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沼山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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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学生热情邀请，2021年4月6日，我与芬前往鄂州沼山，参加原沼高77届二（一）班同学组织的”阳春三月沼山春游观光”活动。 方金同学不辞辛劳，专程开车到武汉来接我们，并承担了我们在沼山参观遊览的全程用车及陪同服务。 午后，从武汉海昌天澜家中出发，上三环线经珍珠大道、316国道驶向沼山镇。316国道从梁子湖和保安湖之间穿过，途经梁子湖生态旅游区，空气清新、风景优美。 傍晚，抵沼山镇，善友、友银、传洪、绍国、先健等同学早已在安排好的住宿地迎候，休憩片刻即进晚餐，还邀请了柯昌发老师同席，老朋友见面，分外高兴。晚，在沼山堂歇息。 自从45年前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命运让我与沼山结下了不解之缘。 1975年夏，文革尚未结束，经历了阶级斗争的血雨腥风，我以“戴罪”之身被发配到湖北省鄂州市（当时是鄂城县）西南边陲的一个偏僻小镇一一沼山，那里刚刚开办了一所高中，我就成了这所高中首届学生的班主任之一，那一年，我28岁。 名为沼山高中，当时却连象样的教室、宿舍都没有，学生来自乡村各地，上学走上四、五公里是寻常事，远的甚至有十来公里，如此，多数学生得在校住宿，需要筹建校舍，这一届学生就成了辅助劳动建校的主力军，农忙之际他们还要回家参加双抢（抢收抢种），除此之外，上面（当时是公社管学校）还会不时下达围湖筑堤的任务，劳动强度之大，现在的孩子无法想象，更何况当年物质条件匮乏、缺吃少穿，普遍营养不足，这对于还是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真是情何以堪！ 我心灵中的第一次震撼就是源于沼山，那时，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国农村的极度贫穷和落后，也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农村孩子的朴实、纯真和耐受力。 我在沼山工作的五年时间里，利用休息日走访学生家庭，几乎走遍了沼山的每一个村子，所见的无不是破旧的泥土民房和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的村民；而走访的每一个学生家长，又无不是纯朴敦厚，为了招待我这个大城市来的老师，即令是家徒四壁、空空如也，找邻居借也要弄几个鸡蛋来。这种所见所感的强烈对照，深深地镌刻在我心里。 在沼山，我与我的学生们在共同的生活、学习和劳动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我离开沼山的许多年以后，沼山依然让我魂牵梦縈，而学生对我的深情厚意也总让我不能释怀。 1979年我的儿子诞生，因夫妻两地分居不便照料孩子，经多次申请，1980年初我调离了沼山，到芬所在单位湖北安陆棉纺织厂子第学校任教。 1985年2月，时隔5年我第一次回沼山看望沼高朋友，当时改革开放的大潮已在神州大地奔腾涌动，而沼山还是悄然如昔，一副不变的憔悴容颜。 刘厚茂老师是一位极负文学才华的语文老师，谈锋甚健，诗文颇佳，他也是我在沼山高中时的挚友。我们志趣相投、教学相长，崇尚创造、关心国是，也同为当年沼山的贫穷而感叹和心忧。 当夜，在厚茂老师家，与老友促膝交谈、彻夜不眠，当即有感而发，赋诗一首：沼山行一别沼山后，几回魂梦萦。今日复又来，倍觉乡土亲。拳拳慈母意，悠悠故人情。常念梁湖畔，会当有富音。 我已把沼山当成了第二故乡，她的生生息息，牵动着我的喜怒哀乐。遗憾的是，厚茂老师于2003年在退休前夕便过早地去世了。 今天，当我再一次见到沼山时，已是今非昔比。水绿山青，旧貌换新颜。 4月7日雨 早，友银、方金带我们去镇里早餐，早餐店品种多样、人满为患，一派繁华景象；上午，善群、太慰、必林、荣华、友树、胜珠、银珍、晚星、冬玉、红英等同学分别从沼山各处及鄂州、黄石等地赶到，柯老师亦到，济济一堂，相聚甚欢；因雨大，原定上午的参观游览活动无法进行。 午餐后，雨渐小，我们一行人分乘3辆车先后去参观了沼山中学（原沼山高中）、张裕钊纪念馆、西海湾观光景点、桐油村、畈雄村。 沼山中学合影，这里有同学们太多的回忆。 参观家乡文化名人张裕钊纪念馆 张裕钊（1823年—1894年），字廉卿，号濂亭，湖北鄂州梁子湖畔东沟镇龙塘张村人，晚清官员，散文家、书法家。 家乡出名人，是一件引人自豪的事情。 同学们纷纷摄影留念 我与芬也各自来张单人照 游览西海湾当年我在沼山时还没听说过西海湾这个名字，这是个新建的旅游景点吧？濒临梁子湖，很漂亮。 