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出的美篇

石出

再访五凤溪

石出

紧邻沱江之滨的金堂县五凤溪镇，是一座风光旑旎，民风淳朴，人文积淀深厚的蜀中古镇，约距成都三环路十陵立交34公里，距金堂县城38公里，是国家4A级景区。差不多一年前的仲春时节，我亦曾驾车来访，当时因正值疫情肆虐，虽街市游人不少，而所有庙宇场馆均闭门谢客，也只好在拍摄一番后悻悻归去。眼下又是春和景明春花烂漫之时，因乘兴再访五凤，以了未尽之愿也。

首先来到去年未开放的贺麟故居，以探寻这位学贯中西的大哲学家诞生成长的故园。

贺麟故居现在由他的侄孙贺杰先生经营。看来这位贺氏后人不仅有对先人的挚爱，还有善于管理的头脑，故居的停车场建得宽敞整洁，一下车就给人良好的印象。

故居位于龙泉山南麓，距五凤溪镇约两、三公里，前临窄窄的杨柳河，背依浅山竹丛。这是进入故居的杨柳河上小木屋廊桥。还好，故居已对外开放。

贺麟故居被确定为“家庭文化示范基地”。

故居四周修竹成笼。

顺着久历风雨已见斑驳的石梯拾级而上，一对石狮守护的大门之上，“心园”两字直入眼帘。盖因贺麟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创立“新心学”而得名。

这是贺宅的另一大门。“耕读为本”的门额和两侧对联，生动地诠释了贺氏家族何以安生立命。据传贺家是清初“湖广填四川”时到金堂定居的。通过一代代辛勤耕织，以及开染坊、烧酒坊，渐成当地大户。贺氏大院始建于清乾隆八年（1743年），迄今已200多年，是一座两重三进的庭院式民居，占地近20亩，有大小房间80余间。

这是贺麟故居的第三进大门。

贺麟无疑是这个家族最杰出的人物。他本名光瑞，字自昭，生于1902年9月，从小受儒学熏陶，尤其对宋明理学有浓厚兴趣，15岁入成都石室中学，1919年考入清华学堂，深受梁启超等大师影响，1926年赴美留学，先在奥柏林学院获学士学位，随后又获哈佛硕士。1930年赴德国柏林大学攻读德国古典哲学，对黑格尔、斯宾诺莎、怀特海等西方近现代哲学家亦有深刻的研究。成为学贯中西的中国著名哲学家和哲学史家，他还是黑格尔研究专家、著名的教育家和翻译家。他是上个世纪中国“新心学”的创建者，主张“心”是最根本最重要的，“不可离心而言物”。他还认为：孔孟之道和宋明理学为代表的儒学，是中国文化的优良传统，但应该从哲学化、宗教化、艺术化三条途径出发，吸取西方思想文化的长处来加以改造。从而成为“新儒学”的代表人物之一。贺麟回国后长期执教于北大、清华，亦担任过中国科学院哲学所西方哲学史研究室主任、哲学所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华全国外国哲学史学会名誉主席、民盟中央委员、全国政协委员等职务。其主要著作有《近代唯心主义简释》《文化与人生》《当代中国哲学》《现代西方哲学讲演集》等。主要译著有《小逻辑》《黑格尔》《黑格尔学述》《哲学史演讲录》等。1985年，贺麟曾回五凤溪故居，并以稿费积蓄3万元（一说2万元）资助当地教育事业。1992年在京逝世。

故居庭院小景，盆栽和树木郁郁葱葱。

从高处鸟瞰贺麟故居，古朴的庄园掩映在葱绿的竹林和树林之中。

堂屋中供奉着祖先的牌位

堂屋中悬挂的先祖画像，右侧那幅照片是贺麟先生的父亲明真公，字松云，毕业于成都师范学堂，曾为清末附生，担任过民国县议会议员，创办了五凤乡高小国民学校并任校董。是远近闻名的正直乡绅和教育家。

