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唐诗故事（3）含芳只待舍人来

平

唐代的许多寺庙，培育的牡丹花特别出色。最有名的是千叶黄花牡丹和千叶肉红牡丹，分别称为花王和花后，即后人所说的“姚黄＂和“魏紫＂。

千叶黄花牡丹开时直径可达一尺多，观赏的人拥挤，到了站在墙头上、骑在人肩上的地步。千叶肉红牡丹花看一次甚至要付十几个铜钱。

此外，深红色的牡丹亦是珍品。唐武昌会昌年间（公元841——846年），长安大慈恩寺院内种的两丛深红色的牡丹，每次开花有五、六百朵，在朝阳的照耀下，好似一团团红火。花上的露珠，晶莹剔透，闪光夺目。

唐穆宗长庆三年（公元823年），白居易刚任杭州刺史时，杭州还没有牡丹花。

牡丹性喜温暖而不耐炎热，喜阳光又怕夏天太阳曝晒，而且不经低温冷冻难以开花，所以，由于栽培技术的限制，江南种植牡丹不易成活，即使成活，能开花的也非常罕见。

当地开元寺的和尚惠澄，从长安运回了几株牡丹，栽在寺里庭院中，四周围上挡风的栏杆，春末牡丹开花时，特别在其上张了油布帐幕以遮太阳。

在寺内僧人们的悉心照料下，牡丹开出了艳丽的花朵，成为当时杭州的一大胜景。

有一个从会稽来杭州的读书人徐凝，在开元寺观赏了惠澄种的牡丹，又听说杭州刺史中书舍人白居易将要来参观，于是写一首《题开元寺牡丹》：

此花南地知难种，

惭愧僧闲用意栽。

海燕解怜频睥睨，

胡蜂未识更徘徊。

虚生芍药徒劳妒，

羞杀玫瑰不敢开。

惟有数苞红萼在，

含芳只待舍人来。

此诗的意思是：都知道这种花在江南难以种活，多谢开元寺和尚闲暇时用心培栽。燕子懂得花的可爱而不停地来看，野蜂从未见过牡丹，只是在附近徘徊。

芍药花相形见绌，徒然心生嫉妒，玫瑰羞愧难当，吓得不敢开。只有牡丹的几朵欲放的红蕾，饱含着芳香等待中书舍人您来。

这首诗首联用烘托手法赞扬开元寺僧人对牡丹的悉心栽培和精心管理，颔联和颈联同时运用拟人和侧面烘托的手法，以“解怜睥睨＂“未识更徘徊＂，写海燕对牡丹的怜爱，胡蜂对牡丹的好奇。

又以芍药对牡丹的嫉妒，突出牡丹的美丽；以玫瑰“羞＂和“不敢开＂来衬托牡丹之美。这些都表达了诗人对牡丹赞美之情。尾联借牡丹等待舍人观赏，表达诗人期盼得到知音赏识之情。

不久，白居易到寺中看花，一见此诗非常高兴，特邀徐凝到他那里作客。元稹、韩愈等人对此诗也很赏识，因此，徐凝的牡丹诗名重一时。

白色的牡丹由于较多，在唐代不受重视。诗人白居易曾写了《白牡丹》诗，既咏花又咏人，抒发自己的感慨：

城中看花客，旦暮走营营。

素华人不顾，亦占牡丹名。

闭在深寺中，车马无来声。

唯我钱学土，尽日绕丛行。

怜此皓然质，无人自芳馨。

众嫌我独赏，移植在中庭。

留景夜不暝，迎光曙先明。

对之心亦静，虚白相向生。

唐昌玉蕊花，攀玩众所争。

折来比颜色，一种如瑶琼。

彼因稀见贵，此以多为轻。

始知无正色，爱恶随人情。

岂惟花独尔，理与人事并。

君看入时者，紫艳与红英。

此诗的意思是：长安城内看花的人，从早到晚在花丛中往来穿行。这个白色牡丹花太多，没人观赏，可是它也拥有牡丹之名。

它种在寺庙中，没有人乘马车来看。只有姓钱的学士，成天围着花丛欣赏，喜欢这洁白的姿质，有它自己的芳香。

大家不喜爱，只有我欣赏。我专门把它移栽在庭院中。有了它，夜不再那么漆黑；有了它，早上曙光会先降临。对着这素雅的花，我心情平静，达到了澄澈明朗的境界。

长安安业坊唐昌观里的玉蕊花，大家争着攀折玩赏，并且折来与白牡丹相比，其实两者都像白玉一样美丽。玉蕊花因稀罕而珍贵，白牡丹因太多而被人看轻。

由此可知，颜色并无好坏，喜欢厌恶因人的口味而异。不仅花是这样，世界上的其它事也是如此。你看现在的时尚，最受人爱的是深紫和大红的牡丹花啊！

诗中提到的“唐昌玉蕊花＂，在当时极其著名。据说，唐宪宗元和年间的一个春天，唐昌观内的玉蕊花盛开，洁白繁茂，好像美玉雕琢而成。

有一天，一个十七、八岁，穿红绣花衣的美丽姑娘，领着几个穿黄衫的随从，来到唐昌观。一行人下马进门后，直到花下观赏。她们走过之处，异香远传数十步。旁观的人们以为是皇宫内的妃嫔，都不敢靠近。

姑娘看了一会，叫随从折了几枝花，然后转身出门。她们骑上马后，忽然烟霞飞腾，光彩夺目。转眼间，人马都升至半空，渐远而消失，到赵玉峰仙境约会去了。

这时围观的人才知道，这是神仙来赏名花。从此，芳香在观内缭绕，整个月都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