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在连队当兵,连队干部一般我们都尊称为首长。</p><p class="ql-block">40多年前我当兵的连队名为特务连。光就这名称就够引人向往的了吧。未到连队前,电影里那些特务形象早就印在脑海里了,想想好不神秘!</p><p class="ql-block">(下图为40多年后我在河南方城县见到的时任特务连连长房兴谋、指导员李虎)</p> <p class="ql-block">特务连里没特务,但战士们个个都是经过挑选的,或精灵标致、或有一技之长……</p><p class="ql-block">时常记得我们特务连房连长,那时在连队我是有些畏惧他的:他个头高大,脸部晒得有点黑亮,时常抿嘴皱眉,喊起口令来那秦腔音掷地有声;他几乎是天天扎着武装带别着五四四手枪在团部营区巡视,容不得连队工作有什么闪失。那时我在炊事班,起得早睡得晚些,总能见到房连长身影。但每次老远看见他我几乎都会绕道走,胆子小生怕遇见连首长啊。</p><p class="ql-block">(下图为40多年后我见到的时任五位连队干部合影:左起陈启佑、段奉琪、房兴谋、李虎、米志远)</p> <p class="ql-block">其实,房连长应该属于刚柔相济那种性格的首长。后来我从炊事班调到连部当文书有切身感受,尽管他不久升任副营长调离,但他爱兵有加许多战友都印象深刻。</p><p class="ql-block">如果说我对老连长有特别深印象,那应该是一次开现场会。有一天早饭后,房连长在连部后面的厕所边垃圾堆里发现被扔掉的两个馒头。他立即集合全连开现场会,站在队伍前他举着馒头追问是谁扔的并承诺如果现在主动承认概不追究,如果被查出将严肃处理。队伍里一片寂静,没人认账。这时,只见他将手里的馒头掰了一块放到嘴里吃了。随后将馒头从连队干部开始往下传,每人自己掰一块吃掉。那时我们炊事班站在最后,没轮到就被掰光了。最后,连长指导员都分别讲了话,主要内容大概是厉行节约,反对铺张浪费什么的。从此以后,连队官兵浪费现象明显减少,厉行节约蔚然成风。至于后来追查谁是扔馒头的人,据说是查到了的,只是这事已经过去了,连长指导员从爱护战士出发没有再追责处理,算是不了了之吧。</p><p class="ql-block">没想到40多年过去了,当我在河南方城县见到房连长说起这事时,他倒反而有些自责起来,说那时年轻有些事做得不够好对不起大家了,70多岁的人忆起当年的事还是有些激动。我在部队待的时间长些,后来也曾当过领导带过兵,深深懂得带兵之道,可以说老连长当年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那是活生生的一堂政治教育课啊。</p><p class="ql-block">(下图为在河南社旗合影。后排左起王荣兴、张明轩、陈启佑、段奉琪、房兴谋、李虎、米志远、鲜守杰、唐和平、张金模)</p> <p class="ql-block">指导员李虎在我脑海里印象深刻些。我从炊事班调到连部当文书据说是他钦点的,他怎么就选中当炊事员的我呢?这事连给团长当警卫员的方城县老战友王付彦都有些不服气!一说是我在炊事班小作坊干活紧挨着连首长经常被看到表现不错,那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一说是因我写的入党申请书字迹工整略有文采。这次在河南郑州见面我问李指导员,他不置可否。也许时间长了他已忘掉了,再说他无论在连队当指导员还是在政治处当组织股长,别说选个班长文书、即是选个排长干事那也多了去了。但这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那可能就是人生中一次重要的转折点啊!</p><p class="ql-block">有关对李指导员的印记,我曾在《兵趣》《路越走越宽广》中描述过。限于篇幅不再重述。可以说当年我给当组织股长的老领导抄写大量材料期间,从中是学习借鉴了许多知识的,为我以后三十余年在军队从事新闻出版工作尤其在材料写作方面奠定了基础。</p><p class="ql-block">(下图为本人在方城县老战友王付彦做东招待时,向时任五名连队干部敬酒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我是段副连长带的兵。只不过他来接兵时大家还叫他段排长,那时我在生产队当会计,个头与现在一样只有一米六,长相一般般。当时我用毛笔写了当兵决心书交给他,大概起了点作用,老段就把我带到了部队而且还把我选进了特务连。对此,我的同村发小、在另一个生产队当队长的王荣兴至今还耿耿于怀。他个头高些又是预备党员为啥新兵训练结束时就没有选到特务连呢,老段说他是画了圈的,只是最后确定人员时他上学走了是后来被变动的。