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秋山行

萧萧易水

　　仿佛有神的庇佑，2021年4月24日，我们坚定的秋山之行，在天气预报不断播出雷阵雨、中雨、小雨的消息中，那天，春光明媚；那天，惠风和畅。

　　人间四月天，一树一树的花开，错过又是一年。我们想，假如真是预报的天气，那我们将在秋山的近处凝望，再见秋山的春色，幻想秋山的花容，在心里作一次春的告别，期待明年花开的相逢。

　　也许是我们的诚意传到了上天，也许是我们的热情感动了山神，反正那天天气晴朗，鸟鸣啾啾。来自周围四面八方的五、六支队伍，十几辆豪车停在台岭高汶村，在约好的时间里，浩浩荡荡，向秋山进发。

　　虽然我生长在秋山脚下，但真正的爬秋山，这是第二次。上次是去年十月左右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我们几位高中同学，从龙田沐江蜿蜒而上，过半云庵，在野草杂树中攀行登顶。

　　从台岭方向进山，是一条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的砍柴小道。高高的树林荫天蔽日，脚下是多年飘落的树叶，踩着松软沙沙，但有时易溜滑。翻过几座山头，见一片竹林，林间竹笋遍布，应接不暇，到处听到“这里又好大一个”的惊呼声。地面开始有些潮湿，行进不久，远远听到前面山谷里有溪流的声音。同行的本地人香槟酒说，那里的泉水很甘甜。我们顿时来了精神，加快脚步，飞奔而去。

　　泉水是山间溪流经石间飞瀑而出，清澈如许，饮之清凉味回甜。吃饱喝足，把随带的水壶都灌满，又向前进发。

　　沿途有熟悉这里的人向导，我们走的很轻松而且有趣。山中的野果子不断吸引我们的目光，只见几个人像猴子一样扑过去，围住一树野樱桃猴急摘吃，酸酸甜甜。

　　山顶就在眼前了，山肩处有几十头黄牛在静静地吃草。高高低低的山峰，绿茵茵的草地，随风飘过的薄雾，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近旁安适闲散的牛群，构成一幅恬淡、静谧、安宁、祥和的山林牧牛图。此心安处是吾乡，恰逢此处是故乡，我的灵魂归属在这里了。

　　秋山的山顶，由许多巨石垒成，仿佛神仙玩耍后遗留下来的。怪石嶙峋，峭壁峥嵘，孤峰突起，形态各异。不同角度望去，有的像鹰嘴，有的像玉兔，有的像蛤蟆……尽你想象。

　　登上山顶，极目远眺，四周峰峦叠嶂，群山隐隐。千山万壑散落着盛开的杜鹃，在翠绿的杂树间像一团团火焰尽情绽放，又像一个个妙龄少女在林间翩翩起舞。一阵阵云雾有时自山下汹涌而上，瞬间天地一片苍茫；有时自远处轻轻袭来，山壑间像蒙上了薄薄的面纱，眼前一片朦胧，如梦似幻。

　　秋山，魂牵梦绕的秋山，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那屹立千万年的鹰嘴山石，见证了人间的风风雨雨，宽容地接受来来往往人们的注视。

　　我的家乡在秋山的东面，每到下雪的时候，站在我家厨房的窗口，就能仰望到白雪皑皑的秋山，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闪现出耀眼的光彩。秋天的傍晚，我们在晒场上玩耍，一片片因烧毛栗而红红的秋山火焰，映照半边天空，成了我们儿时美丽的背景。

　　秋山是故乡的恋歌，是抹不去的乡愁。秋山的云雾常常在我的心头掠过，有时候是我的精神寄托，有时候又是我深深的叹息。

　　秋山，是故乡的象征。它的坚韧，它的隐忍，它的宽容，它的无奈，都刻在祖祖辈辈深壑纵横的脸上；然而，秋山的妖娆，云烟飘过的灵动，又如人们的内心，荡漾着美好生活的向往。

　　爬秋山，如果你从台岭那边出发，登上山顶，别忘了还要去高高耸立的两座巨石那里看看吧！山神庙会告诉你秋山的前尘往事；继续往左边前行一小段距离，那里悬崖峭壁边的小天窗，别有洞天。

　　登秋山，目前走了台岭、龙田两条路，我个人更喜欢从龙田沐江上，那里要缓就缓一个荡气回肠，九曲十八弯，弯弯见美景；要爬就爬一个直上青云通天坡，让人血脉贲张，酣畅淋漓。每一处视野都开阔，每一步山顶就在眼前。峰回路转，像不停地在秋山的怀抱里爬行。下山时，一回头，秋山就在身后，一直默默送我们远去。

　　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万个永新人眼里有一万个秋山的印象。我们群主小时候记忆里的秋山，是从家门口望去，那里耸立一块巨石，旁边飞瀑流泉，令其神往；群里一位大才子庐陵山水郎，以文人墨客的视觉，诗意抒发秋山的情怀；早我们一周登秋山的东里光昕，迷上了那里的杜鹃，怜香惜玉到落花。我呢，每每在电视上、图片中看到梅里雪山、贡嘎雪山、玉龙雪山……我就想到了我家的秋山。秋山，是我心中的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