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钟秀斌

张恭春诗词(一)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致敬钟秀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5px;">2021年4月25日</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故垒高飞金凤凰,</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斯文传记好儿郎。</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情深乐道初心在,</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笔底风云又一章!</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钟秀斌,江西玉山人,资深媒体出版人。1994年毕业于南开大学获硕士学位。在人民日报等中央级媒体上发表400多篇文章,在国内外核心学术期刊发表学术论文8篇,主编出版《未来30年 中国改革大势》,合著出版《一个时代的斯文:清华校长梅贻琦》。</p><p class="ql-block"> 我与钟秀斌是同乡中学校友,忘年交。今日从“紫湖人文地理撰文”群里再一次读到钟秀斌回忆母校的文章,心情久久难以平静,《难忘的母校——紫湖中学》,母校情深,游子心声,魂牵梦绕,缘自纯真!</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附:难忘的母校——紫湖中学</b></p> <p class="ql-block">  今天是清华大学建校110周年校庆日。昨天我应多位返校学长之邀,进清华园感受110周年校庆氛围。与往年校庆活动一样,校门口挂满热烈祝贺校庆和热烈欢迎校友返校的大红横幅,道路两边的路灯杆上各自张开两条白色或紫色条幅,或者用紫色写上校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清华大学”,或者校庆主题“自强成就卓越,创新塑造未来”“清华大学110周年校庆”。因为疫情防控,昨天清华园里的人并不多,但返校参加值年活动的校友明显多了。这些校友大多年过半百,历尽沧桑,身上拥有多重身份,可在校园里,脸上绽放出的灿烂笑容,与不经世事的小孩并无二致。清华的美好,融进每个学子的骨髓里。校友们一回到母校,就像游子归家一样,自由轻松。</p><p class="ql-block"> 昨晚馆主再和20多位以清华1997级校友为主的朋友聚会北京王老吉博物馆,畅聊《文字活儿那些事》,欢度世界读书日,庆贺清华建校110周年校庆暨清华1997级校友毕业20周年。这届校友将《一个时代的斯文:清华校长梅贻琦》作为毕业20周年纪念活动的伴手礼,既是非常有意义的创意,也使我深为感动。一本十年前出版的书,还能有源源不断的读者,可见梅贻琦校长的思想和德风,多么深入人心。</p><p class="ql-block"> 清华一如既往隆重而热烈的校庆盛典,也让我想起了远在老家的母校。三年前,适逢母校紫湖中学建校60周年。应堂兄钟子乐老师(紫湖中学资深数学老师)之邀,馆主写了一篇纪念母校校庆的纪念文章《三好学校》,刊载在他主编出版的《烟雨紫湖》书里。</p><p class="ql-block"> 今年清明时节回老家,再遇数位熟识的紫湖中学老师和初中同学,聊起上学趣事,往事又历历在目。时代在进步,现在的教育环境和条件已远非昔日所能比,可学生、老师和家长们的负担却比当年重得多,老百姓对教育的负面情绪也远比当年高得多。为什么会这样?我翻出这篇文章,一方面怀念曾经的老师和曾经的教育,一方面也想和馆友们一起寻找答案。其实当下面临的所有的教育问题,清华老校长梅贻琦先生已经给出了最佳答案。</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三好学校</b></p><p class="ql-block"> 今年清明节,我特意提前两天回老家,专程前往母校紫湖中学,为在校的小学弟学妹们做了一场为什么要读书的分享。