队友落在大本营，感觉无地自容。 向绒布寺再看最后一眼，我有没有错过什么？如果我也留下又会遇见什么？挥之不去的懊恼！ 身体状况还不错，离开珠峰大本营前我特地拍了个露脸照。昨天朋友圈有人质疑我全程蒙面有替身嫌疑。唉，这些天活得不人不鬼的样子，我怕吓着大家呀！ 大家似乎把力气都用完了，逃也似的离开巴松村。一路昏睡状态不时被安检搅醒，苦不堪言。 群里大咖建议游査布伦寺，大家停车拍了会所谓人文。寺外被个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扫了一眼，吓得我忙不迭地放下相机，再不敢对人按快门了。 我们入住江孜，晚饭后天色正好，看见不远处山上的古堡正沐浴余晖。那是可以俯瞰江孜城全貌的宗山上距白居寺不远的古堡吗？我就想早点入眠。 D10 5.18江孜——卡洛拉山冰川——羊卓雍措 大半天行程都在四千米以上高海拔山路上。夜里缺氧头痛欲裂，用药也没改善，带着的氧气吸完了，不好意思打搅莉姐，坚持了一阵子，还是无奈求助。吸氧是缓解高反最有效的措施，唤醒沉睡的队友罪大恶极。 光影绝佳的满拉水库。无力上到高处观景台，我一门心思看小羊吃草……上面传来女声：我们就是来给你们拍照片的，似乎还要求合影，没听清别人怎么回应的，我离得远。 有个妇人在白塔里点燃了什么（我觉得是桑叶，依据忘了），有烟气袅袅升天，她脸颊紧紧地贴上白塔闭眼缄默……然后她抓把谷物（我觉得是）撒向天空。离开的时候妇人露出开朗的神情。这是为小孩子祈福的一家三口，孩子很小，妇人不懂汉语，丈夫不愿意多说……我看见白塔后的山坡上有水葬的标志…… 卡洛拉山冰川，电影红河谷拍摄雪崩之处，现在……无可崩了。海拔5020m标志，我远远地按一次快门。 上车，黄哥做行程记录（也在日记？），疯导偷窥一眼还读出声，不以为然，还在闷笑……非天夜翔的《2014》里有个机器猫似的理科男跟一帮流氓一起逃亡顺便拯救世界，每天写日记时一屋子的脑袋就都偷偷凑上来了。他做了个会发强光的电棒冷不防地一个出击，闪瞎一众狗眼。哈哈！ 我又要吸氧了，疯导失望地说，最初以为你是最棒的，现在才知道，是最最不行的。是的，我先天禀赋不足，这是医生说的，我也很无奈呀！ 丁老师向疯导表达感恩之情：怎么把我们带到这么漂亮的地方呢！ 后来，也不在一个特别的海拔，连疯导也在喘了，我没笑他，我厚道。 圣湖羊卓雍措，浓郁的蓝色凝固了一般。一阵风吹过，掀起蓝衣女孩的头巾，露出她冷艳绝美的容颜——这就是羊卓雍措的样子。 羊卓雍措，曾经有过开发计划被紧急叫停。这是个能指示达赖喇嘛转世灵童的信息的圣湖。它在藏人心目中有着特殊的地位。然而，现在的羊卓雍措仍然在朝着游乐场的方向滑行。有靓丽的滑翔伞在水上飞过，水边摇椅带着薄纱飘呀飘，还有大多藏獒牦牛小羊在水边坡地乖乖地排队等人拍照，摆出接客的架势。曾几何时，藏地密码里的藏獒可是凶猛又高贵的存在哦，竟然活得这么弊屈了。还有2个月的小羊就拉出来接客了，毒太阳下在贪婪喝水，挺可怜的。 雅江河谷海拔4200m，是往羊湖去的盘山公路上的一个休息点。登高可以看到雅鲁藏布江的地方，我自动忽略。 又遇见一个一本正经带着头盔的布偶熊被骑手放出后备箱透气，这个广东男孩,318上已经骑行10天了，计划还有11天到家，317返回。我以为带布偶娃娃出游的肯定是单身狗，人家竟然是跟妻子同骑一辆车出行的。