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笛里，捡拾儿时的梦

旭平

周末早饭后，我照例靠在阳台沙发上看书，春日阳光随意地撒在身上，暖暖的，不经意间向窗外望去，天蓝鸟鸣，听烦了北风的哀嚎，清亮的鸟啼声让我心情为之一震。阳春四月，一种想出去走走的冲动蓦然闯进心头。

于是我忙着邀亲引伴，一行开着车，向附近的南山出发了。

在向阳的公路边、山崖上边剜苜蓿芽，边聊着家长里短的事，两位少年在编制遮阳帽，似穿越时空……

怀着几丝童趣，妹夫随着少年的节奏，信手折枝做起了柳笛，我们家乡称它为叫叫。当年我也是吹叫叫小能手，但吹的是奶奶给我做的细长叫叫。

其实，柳笛的制作方法十分简单。首先，找一根刚萌发绿芽不久、大约一尺左右的树枝，以小手指粗细、十公分长为准，然后捏在手里，轻轻地，凭着手感反复揉搓，将柔软的皮与里面的硬木枝揉搓至相互分离，抽出木枝。

制作这样一个柳笛，即使笨的不能再笨的孩子，前后也用不上二十分钟。我不是那个最笨的孩子，但我也时常拧漏了皮，多数时候是把树枝带回家交给奶奶，奶奶总能百发百中地给我做出长长的柳笛。奶奶没了牙齿，做好了递给我，奶奶教着我在结实的一个端口轻轻用牙齿反复咬咬，拿捏着，咬去一圈一二公分宽的外皮，露出内部黄色柔韧的薄皮，随之完成。

当年生长在农村的孩子，没有零食没有玩具。到了初春放学后，就挎着篓子，奔在乡野，打草挖菜。欢声笑语，累了就编花环、草环，捉蝴蝶……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吹柳笛。几个胆大的小伙伴们站在钻天的柳树下，紧紧裤腰带，蹭蹭地爬上树，折下许多枝条抛下来。我们就⼀起尖叫着围上去抢啊，那真叫⼀个热闹！

柳笛做好了，我们就鼓着腮帮子使着劲地吹，比比谁的哨子声音好听。往往谁的哨子响，大家说他像知了叫，谁的哨子声音沉，说他像闷老牛，小一点的伙伴嘴里自然只能衔细而短的柳笛，呜哇呜哇地胡乱吹，只要能吹响，就感到⼗分开心。这时，我悄悄地从口袋里掏出奶奶给我做的细长柳笛，力压群芳地吹出悠悠清凉的旋律《东方红》。此刻笛声合着伙伴吹红的脸蛋，伴着草长花开的声音，醉了春风，美了田野。吹笑了杏花、梨花、还有土豆花，吹甜了无忧的童年梦。

今天行走在南山林间，柳笛再次入口，轻啐几口淡淡的苦涩，将童年的思念注入这小小的柳笛，熟悉的呼唤悠然耳边，缕缕不绝。

抬头，大家都笑眼咪咪，会心一笑，只为那相似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