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70年,我15岁半,跟随父母从南京下放,在家我排行老五,大家都喊我小五子,庄里一起下放的,还有三位年龄差不多的女娃,王平、少萍、晓萍,也是全家下放的。王平伶俐,在家老大,妈妈朱阿姨是个医生,可爱看小说呢,和我妈最能谈得来,爸爸王叔叔是县武装部的干部;少萍内秀,上面还有个哥哥去当兵了,爸爸是省城体校的十五级老干部;晓萍娇媚在家老二,上面有个姐姐长得和她不像一个妈生的,妈妈是个老师,全家数她最漂亮。每每放电影,“小五子!小五子看电影啦…………”,听到喊声,我披着衣服冲出门外。</p><p class="ql-block"> 深秋时节,星空闪烁,我们沿着田间小路,走着山路,拉着手跑着,追逐天上的月亮,月亮也跟着跑了起来,我们轻轻放慢脚步,月亮似乎也停了下来,秋风紧一阵、慢一阵,抚摸着我们,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少萍脱下带着余温的外衣给我披上。如水的月光在这无际的田野里弥漫着、飘浮着……我们会情不自禁哼唱:‘’卖花来呦,卖花来呦,朵朵红花多鲜艳,花儿多香,花儿多鲜,美丽的花儿红艳艳,卖了花儿,来呦来呦,治好生病的好妈妈…………‘’肥沃的土地,贫瘠的生活,唯独赶场子给带着幻想来到山村的我们,平添了多大的欢乐,生活的单调,劳作的苦闷,激发了我们读书的欲望。</p><p class="ql-block"> 日子随着指缝流走,我们真的一起又上了八里之外的打鼓山高中。不久晓萍一家不知何原因搬到固镇县了,北京体院来招生,少萍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到北京读书了,爸爸妈妈又回到合肥体校,从此她两人我再也没见过,但那月夜之下,赶场子的情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p><p class="ql-block"> 不久朱阿姨调到符离集小麦原种场做医生去了,王叔叔又回到县武装部做部长去了,王平也转到了符离集高中读书,我俩一直保持联系,从她那里,我知道了《牛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的大学》、《在人间》,也知道《红楼梦》、《青春之歌》、《烈火金刚》、《雁飞塞北》……,每个星期借书、还书、借书、还书……赶着场子,做着文学的梦。 </p><p class="ql-block"> 在那艰苦的日子里,在那山芋干裹腹的岁月中,在那赤着双脚踏在厚厚的泥土里,在那只身一人饿着肚子顶风冒雪往返十五里路求学的追逐中,我的灵魂并不孤独,读书给我带来了希望,文学教会了我抗争!</p><p class="ql-block"> 恢复高考制度77年,我和王平都报了名,填志愿时,我的第一志愿是师范、第二志愿还是师范,如愿以偿我考上了师范院校,王平考上省城工科院校,拿到入学通知书,小小的山村也热闹起来,那是冬春交际之时,1978年的春天来临了…………</p> <p class="ql-block">70年代,宿县火车站。</p> <p class="ql-block">打鼓山中学旧址:每天我往返15公里,读了两年高中,冬天顶风冒雪、夏天涉水越沟。是读文学名著,给了我力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