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梨花，心中的梨花

爱的奉献（顾从林）

散文：梨花，心中的梨花

顾从林 江苏响水

“仙姿白雪帔青霞，月淡春浓意不邪。天上嫦娥人未识，料应清雅似梨花。”这是元代大诗人方回笔下的《梨花》，他把梨花描写得那样的圣洁、纯粹、美丽，就像月宫里的嫦娥。在万花丛中，我独爱梨花，她洁白，白得透明；好优雅，雅得绰约；她单纯，纯得无邪。清代文学家李渔盛赞梨花，他说：“雪为天上之雪，梨花乃人间之雪；雪之所少者，而梨花兼擅其美”。在我心里，梨花是：占完天下白，压尽人间花。

　　　　　　　　　　　　　　　　　　　　

　　我曾经写过一篇《梨花仙子赋》，赋中是这样描述梨花的：“观其形态：婉若游丝，翩若浮云。日照之下白羽烁烁升九霄，月阴之侧雪片霏霏降八垠。登高远眺：皎若东海太阳升朝露；近身细察：灼若荷塘芙蓉出绿茵。肩窄如修刀巧削，腰细如素锦轻匀。纤颈秀项，皓质洁心。云髻峨峨铅华烂漫比日月，修眉娟娟芳泽瀛洲齐星辰。仙唇若丹粉轻施，明眸若潭水漾沄。仪静体娴处处尽显贵妃态，柔情绰约时时永葆西施颦。肤如绵羊白玉脂，骨如坚冰悬崖针。璀璨罗衣兮暗然失色，瑶碧华琚兮哑然失音。桃李樱杏避而远之减颜色，梅菊兰蕙贴而近之增雅韵。”对于梨花一点也不为过。

　　我爱梨花，源于童年。当我记事的时候，庄西头有一大片梨园，现在看来足有二百多顷。我们庄上有十几个跟我一般大的小孩，都在十岁左右，男孩多，女孩少，每天割猪菜总是到梨园里。到那里不是为了割多少猪菜，而是可以尽情地玩，男孩玩的项目少不了捣拐子、下子棋；女孩玩的项目少不了踢键子、搬瓦弹。唯有一个小女孩总是默默地望着梨花，若有所思，我凑到她身边，问她看什么？为什么不跟同伴玩？她只是腼腆的笑笑，什么也没说，甩了一下小辫子，头也不回地跑了，而我，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随着岁数慢慢变大，我们的爱好逐渐相同，每次小伙伴们在梨园里玩的时候，我们俩在一起数着梨花，闻着梨香，看着梨影，渐渐地互相产生了好感，这可能就是青梅竹马吧。等到高中毕业，我考上了大学，她却没有考上，临别的时候，我多想抱抱她、亲亲她，可是，最终没敢张开那如火烧的又是那样笨拙的臂膀，只有脉脉地望着她，她也脉脉地望着我。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她没说，我好几次想对她说，然而又咽了下去，没敢说出来。那时，正是梨子成熟的季节，梨子的香味沁入肺腑，我和她也到了成熟的年龄，可是我们终究没敢说出各自的心思。

　　等我大学毕业再找她时，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我非常惊讶。听同伴们说：她认为配不上你，为了不拖累你，让你死心，她便草草地结婚了。我听了如晴天霹雳，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一个人躲在梨园里三天三夜，朦胧中看到开的不是梨花而是她，一会儿又变回了梨花，一会儿又变成了她。从此，我对梨花的爱已经超出了对花的爱，而是把梨花当着她，她就是梨花，她就是我心中永远无法忘记的梨花。

　　每到春天梨花盛开的时候，我就会重回我童年的梨园，尽管物是人非，但是，她的影子还在那里。我看古典诗词，首先欣赏的是梨花的诗篇，我看散文时，也是首先搜寻梨花的散文。我也写了很多关于梨花的诗词，可是我无论搜尽枯肠，总找不到最恰当、最精准的词语来形容她。我曾经写过两首诗来表达我的心情：“春心多少君知否？梨意久长侬愧负？地北天南有尺量，海枯石烂无情斗。”“梨花雨滴惜梨花，相守毕生不负他。倘若狂风雷暴袭，粉身碎骨赴天涯。”虽然我们没能在一起，但是她在我心中永远是：“远望若娥女，近看却洛神。清清兮淡淡，雅雅兮蕴蕴。忧忧兮郁郁，馥馥兮馨馨。”“平生独爱是梨花，一世不忘是初心。”

2021.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