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礼泉县昭陵镇的凉马村,我的故乡,一个生我养我,让我终生难忘的地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从我懂事的那些年开始,我就常常听到人们讲述着凉马村的许多事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凉马村的名字由来已久。据传说与唐太宗李世民有关。李世民在世时候,曾让袁天罡李淳风二位风水大师为自己寻找百年后的陵寝,二人在八百里秦川一带找来找去,最后分别用铜钱和钢针同时定位在了我的家乡附近的九嵕山主峰。李世民驾崩之后,在安葬大典之日,朝庭里派出大队人马,驴驮马载的拉着葬品从长安一路奔九嵕山而来。走到我们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口干舌燥人困马乏了。于是领队的立刻下令,所有人都原地休息,让负重的骡马凉快凉快后再走。从此我们这个地方由于李世民陵车队伍歇过脚,骡马都凉快过而被叫作凉马村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凉马村三面环山,藏风聚气,自古人称风水宝地。东面为九嵕山主峰,又称笔架山,也就是李世民陵墓,村里人都叫作唐王陵。西面是乾县的梁山,当地人称奶头山,是中外闻名的乾陵所在地。南面就是武将山,我们都叫凉马山。是唐肃宗李享的陵墓。这里一年四季气候温凉,空气洁净。而且远望苍翠穹窿,郁郁葱葱,山山水水,一片风景如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记忆中的凉马村,曾是我心目中宇宙的尽头,在上九年级以前,我总觉着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人们口头常说的十里烂凉马。从村东到村西足有十里地之遥,有沟有梁,有滩有坡。同村上学的孩子也都有通宿生住宿生之别。特别在那交通不发达的年代,凉马村那个大,让我穷其所有小学初中生涯都无法走出她的边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记忆中的凉马村,曾是我心目中最有凝聚力的地方。全村三千多口人,除了五家杂姓之外,其余全都姓王,而且都是一个老祖宗。据族谱记载,远祖自北京北直大兴县迁居淳化甘沟村,又转礼泉王相村,后因红巾军兵乱,第八世祖王欽带领全家老小移居凉马村至今二十九代。而我算起来正是他又红又专的第二十五代后人了。也正是这历史悠久,凝聚力极强的庞大的王氏家族,造就了凉马村人在礼泉甚至外地人们心中的无比威望。就连当年的土匪头子王开选都比别的土匪霸道多了,就连过去的恶霸地主王寿山都比别的地主可恶多了。所以无论到了什么地方,只要说是凉马人,都可以享受免费吃住的优待。听说在那个饥饿的岁月,曾经就有人冒充凉马人想沾沾便宜,别人便问他哪里人,他立马就说是凉马人,别人又问他姓什么,他说他姓凉,之后他的吃住非但没有免费,而且还招来了别人的一顿饱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记忆中的凉马村,是一个人杰地灵,人才辈出的地方。在这里土生土长,从这里走出去的精英们比比皆是。特别是为红色革命和新中国建立奉献了年轻生命的烈士们不计其数。而在新中国成立后亦然奋战在重要岗位的也大有人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王授金,解放前陕西著名的教育家,陕西农民运动领袖,曾为红军队伍培养出了许多优秀干部,包括旬邑暴动领导人和渭华起义的大批骨干。后被清乡团逮捕而英勇就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王平伯,解放前任营长,解放后任风翔县人武部长,中校军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王世俊,历任省交通厅副厅长兼礼泉县委书记,咸阳行署专员,西安市副市长,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王彬,曾任咸阳地区农办主任,卫生局局长,西安公路学院党委书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在全省多个县区担任过县委书记、县长的凉马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也正是这些英雄人物,以及曾经奋战在领导岗位出血流汗为国为民的楷模们,不断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凉马人奋勇争先,砥砺前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记忆中的凉马村,是一个家族庞大人丁兴旺,团结一致辛勤劳作的家园。不仅全村有三千多口人,而且村办学校学生多达六百多人。一至八年级每年级两班学生。一到上学放学时间,一街两行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经常感到学校里熙熙攘攘,朗朗的读书声震天嘹亮。大人们早出晚归奋战在农业生产第一线,修抽水站修防洪渠,抢收三夏,大搞农田基建。孩子们边上学边搞勤工俭学,割草养兔植树造林捡麦穗。记得人们最忙碌的时候就是收麦季节了,金色大地上的大人们挥舞着镰刀,一行一行的匍匐前行着。孩子们就像燕子似的跟在后面,飞来飞去捡着大人们收割时遗下来的麦穗。等到麦子全部上场后,人们又开始忙碌着碾场、扬场、搭麦秸垛。而搭成的麦秸垛和闲置的架子车便成了孩子们娱乐的场所和工具。他们可以捉迷藏,他们可以套火车。而和我一般大的小哥们硬是要驾车拉上我去飙车,而我难得遇到如此待遇,便兴冲冲坐上了架子车。却不知他人小力穷,难以驾驭,结果人仰车翻,他虽若无其事,可我头上被碰出了一条血口,整个上身就成了血染的风彩,头上留下了至今都无法消弥的亮丽的疤痕。感谢他从那刻起,让我深深记住了这个伤疤,深深记住了凉马村。其实那时候的大人孩子们,全都生活单纯无虑,其乐融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记忆中的凉马村,是一个天天有趣事,处处满笑声的快乐天堂。那时候的凉马村就像一个大箩筐一个大家庭,不分高低贵贱不分你穷我富,经常西出东入走村串户来去自如。东边邢师家的铁匠铺火光四溅,西边豆腐刘家的鲜豆腐能挂上秤钩,学校门口卖气球的时不时的喊着“吹胀捏塌”,而城里来的知青们经常免费画像招人喜欢。记得村上有了第一台电视以后,无论农忙农闲,一到晚上男女老少齐聚电视机前,争相观看着陌涩的美国科幻电视剧《大西洋底来的人》,不懂装懂地欣赏着美洲足球大赛。记得村上每到放电影的时候,十里八村的大人小孩齐聚银幕前,像过年似的喜头喜脑,乐不可支。记得那时候每逢过春节时,全村到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记得那时候每逢正月十五元宵节时,村上不是放花灯就是耍社火。大人们兴高彩列,笑逐颜开,孩子们成群结队,东奔西跑。人们就像在天堂里活着一般,开开心心无忧无虑。个中滋味,怎一个“淳朴亲切”了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随着时间的消磨,美好的记忆就像水彩油画一样,渐渐的失去了她固有的色彩,对故乡的记忆也会如此。而今父亲有病,我又回到了凉马村。虽然村庄变得更加华盖绿翠了,道路变得更加宽敞洁净了,楼房变得更加高大明亮了。但这已不再是我曾经生活过的那个样子,己不再是我记忆中的凉马村了。儿时住过的窑洞早已树木丛生面非全非了,儿时上过的那所中小学校,后又变成了小学、幼儿园,而今己人去楼空无人问津了。儿时倍感亲切的左临右舍家家户户,而今全都是大门紧锁少有人烟了。我独自站在空旷的大街上,望着满目苍凉的景象,心中充满了孤独寂寞和空虚。我知道再美好的记忆只能成为过去,但还是不断在心里默默企盼着能再看到曾经留给我美好记忆的那个故乡,曾经浸入我心底让我终生难忘的那个凉马村!</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