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踏石板数流年

石上流泉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热情好客的自江从海南邀朋友夫妇回钟祥做客,四月三日领客人到石牌寻幽访古。我曾经写过几篇回忆石牌旧貌的文章,自江邀我也参加行动,宣传推介故乡亦我夙愿,我乐成其美,于是那天从沙市赶回石牌。</p><p class="ql-block">四通八达的现代高速公路,一个多小时车就到了石牌。自江到得比我略晚,到后告诉我:他们车停在“石牌文化中心”,我虽是石牌人,却对此“中心”陌生,待自江进一步作了描述,方才明白是原来的“石牌影剧院”。这我就知道了。影剧院是我离开石牌多年后修建的,就在我家后来住宅的西面百把米,我小时的记忆里,这方是西街的南头往东拐,小学同学吴兄就住这一截。从这里的屋穿过去,就是衣街,我记得自然灾害时期,这里的一家院子做了卫生院住院部,住些浮肿病人,我那时还来看过住院的四爸。那个院子就可以从衣街进,也可以从后面进。多次听老伴讲,她外公就是那时候病逝在这住院部,外公临死前拉着她的手,说:“二娃子,我喜欢喝白糖水,我死后,你到我坟上摆碗水吧。”嗨,生于斯长于斯的人,故乡走一步就有说道的故事。</p><p class="ql-block">游客受到镇领导的热情接待,镇政府正对着我发蒙的小学,出门就看到了操场南边的白果树。操场是千年古刹凤台寺(又叫崇果寺)的前佛殿后佛殿之间的空场,小学就是利用凤台寺遗存下来的楼阁僧舍办起来的,两个雄伟的佛殿一直被锁着。白果树是石牌的鲜明地标,当年我在县城读书,放假回来,走近石牌,老远就看到白果树。可是现在它夹在两边楼房的中间,只剩下残枝败叶,完全颓顶,蜷曲着胳膊,佝偻着身躯,像个老人残延生息。小学没了,佛殿没了,热闹繁华的寺门口没了,老街中轴集街的门面都改变了,街面的石板铺上了平坦的水泥,取而代之的是在老街的背面建起一条楼房夹道的听江路,与老街形成鲜明对比,而且,比听江路更新更漂亮的条条街道还在兴起,这种变迁其实也正是整个国家这几十年历程的缩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迄今过千年的白果树</i></p> <p class="ql-block">古镇昔日的光鲜在残巷断垣里还找得到一鳞半爪。走过一家门口,望见里面有段残垣,残垣上部已败落,挂斗的面砖掉下来,墙脚落一堆渣土砖头。隔壁人家贴墙的排山粗柱露出一截,可以看出墙的厚度,“好厚啊!”来客中有人发出啧啧赞叹。还有一段没有垮塌,只是墙面的白灰已经剥落,露出素颜净脸,可以清晰地看到:墙的下半部用不同厚度的砖平放着纵横相间垒砌的,通体实心;实心层墙砌到一定高度后,再用“单料皮子”砖挂斗,挂斗的墙面是竖立的薄砖,斗里填着残砖断瓦和泥浆,那段面砖掉落了的墙看得清清楚楚;墙面横平竖直,砖缝勾勒清晰匀称,工艺水平几乎可以与现代工匠用红外线勾的砖缝媲美。我曾在《庭院深深……》一文中写道:“这样的墙由厚而薄,由密而稀,虚实结合,陈陈相因,既节省材料,又美观大方,即使不穿衣戴帽,也值得称道。”这方原墙就真实地展示了它艺术的风貌。</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残存的断垣</i></p> <p class="ql-block">略做过修缮的阊门口还看得到粗柱残阁,阁上是住打更守街人的,门瓮两侧看得到门枢的石础,大门在我小时候就没见到了。阊门口是东街的北当头,以前石牌每条街两头都修墙垛或门楼,有厚重的门,门一关,街与街就不相通了,这是为了防匪防盗。我模糊记得小时候还听到过打更声,不过,不是从这里而是杉楠街那边传出的,杉楠街东当头是听江关,也有住值守人的木阁,而且大门还在。在西街的南当头也有高厚的门瓮、大门。现在,却只有这阊门口作为孤品,引得来石牌看老街的人纷纷在这里拍照留念。</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237, 35, 8);">古巷深深</i></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被精心修缮的一个傅家院落作为老宅展示馆,让客人们真切地领略了一番石牌的“庭院深深”。这是个四进(也称“层”)三井带花园的老宅,前店后院,代表了石牌老宅普遍的格局。前面两层做生意,第二层的正厅,迎面八仙桌太师椅条案,挂中堂,上书“和气生财”,透露出石牌先祖聚金累万的某种秘密,也是留给后人的无价之宝。来客纷纷落座留照,讲解的陈站长说会带来禄缘和福气,客人听了欢天喜地。