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b><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一、出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1973年是个不平凡的岁月。3月11日晚,绩溪县革委会在老电影院(现博物馆对面),目前是停车场。召开了全县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动员大会,我有幸被推荐为全县插队知青代表在大会上发言,许庭波的父亲许家健则代表接受单位在大会上发言。3月12日,在永红场举行了欢送仪式,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当时我的感觉是如同当兵入伍一样光荣,我的手都被来欢送的有关领寻握得生痛。我们乘车到扬溪海峰厂门口下车,各自挑着自已的行李踏上了茫茫二十里扬溪源的小道。几个小时后,我们到达插队落户的生产队一一板桥玉台宴科生产队,入住当时的大队民兵指导员陈显卿家中。从此我,范胜平,黄鹏飞,邓建助,黄军五人结为异姓兄弟。遣憾的是黄军兄巳先走一步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二、赶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插队的生产队距旌德县城也只有二、三十里路,农历三月二十八是旌德赶集的日子。当地社员有赶集的习惯,我从来没有赶过集,又喜欢赶热闹,为此,三月二十八那天,我们几个知青跟随当地社员到旌德看热闹了。到旌德后当时的感觉是旌德街道很脏很乱,满街都是大肥猪,到处都是猪屎,赶集现场主要是农副产品交换,卖猪卖牛的贩子特别多。人山人海。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我们知青几个人走散了,我一个人看看天色不早就准备打道回府。结果找不到一个熟人,我就问信,到板桥怎么走,路人告知方向,我就随人群跟着走。走到傍晚到达一村庄,我问这是哪里,随行人告知这就是板桥啊,我看看这个地方不熟悉,仔细询问才知道这里是旌德板桥。而我要去的是绩溪板桥,恰好背道而驰。无奈我又一路问信往回赶。可是凭生第一次到陌生的地方,天又黑了还下着雨,又饿又累,一路问信,走了整整一夜,快天亮时才总算走到绩溪校头与板桥搭界的四联大队,而后回到插队的宴科。这次经历,终身难忘。</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三、田管(选种、催牙、育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我因个子小又矮又瘦,生产队长照顾我,分配我跟一老农黄生如学习田管,做点轻体力劳动的事。田管的内容包括:稻种从粮倉出来,先选种、催牙、打秧、看水、打农药直至收割晒干进倉整个过程。选种我们釆取泥浆选种的方法,就地取材,既价廉效果又好。催牙是把选好的稻种用箩筐装起来,然后用水浇透,每天要翻动多次,为了防止烧牙,每天晚上要起来翻动,上半夜一次,下半夜一次,待谷种发芽了就要小心侍候,不能损坏谷牙,一般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播种。育秧也是个精细话,秧板整理好后,播种要做到谷不重迭,又要密而均匀。水要及时掌握深浅,要符合干长根湿长芽的生长规律。近三年的时间,我基本掌握了田管的一些知识要领,当时板桥公社开农村农业工作会议时还叫我去介绍经验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四、田管(看水、打农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生产队有三百六十多亩稻田,大部分都是山坞田。我负责一百八十亩的田管。这里的田大的是四亩一丘,小的是十八丘一亩,一只山坞只有一亩田。天一打变,我就要扛起锄头去堵田缺。我一般是穿拖鞋出去便于穿着,走着走着鞋就不知道在哪里了,只好打赤脚走。开始经常被田堘上的黄毛根刺得满脚都是血。久而久之,我的脚板皮变厚了,黄毛根被我的脚踩到就瘪掉了,夏天打赤脚走在石板路上也不觉烫了。我还负责一百八十亩稻田的打农药。山坞田打农药不算难,就是几十斤重的农药桶一天背到晚,时间一长后背磨得通红通红的很是生疼,为此,我夏天打农药还穿件破背心。记得我在葛家湾对面的四亩丘打农药的一幕,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当时稻苗已长到近两尺高了,三化螟虫发展迅速,需要打剧毒农药苏化203。我个子矮,背着农药桶踩到田里,稻苗就到我胸前这么高。为了提高打药效果,我从田的四周打圈往中间打,把飞蝶赶到田中间消灭。四亩丘农药打下来,我全身染满了剧毒农药,打完后到水沟里去洗了一下,结果把沟里的鱼药死一许多,我自己也农药中毒,晕倒在水沟旁。</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五、挑灰料、烧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当时农村里种田杀虫主要用石灰,而我们所在的宴科生产队附近没有烧石灰的石料,要爬山横穿"安山尖"到校头龙丛人家附近的地方从下往上吊挑石料,很是累人。生产队规定,石料挑到灰灶再过秤,每24O斤石料一个工,工分值每个工五角五分。当时算比较高的了。我因个子小,体质差没本山力,挑担是我的弱项。为了服从生产队安排,不拖大家的后腿,我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大家踏上挑灰料的征程。我每一次最多挑120斤,为了达到一个工,我要挑两趟才够。