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女人的眼泪

六音雪

文字：王庆松

图片来源：网络

凉山，我来过很多次，且到过全州所有市县，多少年痴心不改，向往而初。

常年适宜的空气环境和温度，承载着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和晚上最漂亮的月亮，挂在树梢上的满目繁星，让浮躁与忙碌，留下心灵的安静与悠闲。

如果说美丽的邛海让你赏心悦目，浪漫与传奇的泸沽湖则让你青春萌动。

喝不完的是酒，唱不尽的是情歌。

在这片心旷神怡、万木葱翠、百花齐放的土地上，有谁知道彝族阿妹子，永远在黑夜里举着火把，追求爱情与自由。

昨天出差某县，一位汉族年轻女性局长，给我讲述了发生在县政府机关一位彝族女孩的真实婚姻故事，晚上回西昌一夜心伤。

清华大学毕业，本留北京，父母执意要她回家乡，到县城机关工作。在家族的安排下，她别无选择，与一无正式工作、初中彝族男孩完婚。婚后，丈夫好吃懒做，喝酒成性不上班，还长期与不三不四女孩鬼混。她不但要工作，还要带小孩，承担全部家务，尽妻子之责。稍不顺从，就挨骂挨打，且无处喊冤。听后，匪夷所思。

"为什么不离婚？""离不起，也离不掉。彝族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也不是两个家庭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

这位局长告诉我：至今彝族婚丧嫁娶，个人是做不了主的。无论偏远乡镇，还是县城政府机关干部，都是由父母、家族共同做决定，谁也无法突围。

时下，娶农村媳妇，一般在20多万，娶工作单位媳妇一般在50～100万。是不成文的习俗，也是铁律。钱，一大半给女孩舅舅，少半给其父母。

在凉山州，彝族县乡镇村民是很贫穷的，20万对每一个家庭都是天文数字。"钱从何来？""家族凑。家族成员家家卖牛卖羊，倾其全力。"

正因彝族女孩出嫁天价，所以嫁给男方就无言有"自我"，一切任由丈夫主宰，打骂，连其亲生父母兄弟姐妹都不管，也管不了，嫁出去的女，如泼出去的水。

彝族婚姻，意味着女人失去权力、自由、平等，男人则不受任何约束。

很多年前，我曾驻守过凉山一乡镇，就亲历过一对彝族男女双双上吊自尽，因俩人婚外情被发现。

当地彝族习俗，女人婚外情必死无疑，男人可以与未婚女性发生关系，但绝不允许与已婚妇女发生婚外通奸，否则后果非常严重，轻则，经济赔偿，金额巨大。重则，无脸见人，无法生存，死成为归途。

我在任干部科长期间，到凉山考察干部，一位彝族消防支队长告诉我：他在部队当排长时，哥哥突然去逝。按家族规矩，哥哥死后，嫂子嫁给同辈兄弟，无论有无妻室。因他是部队干部，且有妻子，不能迎娶。

"同辈无人迎娶，就要嫁给父辈"他说。29岁的嫂子只有嫁给60岁的叔叔，叔叔不同意，便发动家族人员做工作，由他请叔叔及家族成员喝酒，先是杀猪，不成杀羊，再不成杀牛。他就是杀牛后，叔叔才同意迎娶了他嫂子。

"不嫁不行吗？""家族无人迎娶，嫂子则要离开我们家族，成为孤寡独人。"我们对话时，他已是正团职干部，消防支队长，还是深感同情与无奈。

近些年，凉山扶贫，经济发展很快，山乡巨变，公路四通八达，延伸乡镇村，农民住房都由政府集中修建，红砖青瓦四合院，日子已天翻地覆。但女人仍然被套牢"族规民约"。

黑彝不能下嫁白彝，贵族的影子，至今还烙在黑彝心里。

在彝族婚姻中，顺从成为女人天性。无法抗拒，也无法改变。她们永远是黑夜的火把，照耀男人。

谁能让她们走出桎梏，解除家锁呢？至今，法律在她们婚姻面前还显得苍白无力。

文章写好后，发给凉山诸位看，都认定真实，但对外公开发表，他们还是建议我找位彝族兄弟看下。

那天真好，在州上相遇一单位工会主席，正宗彝族兄弟，他审阅了此稿。他认为文中的事是真实可寻的，确实也存在，也没有什么不可公开的。很多地方还是存在婚姻不能自由自主，只是比例没那么大了，大概20%绝对没有婚姻自由，80%是可以商议的，也可以嫁给汉族。至于婚外情，也是有的，只是很丢家族的脸，一般比较自律。随着，脱贫攻坚，经济形式发展，特别是大量彝族兄弟姐妹外出打工挣钱，彝族女性地位有很大提高，婚姻枷锁，将会逐渐打开，男女平等，时日可待。

作者简介：

王庆松，男，二级警监，安徽安庆人，现定居成都。四川省诗歌学会、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书法家协会会员。先后在《鸭绿江》《青年文学家》《文学岛》《分忧》《人民公安报》《四川日报》《战旗报》《华西都市报》《四川经济日报》《安徽青年报》等报刊发表作品上百篇。

著作：《恋爱婚姻实话录》《一个女博士的婚恋日记》《一个父亲写给女儿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