这是我离开母校34年后返校,真正第一次与母校老师和同学们近距离亲近。</p><p class="ql-block"> 二十年前,母校40周年校庆,我应邀回来过一趟。不过那次校庆活动时值寒假,主要是毕业离校的校友返校参加。这么多年来我因一直在外求学和工作,虽然每年都回老家,但大多是节假日,学校也放假。曾有几回路过,我独自停车悄然走进安静的校园,站在这片曾经熟悉而今已大变样的圣地,内心满是感动。这次返校,以前教过我的老师都已退休,见到的老师或与我同辈或比我年轻,虽然熟识不多,但一点也不觉陌生,而且有莫名的亲切感。在校的学弟学妹们自然是比我晚了一大辈,比我的孩子小四五岁,他们天真烂漫的笑容,仿佛让我穿过时光隧道,看到了当时年少稚嫩的我。</p><p class="ql-block"> 重返故园,尽管遇上多是不熟识的人,但却不仅没有物是人非之感,反而觉得似曾相识,这也许就是母校的滋味吧。无论你离开她多久多远,无论她变化多大多深,母校永远是学子的精神家园。回到母校,我们就像回到家一样,温暖、亲切、纯情,这一切并不因时空变化而改变。三十多年一晃而过,母校的许多往事并不如烟,一点点地在脑海里清晰起来。过去学校给一些品学兼优、身体健硕的同学评为三好学生,现在我们要给母校也评个三好——好老师、好同学、好校风,原因且听我慢慢道来。</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好老师</b></p><p class="ql-block"> 一所好学校,一要有好老师,二要有好设施。好设施只要花点财物,就相对容易办到,而好老师却不仅仅是钱物就能解决的。现在许多学校的条件,与当年相比可谓有云泥之别,但是教育质量并没有什么显著提高,核心原因就在于师资质量没有得到根本改善所致。近代伟大教育家、清华大学“永远的校长”梅贻琦先生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有大师之谓也。”这句广为人知的大师论,是近代高等教育的办学金句。梅先生一生尽瘁教育,身体力行这句话,成就了民国时期清华大学和西南联大的丰碑,书写了中国乃至世界现代高等教育的传奇。我想,梅先生的大师论不仅仅是大学的办学指南,也是中小学的办学纲要。在我曾经十多年的中小学求学生涯中,对这点体会比较深——好老师越多,学校越好,办学成果越多,学生成才率越高。</p><p class="ql-block"> 我是1981年秋入学紫湖中学初中部。那时全镇大概有三四所初级中学,分布在各个片区不同村落,方便远近学子上学。紫湖中学自然是镇上最好的学校。为什么是最好呢?主要还是当时镇里学问深的好老师,大多都聚集在这里。这里是全镇文化中心和学术高地,教学质量高,少部分学生(一年多则五六名,少则两三位)能够考上全县最好的高中——玉山一中或者小中专和师范。这是当时殊为不易的成绩,其他初级中学几乎不可能,因此母校颇得老百姓信任,孩子念初中以能考上紫湖中学为荣。</p><p class="ql-block"> 初一时教我语文的是吴德书老师,初二以后是谢梦熊老师。当时还有颜景居老师、程乃景老师等也是语文大咖。尽管老师们教过的内容,我大多已“还给”他们了,但我因受他们的教诲而得益终身。这不,我虽然是理科生出身,但做过时间最长的工作是新闻出版,与文字打交道多。如果在年少时没有得到这些语文老师的煦育和引导,我不可能对文字有这么持续的感觉,也就不可能把它当作我职业生涯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 初中三年教我数学的,是我的堂叔吴文益老师。那时他大约四十来岁,正值盛年,曾教过高中,是镇上的数学名师。他对教材研究透彻,讲课耐心细腻,深入浅出,不过要求较严,不少同学比较怕他。在他的循循善诱下,我一直保持着对数学的兴趣和信心,如不是高考数学意外翻船,我大学时可能就选数学专业了。那时母校的数学名师还有张栋梁老师,林思齐老师和我的堂兄钟子乐老师。虽然没有机会直接受教于他们,但常听到校友们对这些老师的美好评价,也是令人心驰神往。</p><p class="ql-block"> 初二教我物理的,是刚从上饶师范学院(原为上饶师专)分配来的张克鑫老师。他是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后,来母校任教的第一个大学生。