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上少陵原

农夫

<p class="ql-block"> 独上少陵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咸阳归来,游兴未尽,几天之后的早上,乘地铁到了浐灞世博园。绚丽的日光,明亮的山水,一个人悠悠哉哉,自由自在地游逛了半天,看看夕阳落山,暮色袭来才离开。快要走出大门时,远处低矮的小楼上,灞柳驿酒店几个霓虹灯的大字划破了朦胧的天空,残阳斜射着水塘和树稍,那种古朴、空旷的沧桑感袭来,仿佛让我回到了遥远的古代。站在那里,不知是怅惘还是激动,呆呆地望了好一会儿才出了园门。天已完全黑了下去,漆黑的郊野,公路上车灯如流动的长河,远处桥上灯火灿烂,冲破暗夜的黑幕,真喜欢这样的夜空,直到七点才离开。</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背上包带杯水,又到了长安王曲终点站,站在地铁出口,我不知去哪里才是好。想进山,怕路途太远,交通不便,想看寺院又怕疫情闭门谢客,想来想去,还是先到韦曲杨虎城烈士陵园看看吧。长安和咸阳一样,都有过历史的辉煌。少陵塬、樊川、神禾塬,常宁宫,八水之一的谲河、皂河还有这寺哪庙,王侯将相,稍稍提及就是一大堆的故事。就是那韦曲杜曲,除了源于唐代的韦杜两家大户外,那“曲”字怎样讲,现代汉语上是弯曲不直,霉变,曲调。翻翻古汉语,又有准军事组织,非战时状态的意思,乡曲就是民团。又指用国家权力对大片土地调整的状态。因为战争灾荒造成人口的剧减,这部分土地必须通过权力机关进行重新规划。但我始终都没能理解“曲”在地名中含义。至于王曲,原意“王渠”,因谲河从皇家宫苑流过,字音相同而演变成今日的王曲,也不知是否。</p><p class="ql-block"> 陵园建在少陵塬畔,登上百余步台阶,到了坡上的高处,苍松翠柏之下,烈士及夫人孩子(小萝卜头),当年的秘书夫妇,两位副官长眠于这里的桑梓之地,为国捐躯,义薄云天。虽然革命总要流血,但后人不应忘记,不知长眠于地下的英烈是否有知。</p><p class="ql-block"> 陵园是我第一次来,但英烈的事迹早已熟知。当年的壮举,军人的胆魂,固然可敬可佩,但是即将倾塌的大厦,岂是独木所能支撑。自古以来,无论是兵谏还是死谏还是揭竿而起,要么名扬千古,要么遗臭万年,从来没有妥协的余地。</p><p class="ql-block"> 张学良以军人的忠诚和品德,陪蒋回南京,为蒋挽回了总统的一点尊严。但寡情寡义的政治只有利益,没有情义,更没有海誓山盟。张的赤子之心换来的是漫长岁月的铁窗生涯。杨虎城被迫流亡海外,岂能不知前车之鉴,及至关押江西,明知已陷虎狼之地,还允许夫人及副官前去探望,白白又送掉了四条性命。</p><p class="ql-block"> 张扬为民族大义献身,虽死犹生,重于泰山。但仅凭军人的血性和耿直,一子不慎,是玩不过蒋介石政治的深谋。</p><p class="ql-block"> 我想起了精忠报国的岳飞,为什么昏庸无能的宋皇帝,宁愿割地赔款,宁愿父子被囚,都要置岳飞于死地,历史竟有这样惊人的相似。</p><p class="ql-block"> 今虽是事后诸葛,但历史可以明鉴。</p><p class="ql-block"> 杜甫祠与陵园一墙之隔,因为隐藏在土原的半腰处,稍不留意就会错过,我还是看了街上的指示牌之后问到这里的。几十个台阶之上,是一座不大的仿古建筑的山门,两傍的对联我忘了记下。一座方形的大院,前边两下是碑廊,往后是小小的厢房,上房是祭殿,里面介绍了杜甫的一生。执志不遇的追求,穷困潦倒的一生,使杜甫的诗歌更加贴近生活,贴近百姓的喜怒哀乐,成为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的代表。但是,杜甫诗风虽然沉郁顿挫,意境厚重,有着强烈的艺术造诣,但并不为当时的士大夫阶层所接受。李白就说他“龌龊”。到了晚唐,才被白居易,元稹、韩愈等文人所重视。宋代是文人治国的时代,也是一个造神的时代,象关羽等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推上了神坛。杜甫的诗歌才华才被认可。明嘉庆年间修建了杜公祠,就是现在杜甫祠的前身。早春的季节,庭院腊梅盛开,古树参天,幽静清雅的环境,实在是值得一来的好地方。</p><p class="ql-block"> 杜甫祠的脚下,有一座据说前身是唐代的牛头寺,隔墙望去,院中只有一个上殿,但横匾上却写着“天外天”,吓我一跳,仔细一看,却是个长安的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下坡不远,望见有一条上塬的羊肠小道,不知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三两下上了原顶。登高一望,天高地阔,气势俊然,顿时觉得心胸舒畅。再看脚下的樊川,祥气而来,如果用阴阳先生的话说,一定是风水极好,怪不得当年唐代的王公贵族都住在了樊川。塬上是航天城,远处密密麻麻的高楼,脚下一大片荒原和枯草坑洼的地面,荒草快埋到了膝盖,周围不见一个人影。走到路边一问,才知这一带就没有下去的路,我又不愿再往东去几公里出口,费时费力,只好返回原处。往下一看,这才发现,两米多高齐刷刷的象墙一般的土崖怎么下去,当初也不知是怎么上来的。想来想去没有好的办法,只好心里一横面朝黄土背朝天,紧贴着土崖爬着下来,下了三四米后,转身站起走了下来。站在坡下望着十几米的高的土原,心想今天有些冒险。但也证明老家伙腿脚还灵活,不至于老的太快。我剁剁脚,拍拍身上的尘土,高兴的走下坡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年2月1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