后面两层是住宅,每层一厅两正带两厢房,正房厢房都住人,房里摆宁波家具。第四层过厅里的一口老井,写满沧桑,无言地记着过往。石牌以前讲究人家的房子多有天平地平,地平是住房的木地板,铺地板的房子夏天荫凉冬天暖和。记得我小时和玩伴们捡废铜卖钱,常常可以在废弃的房屋地板下翻到铜角子(厚实的圆铜钱。角,我们唸“guo”)和箍眼子钱(薄的中间有方孔的钱。箍,我们唸“ku”;眼,唸“an”),运气好的话,还可捡到“袁大头”,一枚就能卖一块钱。四进老屋只有天平,天平是木楼板,上楼来可以看清房子的间架结构。排山架梁托起整栋房屋,楼上有高过一两人的阔大空间,迎天井的四面都有木栏封合,正屋楼的栏板上面开一溜对开的漏花窗户,像极了电影里看到的深闺绣楼。精巧别致的小楼其实不住人,我小时跟伙伴们上过几家的楼,就都没住人,只放些杂物,甚至全部空着。空敞的楼层隔开屋顶的暑气,即使屋顶漏雨也可挡雨挡风。聪明的客人一上楼就说:“怪不得冬暖夏凉咧!”然而,岂止如此!楼上部的榫卯严丝合缝,哪怕是一处小的转弯抹角,縝密的架梁也做的一丝不苟。错综复杂的架构是”钢筋铁骨”,支撑这四进三井整栋房屋,除了各种花样、不同厚度的厅、堂地砖,头上的瓦顶,天井铺的石块和两边隔墙,四层老宅通体木装板裹,雕窗画户。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架构有楼板挡住,住房人除了享受冬暖夏凉,还得到美观整洁、心情舒畅。“工极备至”的匠作使石牌的老屋可越百年甚至几百年。我就可以见证它至少穿越了几个时代。记得我小时这里就已不是傅家私宅了,那时是棉花采购站,进门摆着打包机,后层是办公室,最后面的花园成了晒花场子。这种变化是新政权革命的成果,它改变的是革命前的民国乃至更远久的清朝时代。街上面的老宅子跟这傅宅一样,那时就已经历了几个时代。</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老宅小楼</i></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自江们时间安排太紧,没在其它老宅老巷转转,他们走后,我无意中看到了一栋货真价实的老宅。那是我顺集街往下走到原先衙门口,只见对面一栋房子大门锁着,门上双层屋檐,两边隔墙上有两叠封火墙。两层屋檐之间用鼓皮(薄木板)封严,不过,封板大多朽烂,从半掩的窗户朝里看,楼板居然还在,门缝里可看到第二层的一角,堆弃着残瓦断砖。我不知它到底有多深,但我记得这屋的隔壁是我曾祖母邓氏娘家老宅,我小时邓宅住表叔邓善余邓善全两房,长房大女婿王先民是我小学校长,次女邓长玉与我同过班。有一年涨水,我们还逃难到这里住过,那时屋有三四层,后面还有空场。邓宅西面的院墙跟隔壁院子连到头,由此可知这家宅院的进深。去堂弟家跟二哥傅嫂提起这屋,傅嫂说,那是她们傅家的产业,弟兄几个为分房扯皮,才一把锁锁到如今,无意中为后人留下一份难得的古迹。这家对面是衙门,据历史记载,从清乾隆二十七年即公元1746年起,钟祥县丞移驻石牌兼管水利事务,可能这座衙门就是那时县丞的治所,算起来应有二百多年历史。我小时,只看到衙门大门紧锁,高厚的院墙与住几房几代人的朱家大院隔街相对,占了火神街小半条街。正对着衙门口的这家老宅,说不定就听到过县官老爷升堂的惊堂木响和衙役们的“呜呃”声。</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偶然存下来的旧屋,门面略改</i></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参观老宅展示馆时竟然与同窗中林兄弟们不期而遇。中林一九六二年与我一同从石牌考进钟祥一中读初中,而且分在同一个班,同窗又同乡,他们兄弟跟我们兄弟在几十年人生历程中都有过同窗共事的交集。可是,六七十年的交谊,却从没有在石牌合影留念的机缘,这次我们在傅宅合影留念,无疑是彼此人生影集里的一张补白,让我兴奋不已。中林这些年常往返于武汉与南疆海隅,弟中海亦长居海南,照片传来,我题照四句:“荆台有归客,故乡遇故人。章华连海角,万里共冰轮。”以记下这次珍贵的相逢。</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故乡欣逢中林兄弟</i></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从傅宅出来后陈站长就直接领我们去参观古戏台。戏台是如今石牌最原装最宝贝的历史遗存。这个比四大徽班进京还早13年,迄今经风沐雨300多年的戏台,在我记事时可没现在这般千娇万宠。一九五六年“钟祥县第四中学”在石牌挂牌成立时被划给了学校,四中先是做了校办公室,后又改为教工宿舍,我老伴年幼时就曾跟时任校长的父亲在这楼上住过两年。