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马庄镇土山后村的流苏花开了,我陪北京来的同学一家去看流苏。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看流苏花,之前去过土山后村几次,只是看到流苏的叶子而已。</p><p class="ql-block">看了流苏花,又向前走,路边有一位六七十岁的农村妇女正在推碾,她不经意的一抬头,我惊呆了,这不就是那个小时候抱过我的人吗?这个面孔太熟悉了,四十五六年过去了,我依然没有忘记,依然那么清晰。</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流苏花开</p> <p class="ql-block">在我记忆中,有这么一个女人,抱着两三岁的我,在一堵矮墙旁边看热闹,我还戴了一顶小帽子。那是在我的姥爷葬礼上,母亲没有时间管我,由亲戚照看。那个人的面孔,我记得非常清晰。</p><p class="ql-block">虽然过去很多年,但在我的心里一直有这份牵挂,希望能有一天再见到这个抱我的人。每次去姥姥家,我都不由自主的寻找这个面孔,但始终没有看到,可能她已经出嫁了,不在这个村里。</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流苏人家</p> <p class="ql-block">我没有贸然相认,只是和她打个招呼,问她北面的核桃峪村有亲戚吗?她迟疑了一下:“你是……”,话没说完,我明白她对那里很熟悉,接着告诉她我姥姥就是那个村,我舅舅的名字,她马上就知道我是谁了,说管我母亲叫二姐,看来应该喊她阿姨。我说您曾经抱过我对吗?阿姨微微一笑,说不记得了。</p><p class="ql-block">因为还有事,没有继续闲聊,我打听阿姨有多大年纪,村里人说六十七八了吧。回头我给母亲打电话问这个人,母亲说可能是你五舅妈的妹妹,个头不高,脸圆圆的,和五舅妈有点像,我说是的。我又问母亲,姥爷去世的时间是不是在冬天,我还戴个小帽。母亲说是的,当时一位舅妈找了男孩戴的孝帽给我戴上,母亲还不大高兴。因为姥爷去世四十多年了,平时没有人提起这事,我一下子说准时间和细节,母亲还很意外。</p><p class="ql-block">看过我拍的阿姨照片,母亲确定就是五舅妈的妹妹,但她是不是当年抱我的那位阿姨,母亲也记不清了。但当时五舅妈可能会找她妹妹过来帮忙看孩子。近亲属都要参加姥爷葬礼,照顾我们这些小孩的,应该就是亲戚。五舅家的表妹和我同岁,也在两三岁,那时候阿姨也就是在十五六岁。</p><p class="ql-block">原来阿姨嫁到了土山后村,生活在流苏树下,年年看到流苏花开,不知道有一天我会到来。两三岁的那一抱,让我记了四十多年,那个熟悉的面孔,也终于在流苏花下找到。这么多年来,我不曾看到流苏花开,阿姨也一直没有出现,原来她和流苏花一样,一直在为我等待。流苏花开了,重逢的缘分也就到了。</p><p class="ql-block">过两天再来土山后,在流苏花下,再续旧情。阿姨,请再抱我一下,那温暖一抱,浸润着浓浓的乡情,像婴孩的时光一样柔软,想想都会让我泪流满面。</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阿姨不经意的抬头</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北京同学一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