张老师所学专业是化学,但因初二年级物理课缺老师,学校就安排他来教我们物理。果然是大学生,尽管刚出校门,可教学水平高,言简意赅,上课时几乎无一句废话,用现在的话说,那得全是干货。因此,我特别喜欢上他的课,每次考试基本是满分。初三时的物理老师是大名鼎鼎的颜登然老师,颜老师讲课生动有趣,语言表达超强,深受学生们喜爱。不过,不知怎的,我不是特别习惯,所以我初三时物理学得一般,中考时也就是个中上水平。物理老师当年还有一位刚从上饶师范学校分配来的王惠民老师,因为接触少,对他的了解也就非常有限。</p><p class="ql-block"> 初三时教我化学的是张克鑫老师,因为初二时已经领教过他精妙的教学风格,初三时跟他学化学时也是得心应手,化学考试基本满分,而且培养了兴趣,所以我大学时没选数学就改读化学了。张老师视野宽,关心时事,1984年4月8日我国成功发射同步定点地球卫星,就是他告诉我们的,还颇老到地提醒,中考时事政治可能会根据这件事出题。果然中考政治考卷就有关于这条新闻的填空题,我自然是胸有成竹,对张老师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年化学名师还有张恭赞老师,他教过我初一英语,他的严厉是出了名的,我们大部分同学都怕他,但这并不影响他教好化学。</p><p class="ql-block"> 初二那年,学校来了一批刚从上饶师范和上饶师专(现上饶师范学院)毕业的新老师,尤其当时学校奇缺的英语老师。我的英语老师就是新来的女老师吕小云,那时学校女老师很少,她的到来无疑为学校带来一抹亮色。我们常常看到课外时间,新来的年轻男老师们总会带着她一起去散步。我因对英语兴趣一直不大,所以她教得怎样,我已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印象深的却是,吕老师那时比我们也大不了几岁,班上有几位比较顽皮的同学恶作剧,竟然惹哭了她。与她同期分配来的英语老师还有肖小林、祝卫前、陈茂鼎、严益敏等老师。这些老师来了之后,母校的英语课才算有了专人专业教授,一改过去需由其他科目老师代课的尴尬,完善了师资配备。</p><p class="ql-block"> 初中政治老师名叫汪善山,他是从外地来的,有些不修边幅。当年据说汪老师来紫湖教书已十数年,可是仍然说不通闽南话,这让我当时“骄傲”了好一阵子——瞧,我们的母语多么难学啊。那时的政治课本简单,洋溢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但比较抽象,故事性少,所以很难有兴趣学。若不是中考需要,我们自然把它打入另册。</p><p class="ql-block"> 主科老师差不多就是这些。在那个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时代,历史地理是可有可无而不被重视的科目。要学习它们基本凭兴趣,一些小说或评书,如三国演义、隋唐英雄传等,启蒙我的“历史知识”。母校如此,其他学校也差不多,我在后来的学习生涯中,没有遇到几位理科同学的史地知识比我了解得多的。初一时因为地理和历史课没有老师教而未上。初二时,刚从上饶师专毕业的李和水老师来教我们历史。李老师是改革开放以来母校第一位科班出身教历史课的,尽管刚从大学毕业,可毕竟科班出身,所以他教历史驾轻就熟。李老师历史课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满清政府腐败昏庸无能,受尽西方列强欺辱,最可恨的是被俄罗斯强抢数百万平方公里国土,至今仍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当然我更加痛恨沙俄强盗的野蛮行径。不过我们当时太小,没有认识到学历史的意义,大都没能认真学。现在经过业余恶补,总算有点明白英国哲人培根为什么要说读史使人明智。</p><p class="ql-block"> 至于音乐课,母校更不可能有专职老师,多由有才艺的主科老师代课。我记得初一时上过几堂音乐课,是由教数学的吴文益老师教的,主要是识谱唱歌。吴老师还有一绝活,那就是二胡拉得非常动听。课余时间,常能从他的房间里飘出婉转低回的二胡声。当时许多老师能识谱,会乐器,而现在许多人即使读了硕士、博士,除了专业知识和研究领域,大多五音不全,更别谈使乐器了。