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味（散文）

田园风光（陈保）

春天是有声音的，象融冰开河，风吹树叶，蜂飞蝶舞，鸟鸣禽吟，更有田野里的牛铃、鞭声。

春天更是有味道的；君不见春风又绿江南岸，十里苏堤梨花香。更有那春风早度玉门关，长城内外桃芬芳。

一、 木兰芽

阳春三月，麦苗青青，桃花飘香。天刚蒙蒙亮，朋友从洛阳打来电话，说想吃岘山的木兰芽了，我说现在正好是时候，你啥时候来？他说。我现在上高速，一个半小时到你家。

我赶紧起床，洗漱、吃饭、到街上买“干粮"，然后准备钻山穿的衣服和登山鞋，还有盛木兰芽的编织袋。还没有准备停当，一辆北京现代已经停到了门口。

木兰芽是木兰树发的嫩芽，出芽后的前半个月，树芽有四指长，是红颜色的，等到半个月后，随着树芽的慢慢长大和着春风和阳光的共同抚爱，就慢慢变成了绿色。

吃木兰芽的最佳时间是阴历的二月下旬和三月上旬，也就是清明节前后的时间，趁木兰芽还是红色没有变绿的时候。

我们一行五人走过九曲十八弯的炉沟河，走过炉沟河发源地的炉沟村，到了岘山脚下，把车开到路的尽头，下车步行一里地，便到了岘山的原始森林里。木兰树大部分长在密林里高高的石崖上，近处的，低处的早已被进山早的人掰走了，剩下的全是石崖边的和树悄上的。

我们上崖头、爬树梢、下沟底，把儿时上山爬树的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

红红的木兰芽有四指长，鲜、嫩、茁壮，好象一秋一冬聚集的能量都借着树芽发挥了出来。

木兰芽的做法和吃法也不复杂；把新鲜的木兰芽用清水清洗两遍后添锅煮，我们这里叫“榨菜”，当榨到六七成熟的时候捞出，换上清水泡上一天一夜，中途还必须换两到三次水，等到木兰芽吃着不再苦时，就算泡成了。

木兰芽炒着吃是正宗的吃法。因为我没有吃过比春天木兰芽更好吃的菜肴，所以不知道拿什么更高级的食材和它比，如果拿黄花菜和豆角和它比，那是降低了木兰芽的档次和品位。

我们这里远离大海，吃不到海鲜，木兰芽也算是山珍了。听说有的饭店把炒木兰芽卖到三四十元一盘。

当挥手送别洛阳的朋友时，已是下午的五点钟了。

从洛阳到我们这里，有百十公里，来回单说烧油、过路费就得一百多元，摘的木兰芽大概有十来斤。一斤木兰芽合一二十块了。

当然，要是加上呼吸的新鲜空气，欣赏到优美的大自然风光，还有孩子们看到大山和原始森林、听到鸟叫时那兴奋、雀跃的神态，我想，这一趟也值了。

二、构棒錘

构棒锤是我们这里二三月里人们对构树上结的构树花序的一种形象叫法，也算是根据形态命名的。

构树又叫楮树，是雌雄异株，雌花开的是球状圆花，象小一号的草莓，可食用，且酸酸甜甜的，十分好吃。只有雄树上结的花才是构棒锤。有婴儿的指头那么粗，二指长，圆圆的、胖胖的，阳光下泛着青绿光，很象是一个个小了一号的捧锤。抓一把摘下来的小捧锤放在鼻子前闻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春二月就到了吃构棒锤的最佳季节。我们这里山上的田地边，沟岔里，石崖上，不管土地是肥沃还是贫脊，都会长出很多构树，大的有碗口粗，小的就象柳条墩子，一丛一丛的。

早先年吃构棒锤同吃木兰芽、榆钱菜、洋槐花、铁篱寨芽、野红罗卜樱一样是为了充饥，当饭吃的。而现在吃野菜也就是吃个新鲜。

构棒锤一般都是蒸着吃，但早些年和现在配蒸的食材是不一样的，那时蒸构棒锤只是把它洗干净后拌上玉米面再洒上一把盐，然后上火蒸，蒸熟后挖上一碗吃吃，顶饥耐饿。

而现在蒸构棒锤，虽然也是蒸，但从形式到内容那是不一样的，属豪华版配制。

把洗净的构棒锤先焯一下水，放在洗衣机里甩出水份，然后放到盆里，拌上揉碎的隔夜白面蒸馍，(当天的蒸馍不行，揉不碎)，再拌上少量的白面。买上两斤五花肉，切片后炒七成熟，兑上十三香、盐、生抽、老抽、蚝油等，伙同构棒锤一起来拌一下。记住，拌面的时候打上两个鸡蛋（能使面发虚），然后上笼蒸。等吃的时候再上锅炒一下更好吃。

吃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吃出的是；构棒锤的清香，鸡蛋、蒸馍的糯香和猪肉的浓香。

现在吃构棒锤吃是的一份休闲、一份情趣、还有一份恬淡。

前年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位研究中国经济的专家欣喜地告诉国人；好好享受生活吧，凭我们现在的国力和粮食产量及国家对粮食的重视程度，再也不会出现让国民忍饥挨饿的时光了。

但愿糠菜半年粮的时代永远离我们远去。

二零二零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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