我就分两次把石灰料从料垦里倒挑上横培路,然后再一担一次往前寸,一天到晚挑一个工的灰料。开始时挑得腰腿僵硬发痛,挑一肩路休息时就用手叉着腰,那真叫一个累。但我象隔墙里的屋柱暗暗地用力,咬牙坚持住。烧灰不仅仅是个苦力活,且要熬夜,开始烧了就不能停,特别是放紧火阶段更是如此。我们知青都是男的也被派到组里跟着农民伯伯一起烧灰,劳动虽然很累,但在灰灶上有非常好吃的火腿笋焖饭,我们也就心甘情愿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六、烧饭、砍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我排行老四,上面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两个妹妹。故我在家时厨房里的事轮不到我,下乡前我不会烧饭不会炒菜,可下去插队烧饭炒菜是件必做的家务事。为了适应生活的需要,下乡前我特到大姐孝云那里请教,实习。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学的半生不熟,开始我烧饭经常出现:上面八仙漂海(生米),中间刘秀逃难(稀烂),下面乌巴焦公(烧焦)。真叫人哭笑不得。当时农村烧饭炒菜的唯一能源是"柴”,我们"五七"之家也不例外。但我们没有农民家会划算,手中有柴心里不慌,特别是寒冬腊月,我们经常烧得没有存货。-记得有一次轮到我烧饭时,结果没有柴了,又逢天寒地冻,路上结着冰,天上飘着雪,没有柴就无法烧饭炒菜。无奈之下我咬着牙,背起扁担柴扎,翻山越岭到冷水村背后的山上去砍柴。那时我们对毛主席是无限崇拜的,他的话就是精神原子弹。我是默默背诵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语录,一把汗,一把泪把柴挑到家的。我觉得人是应该有点精神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七、抽烟、喝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插队的板桥玉台宴科生产队,平时劳动时中途休息都是叫抽筒烟。我们平时不会抽烟,农民就开玩笑说:不会抽烟的就跟妇女们一样继续干活。我们不服说我们也是男子汉,但我们又不会抽烟。当地农民在田间劳动都是抽旱烟用敲梆管,烟筒嘴用手一摸大家抽,实在不卫生。可他们说你们不是讲病从口入嘛,我们抽烟的嘴里都是烟味,细菌怎么敢进来啊,听听也不无道理。可是劳动实在是太累了,我们为了偷下懒,硬着头皮抽起了旱烟,开始经常打qiang,后来适应了,一次要抽十多筒烟。导致我后来工作后抽香烟,一次抽两支还不过瘾,一天一包都不够。当地农民非常纯朴,待人非常真诚。逢年过节都要请我们去他们家中喝酒,而且是用茶碗喝。我父母不会喝酒,我也没有喝酒的遗传基因。开始我一两白酒喝下去就晕头转向,在田堘上乱横。后来抝不过农民们的热情和好客,经多次醉酒后,酒精中毒,洒量也逐渐增加至每次能喝二、三两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八、修铁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记得1974年皖赣铁路开工不久,全县组织农民工搞大会战。我被抽出参加了皖赣铁路的建设队伍中。我们生产队做的路段是在黄土坎高桥坞出口那一段。做铁路我们主要工作是取土,挑土,打夯筑基。劳动强度非常大,从早上天不亮出工到晚上灯火通明才收工,一天干十几个小时,为的是多拿点工分。那时生产队工分值是五角五分,而做铁路可以拿到两块多一点一工,很有诱惑力。记得我那时通过劳动,个子虽小力量还蛮大的,双轮板车的轮胎一只手一口气能举十几下,一个人拉双轮板车能拉一千多斤。不过饭量也不小,一餐起码要吃一斤米饭才行。</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九、回家探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我的老家是在岭南伏岭镇胡家西山下村,距我插队的板桥宴科有六丶七十里路。当时交通很不方便,我回家来去都是走路,从早上一直走到傍晚才能到家。那时我基本上都是一年回家一至两趟。一来为了表现好一点,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要出勤三百多天,二来距家路途实在太远,又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记得那年生产队放塘我买了一条五斤多重的草鱼带回家。我回家的路程是从宴科到板桥头,经过茫茫二十里扬溪源,然后'横穿马路到涉村进山坞,爬涉岭到大石门,过了大石门又爬门叉岭到十里三半坑,过西坑头,西坑才到西山下。远路无轻担,开始从宴科出发归心似箭,一鼓作气走到扬溪,穿过马路后经涉村爬涉岭到大石门已过中午,路上买两个麻饼充饥后又继续赶路。爬过门叉岭到十里三半坑。当时我哥哥胡希木在里半坑当民办教师,到那里小憩后继续赶路。一路辛苦劳累,不知不觉满脸泪水。为了不让爹妈看到我受苦的样子,一过里半坑,我就擦干眼泪,强颜欢笑走到家,让爹妈心中有一丝宽慰。一到家妈妈赶紧给我做好吃的。在家几天,妈妈想方设法把我喜欢吃的点心,包,挞馃,手擀面皮吃过遍。爹爹则跟我促膝谈心,劳动,生活,学习身体问个遍,並一再教导我要好好劳动,坚持看书学习,要不怕吃苦,不吃苦不成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因此,我现在一般点苦都不会惧怕了。一直到1975年12月,我招工到广播站当线务员,从而结束了近三年的知青生活。回想起来,酸甜苦辣咸应有尽有,大概这就是人生吧。(完)</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