贺麟就诞生在这张老式的雕花木床上。

院子里的凤仪书院，贺麟发萌读私塾的地方。

凤仪书院私塾内先生讲学的坐位。桌椅却不是那个时代的风格。

这曾是贺麟工作与著述的书房。比较不谐调的电视机和新式平柜是后来从贺麟北京寓所送回来的。

贺麟书斋的另一角。

这是贺宅的又一书房，桌上摆放的是贺氏族谱。

贺麟先生工作照。

院内小景，古藤依然繁茂苍劲。

故居中的纪念馆展室一瞥。

先生曾师从梁启超、梁漱溟、吴宓等名师。

曾与汤用彤、金岳霖、冯友兰、朱光潜等名家为同窗学友。

先生的历届高脚弟子有任继愈、王大庆、叶秀山等。

先生的两任夫人和女儿也不简单。发妻刘自芳曾任新北大首任妇女主席、北京海淀区第一届人大代表，1957年3月不幸染疴病逝。续弦夫人黄人道也是知识女性、民盟成员，她数十年如一日，辅佐丈夫教学科研，可谓是呕心沥血的幕后英雄。先生的女儿贺美英，亦曾任清华大学党委书记。

贺麟先生的四弟贺蕴章，原在西南联大外文系读书，1941年底在国难方殷之际投笔从戎，翌年担任随军翻译，随远征军入缅作战。失利后随军翻野人山回国，所在83团2000余人仅200人生还。贺蕴章后来留在军队，成为国军空军少将。

1948年，国民政府召开行宪国民大会，选举总统、副总统。这是蒋介石、李宗任当选正副总统后与国民政府及军方高官们的合影，贺蕴章亦在其内。

贺蕴章的夫人李燕平，曾任国军空军中尉。

贺蕴章少将在台病逝后，台按军礼举行隆重葬仪。

贺蕴章葬礼照片。

贺蕴章生前所获奖章与奖状。

时任总统马英九悼念贺蕴章的题词。

马英九颁发的党旗覆棺证书。

贺麟为民盟中央委员，故居专门设有民盟的陈列室。

故居院子里的双色茉莉花开得正艳。似乎在纪念由这里走出去的贺氏双雄。

故居的风雨长廊。

故居内还有碾米磨面的作坊。

故居内新设的凤仪书院，有一批年轻学子正在聆教。

以贺麟故居为核心的村落，已然命名为中国哲学村。

告别贺麟故居，前往五凤溪古镇，这是古镇景区入口处的牌坊。

古镇居然还有一座有哥特式尖顶的教堂，此即始建于1920年的基督教福音堂。一百年过去了，依然矗立在蓝天下，青山绿水之中

景区的小溪瀑布，潺潺流水。

但石板铺路的小街已完全商业化了，店铺连毗，人流接踵。

当然这样的小街也自有它的情趣。

老板在大声吆喝招揽顾客。

这种官渡粑粑是用多种粮食磨粉再加各种馅儿做的。

有起伏的小径颇有些趣味。

自家做的各种糕点甜品琳琅满目。

小街一侧的老屋与古树。

一家客栈门口的小摆设。

酒吧里也摆了麻将桌。

建于清康熙年间的关圣宫，迄今已有约300年历史。这是目前成都乃至四川地区保存最好的关帝庙。我们今天人品不错，该庙开放了！

关圣宫大殿全景。

关圣宫院内一角。

侧面再拍关圣宫大殿。

大殿门外的铜玄武。因禁止拍摄大殿内神像，也只好拍拍殿外景物。

关圣宫大门后面的戏台，几百年了，似乎还是可以演出。

关圣宫门廊边的护法神，不禁止拍摄。

另一侧门廊的护法神。

关圣宫外小小的土地庙。

关圣宫外的神童塑像。

关圣宫外广场上的青年志愿者。

由关圣宫广场前行，是一条布满小店小摊的小街。上次来时正逢赶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今天不逢场，但仍有许多农户摆摊。

小街有许多加工制作皮蛋盐蛋的小作坊。

这些作坊边制边卖。一般皮蛋、盐蛋15—20元十个。而鹌鹑蛋制作的皮蛋15—20元可买60个。生的鸭蛋、鹅蛋也很便宜，鹅蛋10元钱可买3个。

到了古镇，总是免不了要买些土特产回去。

小街的尽头就是五凤溪著名的的王爷庙，但眼下并不开放，而是作为景区开发的二期工程正在修葺之中。

王爷庙既不能入内，只好在网络上搜寻庙内影像，却不料也找到了一些关于该庙由来的传说。据说清顺治年间，成都某亲王调任北京，未赴任即大病不起。紧接着，巳经呆傻了十几年的亲王之弟亦相继归天。而王府的小王爷银筐虽然生得眉清目秀，却时常莫名其妙地不时疯颠，甚至当着众多提亲者的面裸奔。一日银筐清醒时，得知自己是王府收养的螟蛉之子，便一直私下打听自己的生世。一天晚上，他梦见生母在五凤溪沱江边上等他，不由得大汗淋漓，心如刀绞，由是大病一场。

