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连载之五）小东村其实不是个村

卫新文斋

我的故事(连载之五)小东村其实不是个村任卫新 十一 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特别容易回忆往事。特别是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原本那些在你年轻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留意的东西，不仅清晰起来，而且，更是觉得特别珍贵起来。往往一提起，就喜欢总是说这句话，我小时候…… 其实，从你刚一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到你有了记忆开始，无论是什么样的天才，什么样的伟人。那个所谓的“小时候”自己都是没有记忆的。我的这个时期的小时候，也和任何人是一样的。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正开始有一定记忆的，就是我家已经住在一个叫作“小东村”的地方。 如今，这个“小东村”已经没有了。 所谓小东村，其实并不是村，不过就是总共四排每排四家每户一间半的孤零零的铁路工人宿舍。位置就在呼和浩特火车站东侧，铁路线的北边。故此，在大范围上人们都称作铁道北。而铁路线南边有一些商店又俗称为铁道南。所以，那个时候互相打招呼，只要一说是住在铁道北就都知道。而如果说是去趟铁道南，那就是上街买东西去了。 这个小东村所在地，好像一座孤岛。 面北朝南，在它的东侧是一片沼泽，夏天长满了快要齐人高的野生植物，小时候常在那里去作“招蜻蜓”的玩耍。所谓“招蜻蜓”这种儿时的乐趣，就是用一节木棍顶端栓一根线，在线头的顶端，拴上用青草做成的十字结构酷似的假蜻蜓，然后对着飞来飞去的蜻蜓环绕。寻求配偶的雄蜻蜓就会上当，当衔住这个假蜻蜓之后，便立刻身体转圈儿逐渐放慢，最后将木棍放在草地上，迅速用手把蜻蜓扣在手心里，然后夹在左手指间，进行下一个继续…… 如此这般，每次都能左手五指间夹满。但在这方面，我的业绩不是很佳，我的二弟比我强。对了，当地方言，蜻蜓不叫蜻蜓，叫：蚂嘞儿。 十二 如果说这片沼泽再往东，那就是一座煤场，堆积着一座又一座小山似的煤。家里做饭和取暖的用煤，我和二弟及三弟就到那里去买。用自己制作的一个贴着地面的、用废旧轴承做轮子的木平板小车，将装满麻袋的煤拉回家来。由于不具备减震功能的轴承“车轮”行进在凹凸不评的路上，不时把装满煤的麻袋逐渐颠簸下来，弟兄三人只有联合力量再放到小车上去，一路上总要发生二、三次这种情况。 此外，我们弟兄三人也常去爬这些煤山，然后从上往下跑。自然在鞋里灌了很多煤沫子，脚成了黑的。如此奔跑摔倒是免不了的，膝盖被擦破流出血来。但那个年龄很皮实，也不把疼当回事儿。膝盖上基本是旧伤疤上又创新伤痕，好的时候不多。 还有，那时也不上药，伤口也不发炎，基本是血凝住后三两天就结痂了。不用说创可贴，就连云南白药也没听说过。 十三 说完小东村的东面，再说一下小东村的西面。由于是小东村略处于高地，缓坡下就是一条地地道道的马路，所谓小东村并无村口，只有一片开阔地为标志。之所以说它是一条地道的马路，因为真的是经常有马车行走，一路留下许多马粪。 这条马路应该是叫作呼伦路，不过就是一条简单用石子和泥土硬化的呈南北方向的一条土路。偶尔也有一辆公共汽车通过，小东村应该还算做一站，因为在此竖立着一个站牌，似乎就是个样子，从没有人在这里等车或者下车，反正我是从来没有乘坐过一次的。 与公共汽车站牌几乎并立的，是一个路灯。这也是让我们在夏日里能够获得极大乐趣的地方。 每当夜间路灯亮起，数不清的各种飞虫就会向着灯光扑来，大的有蚂蚱、蟋蟀和蝲蝲蛄。飞着，飞着，它们就会落到地面上来。捕捉起来非常容易。但落下来的蟋蟀一般都是带一个类似长枪的尾巴那种，既不会斗，也不会鸣叫。过了好多年才知道，这是雌蟋蟀，尾部那个所谓的长枪是它的排卵器。 但至今依旧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落在地上的都是雌蟋蟀，而没有见过一个好斗又会鸣叫的雄蟋蟀？ 靠近小东村的“村口”处，还有一棵老榆树。具体不知道它有多大的年龄。给我们小孩子提供乐趣的是，每年都会结出一串又一串非常嫩绿颜色的榆钱儿，其实就是榆树籽。 之所以叫榆钱儿，每一片为一公分左右圆形，中间为籽，形状可能有些像钱币的形状吧。每到这个季节，我们就爬到树上，一把一把撸下来直接放到嘴里吃，嚼起来口感略粘有些微甜。吃得差不多了，就再撸一些下来，装满上衣和裤子的口袋。送回家中，经过净水冲洗，然后撒一些玉米面放盐少许拌匀，上锅蒸熟，堪称美味。 总以为这种食品有个专用名字大号雅号称谓，问来问去，其实很直截了当，就叫蒸榆钱。关于榆皮面的叙述，会放在后面提到。写到这里，顺手查了一下，原来，榆钱儿还可以入药，居然具有健胃安神、杀虫消肿，以及止咳化痰的功能。另外，还有吃了榆钱儿会有余钱的说法。 哈哈！ （待续） 作者简介 任卫新：毕业于中国音乐学院音乐文学专业。中国广播艺术团创研室国家一级编剧。我国著名文化项目策划人、撰稿人、编剧及歌词作家。四川音乐学院、塔里木大学、中央文化管理干部学院艺术学院客座教授。中国残联特殊艺术协会副会长。代表作品：多届央视春晚总撰稿，大型音乐舞蹈史诗《复兴之路》文学总执笔。歌剧《二泉》以及大型音乐舞蹈史诗《天山》编剧等。各种奖项荣获百余。歌曲《永远是朋友》广为流传。著作有《词海钩沉》一百五十余万字，以及《微信煮词》等。 责编: 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