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飞扬

　

前几年写《父亲》的时候就想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由于惰性一直没有执笔，没想到再次执笔竟成了追忆。

母亲中等身材，相貌平平，戴一副镜片很厚的眼镜，一口浓浓的重庆口音，说话声音特别大，性子急，做事干脆利落，为人耿直。

她出生在一个富农家庭，姐妹几个中她特别地勤奋、努力、要强，所以她当年很努力地考上师范学校，这在当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是非常不容易的。毕业的时候正值“支边”热潮，她信誓旦旦要求去了边远山区工作。从她口中说出来就是“当时各个方面表现好的人，才有资格带着大红花，敲锣打鼓去支边，没去成的人还偷着哭呢”。所以后面就有了组织安排的和从未说过话的父亲结了婚，生下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个。

母亲早在80年代就获得了“甘孜州优秀教师”的称号，还是一名高级教师，她事业心很强，近乎是工作狂。在我的记忆中她很少过问我们五个子女的生活和学习，而我父亲身体又不好，所以我们五个兄弟姐妹从小学习和生活都很独立、在家都替父母分担了力所能及的家务事。母亲除了备课、教书，就是辅导学生作业，甚至放学以后还把学习弱的同学叫到家里开小灶，我放学回家经常都找不到地方做作业。母亲辅导完作业还去学生家里家访，甚至晚上睡觉做梦吼出来的都是学生的名字，常常半夜把我们从睡梦中吵醒，因为这个都被父亲骂过几次。在父亲的眼里，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在学生和家长的心目中却是一个优秀的老师。

记得有一年，母亲接手了我们这个班级的慢班，整个团队的总体水平都很差，母亲很担忧，如果这么小的孩子连初中都上不了，步入社会能干什么呢？于是母亲发誓要把全班同学都送进中学的大门。她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学生、说服学生、感动学生，她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在学生身上，费尽心血，绞尽脑汁，最终实现了她的诺言，一个不留的都拿到了毕业证书。所以直到现在，她的学生一提到吴老师，都会满满地感激和感恩，他们说，没有吴老师就没有他们的今天。

还记得有一次学校搞活动，每个班进行舞蹈编排和歌咏比赛，母亲既没有音乐细胞也没有舞蹈细胞，但是她要强不服输的性格，让她绝不放弃每一位学生表现自己的任何机会。她的口头蝉是“笨鸟先飞”“付出总会有回报”。她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努力和时间启发学生，组织发动有专长的学生动脑筋、搞创新，结果意想不到地拿了全校第一，真的让人刮目相看。尽管这事过去了几十年，每当谈起还记忆犹新。

母亲虽然平时对我们没有太多的关心，但是她的一言一行感染着我们，激励着我们成长，给我们满满的正能量。我曾经看见这样一段话“老师这个职业成功之处不是你在教师节收到多少礼物，而是你教过的学生，几十年后还能记得你！”我觉得我母亲就是这样的人。

那年夏天我们回故乡避暑，也是我母亲退休30年后第一次回去，她的学生闻讯后，奔走相告，很快所有的学生都聚到了她的身边，还弄了一个小仪式，给她们敬爱的吴老师献哈达，为她表演才艺，说着他们小时候调皮的趣事，以及现在各自的幸福生活和杰出的工作情况，这让母亲非常地欣慰和骄傲，也让我非常地感动。

母亲虽然已经离我远去，我也再看不到母亲的音容笑貌，但是她的精神会永远激励我，陪伴着我渡过这漫漫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