这也令人不能不佩服当年老师们所受过的素质教育,而我的小学老师大多是初中学历,他们大都能识乐谱,教唱歌。至于音乐欣赏,那是更高层面的精神追求,不过你先得懂点音乐,才可能会欣赏。</p><p class="ql-block"> 初中时,我们每周有两节体育课,是由一位专职体育老师任教,他不是本镇人,不讲闽南语,再加当时体育课颇不受重视,所以对他的印象已然渐渐模糊,实在抱歉(经初中同班同学吴华民提醒,体育老师名叫吴小林)。在我后来漫长的学习之路中发现,越是正规的学校,对学生体育运动的要求就越高。体育一则强健体魄,二则锤炼意志,三增人生趣味。所以清华大学特别重视体育,每天要求学生至少腾出一小时参加体育锻炼,号召学生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母校当年能有专职体育老师,一周安排两节体育课,确实很不容易。</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来,当年各科任课老师的学历并不高,多是中专生,大专学历很少。学历不高并没有妨碍他们成为好老师,因为那时他们有颗真诚追求学问、践行师道尊严的纯粹的心。因此,他们在传道授业解惑之路上,依然引领我们走得很远。当时人们生活水平普遍不高,这些老师的收入也不比镇上其他公职人员水准高,但他们是镇上最有学问的一群人,明理通达,因此更能安贫乐道,全身心教书育人,所以备受老百姓的尊重。诚然,紫湖地处偏远,距县城有近50公里的崎岖山路,交通很是不便。从外地分配来的老师,大多都想方设法早点调回县城或者离家近些的地方教书。我们那些年分配来的年轻外地老师,几年后大多都调走,去了县城或近城的学校任教,这样多少会影响母校师资队伍的稳定性。</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好同学</b></p><p class="ql-block"> 每所学校都有两大主角,一是老师,二是同学。对于每个上过学的人而言,同学是一种不输兄弟姐妹的非血缘亲情关系,人们常常用情同手足来形容同学之间的深厚友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浪漫,肝胆相照、同舟共济的高谊,相互学习、共同进步的佳话,温润着同窗的数年,也是多数同学一生温暖而珍贵的记忆。无论离开多少年之后,老同学相见,这样的故事总是大家津津乐道的明星话题,甚至聊起年少时的顽皮和恶作剧,当时也许令人咬牙切齿,愤怒不已,可在事过境迁的今天看来,一切变得那么的生动趣味。如果没有这些淘气,我们绚丽的人生就会少了一些有趣的色彩。</p><p class="ql-block"> 我们年级入学时只有两个班,每班60名同学,我被随机分在二班就读。这120名同学来自当时全镇大约18个村庄(这些年或因城镇化发展,或因三清山旅游风景区的开发而合并、划转等原因,全镇目前下辖9个村庄)约五六百名小学毕业生,当时录取比率大概5:1,能够考上母校的,大多都是各村小学里的学习尖子。这些同学当中,只有不到十位是我小学时的同班同学,大多数都来自于其他村。进入母校后,学校规格高了,规模大了,同学多了,若加上初中部其他两个年级四个班,全校将近360位同学。这对于小学只有40来位同级同学的我来说,就像进入一个神奇的大世界,对每一位同学都充满着好奇。</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80年代初期,交通和通讯比较落后,通俗一点说,交通主要靠走,通讯主要靠吼。因此,人们交往和交流不太容易,大多靠大脑惦记和回忆,相见时难别亦难。不像现在这么便捷,远在万里之外,也能通过视频交流,相互了解,天涯若比邻。尽管我们同处一镇,同讲闽南语,可不同村庄仍有不同村庄的风土人情。来自不同村庄的同学装着不同地方的故事,相互分享,彼此都开阔了眼界,见了世面。</p><p class="ql-block"> 因为来自全镇各村,三分之二同学的家离学校比较远(比如,来自平余村的曾昭健、曾妙环同学,家离学校就将近15公里,每次徒步回家单程至少三小时),因此我们大多数同学都住校,只有家在紫湖村,以及土城、建设村的一小部分同学能够日常走读。当时学校有一栋仅一层高的宿舍楼,大约七八个房间(女生大概是两间),每间放有8张有上下铺16张床,一个班的男生基本一间宿舍就够了。