据说,文革动乱时期,学校准备将其拆除,被从县城下到学校教书的一位钟情于文化的老师劝阻,并极力往上吁请,有关方面干预,方才止住了拆楼的刀斧,戏台免遭了跟凤台寺前后佛殿等古迹遗存一样的命运。其后,在慎古追宗文化大潮,旅游兴乡的逐浪中,戏台重焕生机,成为了石牌文物古迹中一颗孑然仅存的灿烂明珠,古镇鲜亮的名片。</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客人们在古戏台合影留念</i></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一车客人,在石牌街上踏足不到半天,参观后,来自海南的作家命笔《在石牌,寻梦乡愁》,用“一座兴衰皆如梦幻的历史古镇”,“一座几乎被时光凝固的小镇”,“一处历尽沧桑,繁华过也落寞过的古镇”描述他看到的石牌,多少有点让人想起清代乡贤张弘绪当年面对凤台寺颓毁,发出的“徒使远方之士随喜而至者为之唏嘘叹息,游兴顿扫”的叹惋。作家的文章令我陷入沉思,晚上坐沙发上看电视,视屏上接连几天有三星堆的考古新发现,不禁使我茅塞顿开。</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与作家湘山和自江留影</i></p> <p class="ql-block">只要看看正在发掘的三星堆,对今天的石牌就应该理解。一个无比灿烂辉煌的文明古国,都可以在历史长河中杳然消失,文明的引领者蚕丛鱼凫即使在人们口碑中,也没能记入正史,只被当作神话传说。文明的嬗变有多种缘由。一场洪水可以毁灭一个城市、一个国家、甚至整个的人类文明;一把战火可以毁掉咸阳宫、大明殿、梁宫隋院,烧光几百年的楚国古都!石牌,即使在荆天楚地的戏台上,充其量也只是个小小的角色,在它的演进过程中,同样免不了洪水滔天,也躲不过兵乱燹火。在农耕文明时代,即或是在现代,交通条件与方式乃是制约发展的重要因素。过去几千年,水运是交通主要的便捷的方式,很长时间,石牌紧贴汉水,有天然的发展优势。然而,得汉水之利的石牌,兴,托利于汉水;衰,亦受累于汉水。据说是发生在1853年的大洪水使河道东移去三四里,这就决定了石牌发展发生了重大转折。给石牌带来滚滚财源的汉水东移,极大地动摇了石牌发展基础,接之而来,频频发生的水患灾害,又把原先累聚的硕果无情摧毁。我在青少年时期就曾遭遇过三四次大水灾。我亲眼看见大水淹过集街衙门口,西街、东街淹了大半头,杉楠街、火神街、衣街、萝卜口子几乎淹完,石牌街有一半泡在水里,详情我在《小河吟之五.洪荒患难》中作过描述。我生长在小河边,不怕水,站块门板或是大脚盆就划去看水。有一次,划到如今的“文化中心”这截,我看到那位吴同学也在淌水。一次水灾就泡塌一堵堵墙一间间屋,繁华的石牌深井古院相当一分就被洪水吞噬了。我家过去之所以多次搬家,就有这方面原因。先是祖屋临街面的正屋水淹后毁坏,不能再住人了;其后,我们赁屋而居的杜朝门遭遇又一次水灾,墙成了孕妇肚,不敢再住,又搬家了。历史上石牌三庵六庙十条街,不少建筑损毁,就是这个原因。“水火无情”,我从孩提时就不断听先辈们耳提面命,走过人生几十年路,才真切体味到它的残酷。</p><p class="ql-block">残酷的还有战火。石牌有一整条街就被日本飞机炸没了,好多“徽巷苏院”被炸得残存不全,占地广阔、排场气派的吴祠堂被日本兵先炸塌、后拉垮,成了一片废墟,我小时只常听人们讲“吴祠堂”,却连它的影子也没见过。连石牌因之得名的河边石牌坊和旁边的过尽万帆、系过千缆的高大皂角树,也因战事需要被拆的拆砍的砍,彻底消失了。皂角树我家祖屋出门就望得到,没文化的母亲从不说石牌坊,却时常听到她念叨那棵皂角树,那时,洗衣去污没肥皂洗衣粉,母亲将皂角用棒头捶碎,拿它洗衣,可能以前她受惠于皂角树不少。</p><p class="ql-block">逮至现代,革命建设中的反反复复曲曲折折,也把一些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古迹荡涤几尽。长我几岁的石牌“衣街老人”在他写的《石牌古镇》里讲“古镇石牌明清建筑的十次劫难”,有九条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之后。“衣街老人”跟我可以算是同时代人,估计石牌的三庵六庙好多他也没看见,没条件在更长远更广阔的时间空间下观照石牌古镇的变化,但他至少比我看到的多一些。我记得的是,我读小学时寺门口、前后佛殿还在,小学办公楼是利用的一栋很精致的两层木楼,读五年级时的教实就跟办公楼隔个天井,教室外有走廊,教室两当头有木阁,给我们上课的老师,有的就是夹着书拿着教鞭,从阁上踩楼梯走到黑板前上课的。