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通寺对联》赏析

墨吟

《红楼梦》第二回

读红品诗词-12

《智通寺对联》赏析

文/墨吟 筱蕊

图：智通寺

贾雨村任苏州知府不到一年，因贪赃枉法被革职。他将家眷送回原籍安置，自己则到处游览名胜古迹。那一日，来到扬州地面，听说新任巡盐御史林如海欲聘一西宾，便托友人举荐，谋了进去。“西宾”是对塾师的尊称，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家庭教师。好在只有一个学生，即林如海的独生女儿林黛玉，加上两个丫鬟伴读，功课不限多寡，教起来十分省力。
教了一年光景，女学生之母贾氏因病去世，女学生守丧尽哀，且本身羸弱多病，连日不曾上学。贾雨村闲居无聊，每当风日晴和，饭后便出来闲步。这日偶至郭外，意欲赏鉴那村野风光。忽信步至一山环水旋，茂林深竹之处，隐隐有座庙宇，门巷倾颓，墙垣朽败。门前有额，题着“智通寺” 三字。门旁又有一副破旧的对联，曰：

身后有余忘缩手

眼前无路想回头

这副对联正好触痛贾雨村的心病，他不免心惊肉跳，认为“这两句话，文虽浅近，其意则深”。于是他进入庙中，想问个究竟。但庙里只有一个龙锺的老僧在那里煮粥。雨村见了，便不在意。及至问他两句话，那老僧既聋且昏，齿落舌钝，所答非所问。雨村不耐烦，只得从庙里出来。
其实，这副对联所讽喻的，正是贾雨村这一类贪得无厌而又不知改悔的人。
上联说，这类人即使在自己死后，其所敛财物留给家人及后代享用已经绰绰有余，但仍然不肯缩手，一意孤行，继续大肆索取不义之财。
下联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类人总有得到报应的一天，待到身败名裂，眼前已无路可走，才感到悔恨，想走回头路，然为时已晚矣。
这是长鸣的警钟，既是对贾雨村的当头棒喝，更是对宁荣二府穷奢极欲者的严重警告。
关于“智通”二字，周汝昌批点曰：“智通，可参看唐太宗《圣教序》中智通无累，神测未形。无累，谓修道者已将尘世一切忧虑杂念摒弃，无所牵挂，智通者盖取此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