那是位修长漂亮明朗的女子呀，让人好生羡慕。互道平安擦肩而过…… 在一家清真店午餐，邻桌的口音特别亲切，一通寒暄，都是江苏的，那盐城的9人工作之余西藏一周自驾游，第一天就倒下了两位。我们这一帮就立马兴奋得瑟起来，忘记了此前的种种狼狈。他们忽悠说不去大本营就等于没来过西藏……那群人脑袋瓜似乎没发热，还记得回家要工作。 早早回拉萨，晚上21：30要看文成公主。看或者不看都有充足的理由，我们看戏顺带拍戏忙得不亦乐乎。先是小雨，演出中人工降雪被淋了下，谢幕时还渐渐演变成大雨了，幸好提前预约打车了。 D11 5.19拉萨——纳木错——那曲 6：30早起离开拉萨，一路向北，我们翻越念青唐古拉山去看纳木错。 往当雄，厚厚云程，漫长路途，一波一波地花样劝食，听疯总讲故事……又到拼人品的时候了，纳木错，我们来了，天色立马晴朗灿烂起来。 入景区观光车一小时，舒缓的音乐中，女声轻言细语如催眠曲，告诉你念青唐古拉山的故事，告诉你这是扎西岛，告诉你这里可以抚慰困惑的灵魂……我没啥困惑的，只是不知不觉间潸然泪下…… 远远的那片翡翠色的海在阳光下在云朵的阴影里变幻，翠绿墨绿冰蓝黛色……水边一颗开满粉色花的妖艳树。红嘴鸥蹁跹，不时就飞到近前歪着脑袋：你从哪里来？ 这是心灵的家吗？回程观光车转湖，我目不转睛。纳木错，我们可以彼此凝视直到湖面结冰，所有的美好凝成琥珀…… 接下来的行程海拔都在5千上下，辛苦喘气的不仅仅是我了，大家都不太轻松，呻吟不绝…… 打点精神来到那根啦垭口5190M海拔处，这是可以遥望圣湖的地方。一阵狂风又吹跑了我的帽子，一气飞到冰面边……等风停了，小心翼翼踩住，定定神，慢慢地又取回来了。大家说可以作法阻止第三次妖风。 当雄午餐。餐后15：30上路，天阴了，山雨欲来。 吸氧吃药，头痛仍然。 藏北无人区那曲高寒草原，被唐古拉山念青唐古拉山和昆仑山环抱。是除阿里外最严酷的区域，野生动物的天堂。过330km不毛之地入那曲县城，海拔4700。 住宿的酒店有很高的顶棚桃红柳绿好多塑料花。还有间玻璃氧吧可以免费体验。氧气管道出气口发出嘶嘶的气流声宛如天籁，东倒西歪一群人静静享受有氧空间…… 有人疑惑：怎么没有特别的舒适感？ 想多了。 D12 5.20那曲——唐古拉山——可可西里——昆仑山——格尔木 夜不能寐，床头管道西藏氧之康，体验价20分钟18元。先体验一把，头痛似乎减轻点了。再点一小时58元选项指望能入眠，没门。那就继续一小时吧，还有6小时、24小时优惠选项，还有其它什么会员等等等等的优惠，我要有这力气不会用自备的气罐？吸氧继续，竟然真的睡了…… 6点出发，大家睡得都不好，大多都用氧了。这一天的路况会很糟，提前服晕车药。 似乎是在阴霾里昏昏沉沉就置身莽莽雪山中。唐古拉山垭口海拔5231m，风雪交加模糊了山的轮廓，感觉骨头缝里都发冷，这时8点整。司机提醒赶紧上车，不然油会冻上。 意识恍惚，一路颠簸如舟行海上，又似乎这境况离我很遥远。又一觉醒来发现窗外和缓的山势变得硬朗起来，到昆仑山天路了。天空透出一星半点的蓝，车在坑坑洼洼的路边停歇。有女士很激动地在录视频：在白雪皑皑的山上我们看见火车来了…… 我调整呼吸安静地活着…… 疯导的声音：这是三江源，长江、黄河和澜沧江的源头……这是青藏高原的腹地和主体，山脉绵延、地势高耸，这里只有冷热、干湿两季交替。