当时人们生活水准低,男生宿舍每床上的铺盖卷儿几乎都是两人合的,一人出被子,一人出席子,真可谓同床共枕,手足情深。</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来,当时住校生的生活其实蛮艰苦的,尤其是伙食。米饭可以大米加水用铝饭盒在学校食堂里蒸熟,而菜则需要自己解决。因离家较远,我们住宿生大多每周只能回家一趟带一次菜,所带的菜要保证一周六天所用。记得刚上初一的一两周,我因刚离家独立生活,缺乏生活经验,所带的菜两三天左右就被一扫而光,结果只好周三傍晚再跑回家一趟备菜,次日一大早就匆匆赶路返校。两三周之后,我习惯了之后就能像老生一样,比较合理地安排每天的菜量,不必中途再回家炒菜。每天菜量合理分配,确保一周够吃还是小问题,而要把熟菜放五六天而不坏,以当时的条件,实在勉为其难。不过,没有什么困难会难住我们能干的妈妈们,她们找到了炒熟后可以久放的梅干菜。有的同学直接带的是咸梅干菜,条件好的会炒上点猪肉或者豆干,条件差的甚至连油腥都很少。而我因为喜欢吃豆子,我妈就特意在梅干菜里加了大把的豆子。梅干菜偶尔吃吃味道还不错,长期吃的话,不仅乏味,而且营养不足。所以我初中时个子矮小,毕业时也仅140厘米,小中专或师范根本不可能上。不过,我们那时都不太在意这些,没什么人抱怨吃得不好。当时我们大多十二三岁,注意力还没在吃穿上,除了上学之外,还有其他好多事情吸引着我们。每天上完晚自习回到宿舍,洗漱之后上床海阔天空地卧谈,也是一天当中最开心的事。这也是那些走读能够享点口福的同学,享受不到的大“福利”。</p><p class="ql-block"> 这些现在看来颇为艰苦的环境,没有压倒我们这群奋发向上的同学。虽然发育都偏晚,但都没能挡住无敌的青春,我们仍然在乐观中一天天长大。我们这群同学虽然后来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同学通过上学跳出农门,可凭籍国家改革开放的春风,大多数同学经过数十年坚持不懈的刻苦拼搏,闯出了各自的天地。有的同学离开母校后另学各种手工艺,为家乡建设添砖加瓦,为今日美丽的紫湖做出自己的贡献。有的同学远走他乡,闯出另外一番事业,比如曾经红火的苏州国际家具城里,就有许多同学高大的身影。考学走出家园的同学,从政的大多已走向领导岗位,兢兢业业;没有从政的,大多已成单位里的业务专家,在各自领域里大显身手;有的同学接过当年老师们的教鞭,教书育人,桃李天下;甚至有的同学已侨居海外,时刻凝望着祖国的日新月异……如今我们大多同学已近知天命之年,经过数十年的风雨之后,青春渐远,乡音未改,仍坚守在工作生活的一线上,安居乐业,乐天知命。</p><p class="ql-block"> 感谢母校,为我们每个人找来了这么多兄弟姊妹。虽然来自不同的家庭,可经过三年时光的滋养,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不是亲姊妹胜似亲姊妹,冥冥之中拥有一个共同名字——同学,这也是我们一生中弥足珍贵的财富,而这一切完全得益于母校之所赐。</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好校风</b></p><p class="ql-block"> 我上学时,母校建校也就二十多年,期间还经历了令人痛心的十年浩劫,尚难有成熟的校风。现在,母校有校训,有校歌,有许多被文字固化下来的母校精神内涵。然而,那时老师们的言传身教,同学们的刻苦求学,学长们的成才激励,在无形中给我们以印象深刻的成长启迪,至今还常常激荡着内心。</p><p class="ql-block"> 母校远离都市,偏居一隅,教学条件有限。但老师们总是尽最大的努力给我们打开心灵之窗,眺望远方。当时的核心价值观是五讲四美三热爱(五讲: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秩序、讲道德;四美: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三热爱:热爱祖国、热爱社会主义、热爱中国共产党),简单质朴,老师们并没有条条框框地要求我们死记硬背,而是在日常学习生活中春风化雨,潜移默化地引导我们。