银筐在服了两月中药后，神智渐渐清爽，乃趁一日晴朗，策马到了五凤溪，下榻沱江畔的凌虚旅店，感觉周遭似乎很亲切熟悉。于是自斟自饮，深夜无眠。似醒似梦之际，忽见几个长发妇人裸身在河边哭泣。他寻声下楼，却失足滚下石阶。醒来时，已被客栈老板扶到床上休息，并喂他当地的新鲜蔗糖汤圆。

银筐感动不已，乃将寻母之事和方才母亲裸身在沱江边哭泣之梦告诉老板。老板深感诧异，不由讲起十多年前发生之事。说是当年张献忠攻陷成都，明蜀王府某王爷携七位妻妾逃亡到五凤溪，居于一艘大木船上，碇泊在少有人去的悬崖下。那位王爷和管家还在江边空地上种粮种菜自食。嗣后，清军打跑了张献忠，发现了躲在五凤溪的明王爷一家，遂将其拘押在江畔高崖的龙王庙里。该庙三面环水，庙门又被清军严守。明王爷知无生路，且誓不食清粟，不著清衣，乃嘱身边七妻妾赤身裹草纸投江，而自己捏死了还在襁褓中的小王子，然后亦赤身裹草纸吊死在庙中的大榕树上。明王爷此举令清军震惊而感动，他们救活了扼而未死的小王子，将其送回蓉城一观音堂抚养，后来竟被清王爷收为养子。而龙王庙却被大火焚毁。

银筐得知真相后，以小王爷的身份买下原龙王庙地盘，在原址上建起一座家庙，当地百姓称之为王爷庙，最先供奉的并不是龙王，而是明王爷和他的七位夫人。据说银筐还自撰了一副对联：锦衣万件何须洗，玉地千年天不欺。相传王爷庙还有两件奇事令人无不惊叹，一是庙里一年四季都宜居，可谓冬暖夏凉；二是庙中供奉的王爷及七夫人塑像从不沾染灰尘。当然，这些都是传闻，我们既不能入庙，也就无从验证。

五凤溪著名的的南华宫，本拟进去瞧瞧，不料仍大门紧闭，真的令人失望。

南华宫建于清嘉庆年间，为坐西北向东南四合院布局，是当年湖广填四川的广东移民集会议事场所。2012年7月已被列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南华宫左边的小河上，新建了一道索桥，对岸是一排新起的现代建筑，不知是餐厅还是游乐场所？索桥的护栏上，系满了许愿的签条，堪称一道新的风景线。

南华宫右侧，则是风雨廊桥“尚义桥”。

廊桥既宽且长，顶上挂满大红灯笼。

悠闲坐桥栏，翻看一下才拍的美图。

快看，廊桥下游的老成渝铁路桥上，火车来了！

果然，电力机车拉着中欧班列从铁路桥上隆隆驶过。

桥上列车，桥下游艇，此景岂不别致？

抓紧拍，留下美好的记忆。

三人为众，亲情常新。

远眺廊桥和桥下的游艇。

两艇并肩而行。本日游客稀少，船家不停吆喝拉客。四人一艇100元，六人一艇120元，管茶水，不限时。但生意仍然清淡。

本日是星期天，是否因为五一小长假调休而不放假的缘故，南华宫前面的广场上，餐厅和摊档也是一片冷清。

茶座、咖啡座亦空无一人。

湖水泱泱，乏人欣赏。

秀丽的湖畔，游人不多。

规模不小的游客中心，今天也颇显冷清。

就要告别秀丽的五凤溪了。我还是用崖壁上这一尊可爱的财神来作本篇的结语吧。真的，可憎的新冠疫情于无形中影响了这片美丽的土地，使冷清取代了热闹，欠收取代了殷余，焦虑取代了希望。近闻第三波疫情正肆虐世界，惟望疫情止步于国门，但愿五凤溪和整个国家早日根除新冠病魔，走出困境，重振昔日的辉煌。

2021年4月25日重游五凤溪，4月26日写就。石出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