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记忆中,我是来过洞子口的,不过也只能依稀地回忆起一个模糊的印象:汪洋般的农田中间生出几排老屋,一条小河从由外流来又从老屋旁穿过......除了对洞子口淡淡的记忆就是到处可见的“洞子口张凉粉”在视觉的闪现。除此之外,对洞子口就再也没有什么了。近些年,关于洞子口的视频和抖音多了起来,去洞子口喝茶和吃凉粉成了一些成都人的选择。四月末的一天,一个阴晴相间的上午,我们去了洞子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过去觉得洞子口离市区很远,今天乘地铁片刻功夫即到。其实它本来就不远,还没出三环。过去成都这个都市的概念,其实就局限在一环以内。都市被农田包围着,一望无尽的农田中间夹着一些老街老屋。这些老街老屋被称为镇,它们比邻都市、紧靠繁华,农田将两地分隔。它们中多有河流从中间穿过,这些河流又穿过都市,将小镇与都市相连。现在,农田没了,小镇消失了,唯有河流还在,它看着沧桑巨变,无声流着。洞子口的沙河就是这样的一条河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到了洞子口老街,没有坐下,立即去寻找沙河。在中学门口过一条新修的马路,一条不大的河流出现了。河中水很满却浑浊,流速不急不慢没有声响。在沙河源公园里绕着河边转悠,想找到沙河的第一源头,连问数人,竟无一人知,并都一脸的茫然,都在告述这里就是沙河源。后来换了一个问法:哪里是沙河与府河分流的地方?这次有了回应,得知那里距这里还有不近的路程。于是放弃寻找,走回老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中学的旁边走进老街,这才观得老街全貌。狭窄的街面上,老屋老树分立两边,低矮陈旧的房舍被四周高大簇新的楼盘掩映着,新旧分明中透出年代的差距和趋势。这里已经没有住人了,几乎都是茶铺和餐馆。来这的人,在喝茶吃饭中,是在品老街的味还是在叹年轮的快?或许什么也不是,就是又做一次茶客和食客,又满足一次自己的味觉享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新起的就有消失的。城市的扩张就是自我的扩张,自我的扩张就是自我的消失,所有城市周边村镇的被蚕食都是自我的蚕食。难道现代性真的不可阻挡或是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洞子口的历史可能与河运业的兴旺发达有关,但当河运业衰落后,它就一定也应衰败吗?所有的村镇都在迅猛地消失,保留下来的也仅仅出于商业价值考虑,这是今天判别价值的唯一取向,这可能也是洞子口保留至今的原因。这个“城中村”的热闹是一个奇迹,现在就看这个奇迹能续写多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暮春时节,我们坐在洞子口的一角,吃着洞子口的凉粉,看着洞子口的没落。对身边高架桥的延伸、路旁车辆的疾驶不惊不扰、不奇不怪。不远处,沙河在流淌,风平浪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4.2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