他们是镇上学问高、知书达礼的一群人,也是镇上斯文传世的一群人。当时正处于拨乱反正年代,尊师重教蔚然成风,老师的地位较高,父母送孩子上学叮嘱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在学校要好好听老师的话。在这样的环境下,母校老师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对我们当时甚至是后来的成长,影响甚深。我自己体会颇深的至少有三点:</p><p class="ql-block"> 一是老师的教学不像现在这样功利,唯中考或高考指挥棒是瞻。众所周知,上世纪80年代每年全国大中专学校招生40万-50万,录取率极低(往往不到5%,江西省因没有一所重点大学,即现在的985高校,因此江西学生考上好大学比别的省市学生更难),不像现在大学录取率高达60%-70%。当时考不上高中或者大学的同学占大多数,可是老师对每位同学的学习要求没啥差别,抓得都紧。有些顽皮点的同学,还能时常享受老师免费“开小灶”补课的待遇。这要是搁在当下得花多少银子延请家教“一对一”补课,这是何等奢侈的享受啊!那时老师可能觉得,能否考上学校要看每个同学的造化,而大家能否学到知识能否成才,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们严格要求每位同学认真学,绝不允许偷懒不学。有的同学当时可能并不理解,在经过世事沧桑之后,一定会明白当年老师们的严苛,其实是人间至爱,希望用知识和真理照亮我们的人生,而不仅仅是为了升学考试,这也是教育的真谛。</p><p class="ql-block"> 二是老师们对我们学生的严格要求,不仅仅是学业,还有品行(包括学习品质和道德品质)。荷尔蒙四溢的青春年少,谁曾不闹腾?有的明显,有的隐藏,这是自然规律。只要不出格,不影响他人和学习,老师们大多不会干涉。如果玩耍过分,那么再怎么伪装,也会被老师逮住而挨批。记得我在初二有段时间,学习不太上心,课后经常和同学在母校周边闲逛嬉戏,成绩有些下滑。有次课间我溜进教室边的竹林里爬竹子,遗憾的是被一机警无比的老师发现,被抓了现形而遭批。后来在一次全校大会上,在表扬完上进学生之后,张栋梁校长当众点名批评我贪玩,不用心学习,成绩下滑,警告我要引以为戒。校长批评之前,我还颇自负,觉得自己成绩还可以,适当嬉闹并不影响什么。而随后参加全县初中几何竞赛名落孙山,彻底震醒我,一向自信的我,原来只是井底之蛙,与高手差距颇大。于是,适时收敛戏心,在吴文益老师的引导下,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几何研究上,功不唐捐,中考时我的几何成绩满分,但仍觉得解题不过瘾,希望考试题目难度再高些。虽然当时挨批时,还有不服气,可现在想来,还是蛮感动的。母校没有对成绩不错的学生,放松管理和教育,发现问题及时纠正。</p><p class="ql-block"> 其三,大多数老师对待每一位同学的态度基本上一视同仁,没有什么差别。当时背景比较好的同学(比如,有的同学父母或是镇上的领导,或者是一村之长;有的同学家底比较殷实,父母社会影响力大),如果学习不上心,比较爱闹腾,一样会挨老师批,甚至批得更狠。</p><p class="ql-block"> 母校对于学生的品行教育也基本做到一视同仁,没有区别对待不同情况的同学。这样公平公正的做法,在我们幼小心灵里“润物细无声”地树起了正义的标杆,这对我们日后建立的人生大厦意义非凡。我至今还没听说有哪位同学因违法违纪而遭处罚或刑罚,谁能说这与我们小时候受到的良好教育没有关系呢?</p><p class="ql-block">这样纯净的学习环境,体现的是师道尊严,有利于学生的成长和成才。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非常幸运地在母校赶上这样公平的教育氛围。</p><p class="ql-block"> 1983年,邓小平提出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为教育指明新方向。科学的春天已到来,科学的春风在祖国各地劲吹,自然也吹到母校。那时整座学校就像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老师全心全意教,我们尽心尽力学。