对于这事是有故事的,王荣兴还怪我呢。因为在一次连队紧急集合时,我摸黑把他裤子穿跑了,他因找不着裤子行动迟缓拖了班里后腿,还被班长收拾了一顿,所以到特务连就泡汤了。</p><p class="ql-block">有关老段及王荣兴的印记我在《兵趣》中叙述的比较详细。</p><p class="ql-block">至于说老段去我们那接兵时在王荣兴家吃过饭,错把我当成了王荣兴选到了特务连,估计是半真半假的事,老段自然无法说得清楚,就当是茶余饭后的笑料吧。这次在方城相见,老段还开玩笑:当初如果把王荣兴选到了特务连,也许地方地府就错失了一位优秀的局长。</p><p class="ql-block">人生往往就是如此,无论现实如何阴差阳错,其实命运早就规划了你的未来,只需你背着行囊负重前行……</p><p class="ql-block">米副指导员说“立存此照”,那我就照此办理。</p> <p class="ql-block">我刚到特务连时,老米是排长。印象较深的是他组织连队的毛超甫、催健、王永林等打蓝球,经常开展比赛。后来离开连队一段时间。再次相见记得是部队从平罗移防铜川了,他已升为副指导员。那时部队已没有施工任务,连队勤务保障任务照旧。房连长、李指导员已调离,段副连长已获批准转业,司务长陈启佑提升为副连长。老米为人处事我个人感觉比较低调,大都是自己在房间看书学习,有些书生气。其他的几乎没有记忆了。</p><p class="ql-block">大概过了十余年,我调到北京后,老米联系上我。有过几次小聚,也去过他在紫竹院附近的家。有一次他说想出本书,想在解放军出版社出版。拿到书稿我大致浏览了一下感觉不太好办。书名好像是《星条旗下的美利坚合众国》,内容收集了不少资料包括美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也有他个人的独特见解和评论。这样的书稿作为军方权威出版社是比较敏感的话题,即是我愿意帮忙游说社里,但总政新闻出版局也绝对是通不过的。于是,我如实相告。后来我建议他找我熟悉的朋友中国文联出版社周编辑,小周原在文联社发行部工作,我在社里发行部当主任时都是京版九联的,经常联系,她后来回到编辑部工作。接到老米书稿后,她很快申报选题并编辑送审安排出版。记得老米送过我书,好像封面设计的书名及中国文联出版社名字体有点小,略有遗憾。</p><p class="ql-block">再后来,老米与我有过几次电话联系。这次在郑州相见,也是借了警卫班老战友时新强和王付彦等搭建的平台,大家都见了面叙了旧,甚幸甚幸!</p><p class="ql-block">〈下图为王付彦请我们吃土席时,我与发小王荣兴和陈启佑(中)在三圣山下合影〉</p> <p class="ql-block">我在特务连炊事班期间,陈启佑是司务长,可谓顶头上司。前年去青海及新疆聚会游,有十余天畅叙。后来还写了篇《锅碗瓢盆交响曲》,对老陈主管连队生活的印象略有记述。</p><p class="ql-block">他提升副连长后,去青海西宁为部队移防打前阵,因军民纠纷还负了伤,后来调到司令部当参谋。再后来部队又要移防酒泉,他就坚决要求转业了。</p><p class="ql-block">也大概十余年后,他从汉中农行长调到省行任一老总,有一次到北京开会联系我去他住的宾馆一聚。那时,我在社里主政后勤工作,联系上以后他每次到北京来我们都有联系并见面吃饭喝酒。再后来,我去成都采访曾与他一起去宜宾看望老段。老陈几乎每天都要发个图片或分享几句富有哲理的感言,互相问候一下,战友情尽在不言中。</p><p class="ql-block">(下图后排左二起为王全玉、石新强,右一为三连战友丁柏顺)</p> <p class="ql-block">(上图右四为王付彥老战友)</p><p class="ql-block">这次郑州之行收获多多,既见到了30多年前未曾谋面的两位连首长,也见到了30多年前未曾谋面的老战友时新强、唐和平、王全玉等老战友。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我当连队文书时的连部通信员付立峰专程从杭州赶回老家拜望几位连首长和老战友,实在令人动容。30多年,不经意间我们都已年逾花甲,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历史的年轮虽无情地刻在了每位老战友的脸上,但它却是我们这代人奋力拼搏前行的历史见证。还是老连长房兴谋那句名言说得好:一日为战友,终身是兄弟!老战友们要多多保重,一定要实现20年后还能相聚的承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