窗外一片纵横交错的水流痕迹，昏黄荒野里一堆杂乱的线条…… 再过不知所谓的五道梁，数百里不毛之地。众山之祖巍巍昆仑就那样以孤冷傲的姿态立于荒凉之中。我在脑补：在时光的长河里，有个玄衣飘飘的山灵在昆仑墟徘徊了亿万年…… 过往碎片纷至沓来，所有狼狈不堪在这荒凉背景下，都不值一哂，卑微如我感动莫名，静默中我拉上面巾让它吸收情不自禁的稀里哗啦……今时放任自己，从此风雷雨电俱皆风景。 二百里无人区，野驴、藏羚羊干净矫健又优雅的身影不时出现在风雪中，这是天地日月菁华孕育的精灵，它们是天外来客，不属于地球。耳边快门声不绝…… 今天总行程690km，路况对司机是极大的挑战，全程都是年轻的主驾在开，副驾水平稍弱压根就没上场。这一路有风有雨有雪，这一路坑坑洼洼还总有大货车并行，这是青藏线最危险最艰难的一段。 我学了一句穆斯林祝福语以此致敬我们辛苦的司机。asalamalaykum安赛俩目而莱一枯木,意思是愿安拉赐你平安。车停格尔木酒店，下车时一车人纷纷向两位司机道辛苦表示感谢，年轻的主驾表示你们不能光是口头上感谢，该给小费……？我新学的穆斯林祝福语送不出去啦！ 我们疯导不乐意了，之前他额外为司机的儿子、朋友（继司机家儿子在去珠峰大本营前加入我们的队列后，不知何时车上又多了一个穆斯林）付出了许多都一直没吱声。 唉！这司机，朝圣归来后的人生就不一样了吧？ 海拔2800m，我们住宿天堂格尔木！ D13 5.21格尔木——茶卡盐湖——青海湖——柴达木盆地 今天的行程有1000km，路况超好。6点离开格尔木，从日出到阳光普照一直在看风力发电，这是柴达木盆地，看完昆仑山看祁连山。总是让人失望的茶卡盐湖我们又去疯了一回。不时安利小姑娘和她妈留点合影，估计要被姑娘划入讨厌大妈行列了，知错就改不说了。和几年前比，这个景区变得更加规整了。所有亲水区域都加上了围栏，还多了些一有风吹草动就吹哨子的保安。茶卡盐湖外面现在叫茶卡1号，圈起来给人数星星的地方。 青海湖二郎剑又看了会红嘴鸥…… 然后是路漫漫，我们一门心思赶往兰州机场附近的酒店，这样明天就可以睡懒觉了。 but，车又双叒——罢工鸟！在兰州市区往机场去的路上。这次是真的不干了！ 换辆车继续。途中传来云南6.4级地震的消息。赶赴酒店已经过12点了，我沐浴的时候莉姐感觉到地震了——这是青海7.2级地震，这就算经历过了吧？ 次日，兰州中川机场飞扬泰机场。落地回家，拉上窗帘大睡一场，我要一直睡到天荒地老…… 后记： 这是又一次靠队友帮助和自我意志坚持走完的旅程。 整理图片时我追悔莫及，那些错过的观景台一一浮现，如果有下次，我会不留遗憾重新一一走过。这次我把很多精力都浪费在努力适应环境上了，其实大可不必，我们只是短暂停留无须适应它，尽快缓解高反症状才是当务之急。随着时间的推移，高反后遗症渐渐消失，我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离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正好一个月的时候，泉水创造了奇迹，他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影友学堂里，为此行画上了一个最最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