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槐花开

张琳

<h3><font color="#167efb">  娘来电话说,老家一树一树的洋槐花开了,捋了些想要寄点给我,从淮北到普洱太远了,如果鲜花不行就准备晾干了再寄来。放下电话,心早已回到故乡,闻到洋槐花的清香。相信你也和我一样,深爱着故乡的洋槐花,因为那是我们已经彼此渐远的童年和梦中萦绕不去的乡愁。</font></h3><h3>&nbsp;</h3> <h3><font color="#167efb">  “薄暮宅门前,槐花深一尺”。洋槐,树体高大,叶色鲜绿,春季花开时呈洁白色。人们又习惯称其为刺槐,可能是因其灰褐色的枝条上多托叶性小刺的缘故。因原产于北美洲,和自行车叫“洋车子”、火柴叫“洋火”、肥皂叫“洋胰子”、“铁钉”叫“洋钉”一样,被老家人加上“洋”字,来区别土生土长的国槐。每年立夏前后,在春雨的滋润下,洋槐树便开始吐出嫩芽,在春风中风情万种的摇曳着,如含羞的少女,甚是楚楚可怜。不多久灰褐色的枝条便披上了淡绿色的外衣,绿色遥看近却无,紧接着淡绿便变成浓绿,更为欣欣向荣了。不知哪一天,一串串肥硕诱人的槐花仿佛在一夜之间偷偷长出,散发出醉人的清香。一小朵一小朵的对开着,整齐而精致,如亲密无间的姊妹,一串一串地相互簇拥着,推着挤着喧闹着,好不热闹,给春天带来了些许生气。一串串的洋槐花咧开小嘴,吐露着芬芳,引来无数蜂蝶。槐花呈串状,花朵白而晶莹,一串串、一簇簇,堆满了枝头,压弯了槐枝。远远望去,仿佛落了一树厚厚的白雪,只不过这层层叠叠的白雪更富于生命的律动。</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初夏暖暖的阳光下,似乎每一片花瓣上都闪耀着一张清新的笑脸。微风拂过,那颤动的满树槐花,纷纷洒洒,似一群雪白的蝴蝶,展翅欲飞。如此时,在树下微闭双眼,用心静静感受这份久违的清香,整个人便陶醉其中了。蜜蜂是最勤劳的,他们或是在枝头呼朋唤友,或是在花丛翩翩起舞、或是在蕊间勤劳采蜜,生怕错过了这短暂的花期。</font></h3><h3></h3> <h3><font color="#167efb">  我们小孩子自然不会闲着,三五成群,挎着竹篮,拿一根长长的竹竿,上边绑着一把割麦子的镰刀,在树下用力把细枝和花桠拉下。大多时候我们会麻利地爬上高高的洋槐树,骑在树叉上面,将竹篮子挂在树枝上,这时候必须要小心,因为洋槐树上面会长很多三角形的刺,稍不注意,就会在手上、胳膊上留下一个长长的划痕。小心翼翼地伸手拉起一枝槐花,看着刚有苞蕾的花,就用手轻轻地捋下一把,有时候来不及放到竹篮里,便迫不及待的塞入口中,满口清香。在那个时候,一把绽放着花蕾的洋槐花就是我们的眼中的人间美味</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槐林五月漾槐花,郁郁纷纷醉万家。洋槐花,既可以作药材,又可作食材。具有消水肿、降血压、抗菌等作用。中医认为其味苦,性凉,可清热,止血,并可防中风。想不到单纯的洋槐花竟有如此多的功效,而作食材,历史记载杜甫喜欢吃槐花,又喜欢吃槐叶的传闻,因而留下“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的诗句。我最喜欢吃娘做的蒸洋槐花,她把槐花用清水洗干净,沥干水分,拌上一些面粉,加上盐和调料,找一个笼布铺在篦子上,把拌好的洋槐花均匀摊铺好,在锅里蒸熟。出锅后,用姜蒜蓉汁和芝麻油一拌,香香软软,丝丝甜甜,既是主食也是菜,伴我度过了童年太多美好时光。有时候娘还把槐花做成馅,包包子或者饺子吃,或者干脆做成槐花汤,出锅时候点几滴芝麻油,槐花的清香和着芝麻的鲜香,常常是还没端起碗,就已经把口水咽下了。槐花吃不完时,娘就把它焯一下水,在太阳下晒干,等冬天缺菜时,拿出来放在热水里泡一下,再配些别的菜,炒着吃,就是整个冬天最美味的家宴。</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听说山西洪洞县城有棵大槐树成了地理标志,“问我祖先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许多漂泊在外的炎黄子孙,寻根问祖,不远千里来洪洞县寻找这棵大槐树,物是人非,可惜古寺与古槐早已不见踪影,为了满足思乡之情,人们就在原记载处立一石碑,刻着“古大槐树处”。槐与怀谐音,吴澄曾说槐之言怀也,怀来人于此也。“拔地巨槐冲碧汉,相承一脉密分枝;树身即使高千丈,落叶归根也有期”。我想一棵大槐树承载的不仅是乡音乡情,更是饮水思源、认祖归根、感亲念恩的那一份情感吧?</font></h3> <h3><font color="#167efb">  小小的一树洋槐花,从花开吃到花落,从童年吃到少年,直到我打起背包走进军营。蓦然回首,转身已过了不惑之年,故乡的一树洋槐花,留下了我童年的梦,记载着家乡的情,凝聚着娘的爱。“六月的农院,靠墙的那棵老树。槐花,如雪盛开。蜜蜂阵阵、远远赶来,把每一朵花蕊,都酿成了幸福生活的蜜甜。母亲把花做成饼,成了儿时最美味的三餐。父亲把花晒干储存起来,是记忆中,全家整个冬天,最奢侈的家宴。春风未湿槐花开,人生如戏独徘徊。家乡的槐花,开在枝头迎春秋,留在游子心底深处的,却是满满的,那一抹——乡愁”。多年后当我把这首发表在报纸上的诗歌读给娘听的时候,她说那个时候日子紧,怕我和弟弟妹妹吃不饱肚子,说完脸上漾起幸福的笑。</font></h3><h3><br></h3> <h3><font color="#167efb">  汪国真在《我知道》诗里写到:槐花正香,月色正明。我想幸福如果有味道的话,应该就是洋槐花这样的味道吧:淡淡的、纯纯的、甜甜的、暖暖的……</font></h3>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7, 181, 74);">作者简介:</span>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张琳,在职研究生,安徽濉溪人。中国自然源作家协会会员、诗歌委员会委员,鲁迅文学院国土资源文学创作班学员,普洱市作家协会常务理事、副秘书长,云南云联盟特约撰稿人。90年代末开始创作,近年来发表各类新闻、文学作品500余篇,散见于《中国国土资源报》《中国自然资源报》《中国水利报》《中国三峡工程报》《河北日报》《河北电力报》《内蒙古商报》《云南法制报》《云南经济日报》《普洱日报》以及《关雎爱情诗》《太阳河》《云南国土》等媒体,作品入选《中国地学诗歌双年选》《中国自然资源散文双年选》《霞起天台山》《青未了》《启航》《中国当代爱情诗典》《中国亲情诗典》《霍林郭勒文萃》《圣地诗歌景迈卷》《品位集》等,获中国徐霞客诗歌散文奖,出版个人文学集《留恋这身绿》《穿过普洱茶香的城市》《我在茶城等你》《穿过山野的风》(合著)等。</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