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转眼来檀香山四个多星期,很快就要回家。小的时候时间咋就过得那么慢呢?盼着过暑假,盼着过年,总也盼不到。现在再想要把日子看住,四个多星期却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时间真的会飞呢。</p><p class="ql-block">最后那几天把喜欢的事情都做了一遍后,LG说我们租辆车在岛上逛一天吧。早就听说过张学良最后移居夏威夷,并且安葬在这里。我提议说,去看看张学良墓吧。</p><p class="ql-block">因为疫情,不少租车行都停业。不过车少游客也少。我们在喜来登饭店的网上很容易就订了一辆吉普车。开上车后突然开始注意到满街都是类似的车。我们在一处观景点下车看风景,扭头看见四辆同款不同色的敞篷大吉普齐刷刷地停在那里,颇有喜感。夏威夷天气很适合开敞篷,并且开个大吉普比一般家庭用小轿车感觉会更像是在度假。</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租车出游,帕里(Pali)上的观景点</i></p> <p class="ql-block">早起上了半天班,才是夏威夷时间清晨八点。我们沿着威基基的主街卡拉卡瓦(Kalakaua )大街走十多分钟,再往海滩方向拐进一个棕榈树榕树覆盖的花园,到喜来登酒店取车。这里因为气候温润舒适,美丽精致的庭院里热带花木繁多,许多大酒店,大购物中心都是里外相通,没有严格意义的入口和出口。LG 在办理租车手续,我闲逛到柜台旁的庭院里的小池塘看鱼。池塘虽小,鱼的颜值,数量和个头都相当可观。可见酒店在这个小小的鱼池里用了心。</p><p class="ql-block">取完车从威基基出发,先开上夏威夷的洲际公路H1,再转帕里高速(Pali Highway),一共三十多分钟车程。夏威夷都是太平洋中的岛屿,和大陆并没有洲际公路相联。但是H1公路是联邦拨款,道路是按照能承载军用车辆的战备等级修建,所以也归类成洲际公路。</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前往张学良将军墓的行车路线,从欧胡岛的下风区檀香山城到墓地所在的迎风区</i></p> <p class="ql-block">帕里(Pali)在夏威夷语是悬崖。帕里高速是连接欧胡岛的下风区檀香山城(Leeward)和迎风区(windward)的主要高速,穿过努邬阿努峡谷(Nuuanu Valley)。一路风景如画,有不少景点可以停车观赏。帕里眺望点 (Pali lookout)离檀香山市中心只有五英里,能看到最壮观的悬崖,迎风区的海岸线,还有无边无际的太平洋。这里也见证了夏威夷历史上最惨烈的努邬阿努之战(The battle of Nuuanu ):1795年,大岛的国王卡美哈梅哈(Kamehameha , King of the Big Island)带领十万将士进攻欧胡岛。欧胡岛王国的将士们被逼退到努邬阿努峡谷战至悬崖边,几百将士跳崖自尽。大岛国王最终在1810年统一夏威夷,成为卡美哈梅哈一世。</p><p class="ql-block">这里一直有不少传说:有一只狗的幽灵会在这里游荡,如果你看见了,一定要背转身,否则会有灾;还有一位蜥蜴女郎,会变成一位美女,专门引诱男性游客,把他们骗到悬崖坠崖而死;开车路过,车上不能有猪肉,不然的话车就会出故障,等等。</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帕里眺望点 (Pali lookout)</i></p> <p class="ql-block">张学良和赵一荻葬于科奥劳岭(Koʻolau mountains)山脚下的神殿谷纪念园(Valley of the Temples Memorial Park)。科奥劳岭是瓦胡岛上的一座盾狀火山迎风面(东面)的称呼,1972年列入美国国家自然地标。</p><p class="ql-block">神殿谷陵园依山傍海,绿草如茵。第一感觉是赏心悦目,心里莫名地替张感到安慰。相隔了年代和阶层,背景和经历,我们毫不相干,毫无交集。然而今日在太平洋岛上的异地他乡寻访张的安息之地,却有故人一词恍惚飘过。</p> <p class="ql-block">小时候看电影听故事,张学良只是一个逼蒋抗日的抽象的政治人物。脑子里有的只是被教育的黑白分明的概念,比如好人坏人,还有各种主义,各种崇高的目标等等。许多年后,我们亲眼见证了没有一个主义能万岁,没有一种制度是万能。政治对于我简单到了是不是更多的普通人能够衣食无忧,有多一点自由选择的空间。</p><p class="ql-block">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沉淀,张学良作为历史人物依然让人心存敬意。1936年西安事变前,张手握20万东北军。那个时候各路重要人物许多都在计算自身的利益和野心,而张的行为现在看来也是令人吃惊地无私:他逼蒋停止剿共,共同对抗日本人,因为他相信那是利国利民的选择。蒋被释放后,张又因觉得自己冒犯上司而很迂腐很义气地甘愿受罚,把自己交由蒋处置,换来的是五十年的软禁。</p><p class="ql-block">张在2001年去世时,纽约时报的一篇报道说,张移居檀香山,他很开心逃离了让他很有压力并且把他当做英雄的华人世界。当有人很尊敬地提到他是大名鼎鼎的英雄时,他会很不开心地说:即便连张学良这个名字我都不想要。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做自己想做的事。</p><p class="ql-block">张的墓地在一个山坡上,俯视大片宽阔的绿地。感觉夏威夷是美国各种文化相对包容共存较为深入的地区, 这个陵园就是一个例子: 这里埋葬的人来自各种宗教文化包括佛教,日本的神道,新教, 还有天主教。 值得一提的是,陵园里有一个颇具规模的佛教庙宇,是复制日本京都平安时代建造的佛寺,可见日本文化对夏威夷的影响。</p> <p class="ql-block">因为情人节刚刚过去,陵园里许多墓地上都有家人故友留下的鲜花。在张学良墓旁只见到了已经枯败的圣诞花。在一个讲究仪式感的年代,我本是个落伍的,对仪式感不敏感的人。今日见到张的墓是少数没有鲜花的墓地之一,很想替张的亲人故友献花。(其实有没有花除了我们谁能看见了呢?)</p> <p class="ql-block">进来的时候,看见过陵园的门口有花卖。我们就开车回到门口买花。LG很诚心地和守门人讨论这里扫墓一般是什么花;正好看见有白菊,我说:“We Chinese know our flowers”。买了两束花,又和看门人讨论能不能及怎样往墓前的花钵里浇水。看门人扭头问另外一位说:“将军墓前的花钵能不能浇水?”听到肯定回答后又递给我们一个空瓶子去接水浇花。我们暗自开心看门人也知道并且称张为将军。回到张的墓前,我们插上了花,又接了水浇上,并拍照留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