听长我几岁的一位老哥说,他上学就见过戏台对面的关帝庙,里面关公、大刀等神塑和供祭还在,后来被拆除。我也知道那间被拆去神塑的大殿被四中做过礼堂,其后做过男生寝室,又改做过女生寝室,再后来拆掉建起了教工宿舍。我见到过的还有山西(音)会馆、广慈庵,三街北头的一条小巷里有个空着的庙,后来做过幼儿园。现在世的老人们见到提到的街巷我都见过。听一个到安徽河南等地旅游看了几处当地“古镇”的堂弟说,假如我们石牌老街老房子还在,比它们有的还好!堂弟眼中的石牌街景比我看到的还晚几年,可能还破旧一点。他是有比较才有鉴别,他的话可以折射出石牌古镇风采。可惜的是,流年似水,物换星移,风云变换,沧海桑田,古镇逝尽芳华,给客人留下感伤,给乡亲留下惋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古戏台留影的小美媚</i></p> <p class="ql-block">然而,也正如前贤张弘绪所说的:“然则兹镇遂无人欤?”非也!也即如海南作家所看到的,现代石牌人秉承先祖的聪明与精明,顺时应变,开拓创新,早在四十年前改革开放大潮兴起之时,就锐意进取,以一块小豆腐做出大文章,如今,石牌乡镇有不下于三万人做豆腐,他们把生意做到全国各地,甚至走出国门走向世界。豆腐产业带动经济发展,他们把积攒的财力用于家乡建设,用于改善生活环境。石牌老街的人不少分奔异井了,这些能干的石牌人在老街外面建起一幢幢楼房别墅,使石牌面貌焕发新春。我在荆州图书馆里曾看到门口摆着《女诗人余秀华讲座》,在钟祥莫愁湖边和莫愁村里见到以余秀华命名的书屋,在石牌的宾馆饭店里看到余秀华的诗句。余秀华,石牌的一个柔弱女子,以她残损身躯,顽强奋进,写出灵秀诗章,蜚声全国。石牌,代不乏人!且不说那些在各级行政的干吏贤才,行伍卫国的将军士兵,享誉一方的文菁武英,经商各地的翘楚巨贾,就只说这些能干勤奋的普通民众,他们就是撑起今曰石牌的生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古戏台楹联拓片</i></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千年古刹凤台寺消失了,有二千多年历史的石牌在更新更广阔的历史背景下凤凰涅盘。常言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也可以说历史如戏,戏演历史。“似演麟经善恶收场分衮钺”历史会奖励勤劳善良与时俱进的人们的。石牌新街一排排一栋栋已经建起或正在修建的楼房,一条条宽阔整洁的街道马路,乃至美如画图的新式农家庄园,就是证明。在我离开石牌时,看到石牌领导人正在组织实施改造小河,热情的父老乡亲纷纷为之献计献策。“差怡凤目笙歌振响叶琅璈”,石牌正合着时代的脚步,奏出新的乐章。那天下午,堂弟用车带我绕石牌大半圈,我看到一处小巷道路明净,两旁花红柳绿,隔不远就有供人休息的长凳,就像小公园。宽阔的马路上,各色各样的私家车来来往往,不时响起鸣笛,晚上坐车离开石牌,见到文化中心和几处街边一群群人跳着舞,旁边响着动听的音乐,我想,这不就是时下石牌的新乐章吗!相信再过十年二十年,石牌又会奏出更动听的乐章。动听的乐章一定会代代传扬。</p><p class="ql-block"> (2021.4.23于沙市)</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受到热情接待的客人</i></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已换了面孔的集街一角</i></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古院拾鳞</i></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陈站长向客人讲解戏台楹联</i></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傅宅楼上留影</i></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老宅的客厅</i></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屋重井复的深院</i></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237, 35, 8);">风景优美的现代新农庄彭墩一角</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