雨中漫游，别有风情 桐油村，是同班同学张回家的家乡，张回家被同学们引为骄傲，他作为中铁五局的主要负责人，长年在外工作，为我国铁路桥樑建设事业和家乡的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同学们准备去他家看望他的家人。 当年的桐油是个破旧的小渔村，一到下雨，道路泥泞，会不时滑跤，我做家访时曾数次来过这里，曾与学生一起划船下湖，但不记得是否还采摘过莲子。 今天的桐油完全变了，道路平整宽阔，民宅做得如此高大上，真是让我吃惊。 正巧张回家返乡（刚刚办理退休），同学们惊喜不已，在其家中小坐。 这是冬玉同学做的抖音，我很喜欢。 临别门前合个影 离开桐油村后驶向湖瓢村 湖瓢是当年距离沼山高中较远的村落之一，记得有几个同学（谈冬玉、谈太慰、张孝釘）住在这里，上学要走很长的路。 现在的湖瓢，村路四通八达，修得漂亮，据说方金同学是修建这条道路的规划组织者之一。 开发建设中的沿湖景观路 在谈东玉同学湖瓢的家前合影 参观游览的下一站是畈雄村。 同班的刘会耀同学是畈雄人，自幼聪明好学，现移居美国，因受新冠疫情的影响，已有几年不能回国省亲。同学们决定去探望他年逾八旬的老母亲。 　　与刘会耀同学的老母亲一起在宅前合影 浓浓的同学情！会耀同学在微信班群上知道同学们去看望了他老母亲，发来感谢信：衷心感谢同学们、老师们去看望我的老母亲！🙏🙏受疫情影响，我已经两三年没有回国探母了！甚是挂念！回国时定当面谢，敬酒🍻！🙏 离开畈雄村，已时至傍晚，张回家同湾的张四宝刘友莲夫妇（也是沼山高中77年同届的学生）一定要招待我们到酒楼晚餐，盛情难却。 餐后，返沼山堂，男同学或打牌娱乐，或喝茶聊天，暢叙别情；芬芬与几个女生则歌舞甚欢。 晚，远道来的同学均在沼山堂就寢。 4月8日阴转晴上午早餐后，善友带我们一行人到洪内村游览朱湖景观、参观朱山东村委会新农村建设。 洪内村也是距离沼山中学较远的村庄，地处沼山深处，穷乡僻壤，过去是沼山镇最贫穷的地方。 今天的洪内村已建设成著名的风景旅游胜地。 朱湖水库清澈见底 洪内村委会前合影 从朱湖水库下山，善友带着大家去参观朱山东村。 进入朱山东村，第一感觉就是环境好美！错落有致的住房，干净平整的道路，郁郁葱葱的林木花草，伴着雨后清新的空气，那真是一个爽！ 几天来，方金带着我们已穿行过好多我曾走的耳熟能详的村落：桐油、湖瓢、丛林、桥柯、王铺、永塘、扶山、东井、畈雄、洪内……已经惊诧了沼山村民的住宅之美，今天来到朱山东，又一次感受到强烈的视觉冲击。 有这样的豪宅，在朱山东村不是个别人家。居住水平是衡量富裕程度的重要指标，多数人的居住条件都得到大幅度的提高，这才是难能可贵，在我看来（至少，从外观上看来），朱山东做到了。 这是善友提供的80年代朱山东某大户人家的住房照片。 今昔对比，泪崩了！不由想起当年与厚茂老师唱和诗句的情景，他没能看到沼山今天的变化，实为抱憾！ 朱山东村的精神文明建设搞得有声有色，颇有名气。 参观四知堂。“四知“，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讲本地乡官清廉勤政的故事，以戒今人。 2020年9月，经湖北省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办公室推荐，沼山镇朱山东村成为评选第六届全国文明村镇的参评单位之一。柯善友同学现任朱山东村的书记兼主任，他数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从事农村基层工作，有今天的成果也殊为不易，可喜可贺！ 朱山东村委会大楼前合影 中午，一行人前往风光秀丽的扶陆山庄午餐。 扶陆山庄在沼山南麓，属大治市管辖区 这也是冬玉同学制作的抖音，欢快之音，溢于言表。 餐后，驱车前往沼山林场。沼山林场是同学们当年开门办学劳动之地，回首当年，同学们曾在此挖坑植树、采摘野菌、拾柴烧饭，四十多年过去，记忆犹新。 沼山上极目望去，是浩渺的梁子湖 山中景致，秀色可餐。 从沼山北坡下山，是山下明村吧（我还不能确定），正在搞大规模的园林建设，已初具雏形。 下午，返回沼山堂。几天愉快的参观游览活动至此结束了，大家依依告别，互道珍重。感谢这次活动的筹备组织者善友、友银、冬玉、红英等同学的辛勤工作，辛苦了！感谢全体同学和柯昌发老师夫妇的热情陪伴和盛情款待！还要特别感谢方金、银珍夫妇，他们明天一早还要开车送我们返回武汉，不取分文报酬还自贴油费、过路费。童斌何德何能，承蒙同学们如此垂爱！谨以我2013年造访沼山时的诗句作为本篇纪行的结尾，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蛇年秋重访沼山2013年10月沼山梁湖秋意深，重游故地一梦圆。三十三载倏忽过，昔日弟子续新篇。济世经国逢盛时，修身齐家正当年。阅尽物欲沧海后，始信缘报人世间。 [后记]本篇抖音视频均为冬玉同学提供 谨以此篇告慰挚友厚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