正是在这里,我知道了笛卡儿坐标、杨辉三角、牛顿定律、爱因斯坦相对论、阿基米德浮力、伽利略重力、哥白尼日心说、居里夫人与镭元素,这些人类历史上的科学巨擘,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群星璀璨,美仑美奂……正是在这里,我了解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拿破仑的闪电战、华盛顿的伟大、希特勒的罪恶、满清政府的昏聩……人类历史上的大德与大恶总是交织在一起,这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复杂性,让我感受到学习知识的纯粹与追求真理的快乐。正是在这里,我的眼睛不再被群山所遮挡,我的双脚不再被山路所阻拦,因为母校燃起的知识和真理之光,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我的心不仅可看到远方,而且还可以翻过大山,趟过河流,与我喜欢的、更宏大的世界开始对话。</p><p class="ql-block"> 母校的校风在无形中影响着我们的求学生涯,这就像空气对于生命一样不可或缺。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简陋的教室,其中一侧白墙上挂着两条印刷体的字幅,一条写着唐代文学家韩愈的话:“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另一条是美国大发明家爱迪生的名言:“天才是什么?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这两段话至今仍然回响在我的脑海里,时时提醒着我人必须思考,人必须勤勉。老师当年并没有说出这么经典的话,但他们总是以各种方式,行无言之教,让我们在少年时代就能思考,天赋与勤奋对于学习的意义,现在更加深刻感悟到这两者对于事业的价值。</p> <p class="ql-block">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从母校到县一中,到大学,然后在北京工作定居。这三十多年正是社会和时代天翻地覆的时期,每个人、每个地方都在变化着。母校也与时俱进,无论是师资力量,学生人数,还是校园建设,教学成就,都有着催人奋进的改善。我后来经历过的很多校园,无论师资还是规模,都远非母校所能比,可这并不影响我对母校的牵挂。对于学子而言,母校永远是精神圣地。正如印度文豪泰戈尔所说的,再长的树影也无法离开树根。我想这也是学子与母校关系之写照吧。</p><p class="ql-block"> 1958戊戌年,是一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大跃进年代,现在看来是非理性的。不过,母校的诞生,却是当时风云际会中所结的难得的善缘。从此,自宋朝青年状元汪应辰延引而来的紫湖文脉,随着母校的朗朗书声,弦歌不缀,薪火相传,至今已蔚蔚大观。60年来,这里走出的成千上万的学子,既有建设美丽紫湖的骨干,也有奔赴祖国四面八方和各行各业的精英。学子们在学习、工作或人生中的每一分精彩,都是在向母校致敬!</p><p class="ql-block"> 60年来,一代代老师和一代代学子的共同努力,学习知识,追求真理,勇于进取,立己达人,母校书写着故乡教育一曲又一曲的精彩乐章。当年母校奖掖我们为三好生,现在我们该评她为三好学校。度过一甲子光辉岁月的母校,更加成熟,更加绚丽,也必将培养出更多更优秀的学子!</p><p class="ql-block"> 谨作此文,纪念母校建校六十华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钟秀斌</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2018年10月1日 初稿于北京</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2018年10月6日 修改于香港</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