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玉楼花似雪

笑弯秋月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不知不觉,又是春季了。傍晚的时候从街上过,看到路两旁的树全都吐出了嫩嫩的新芽。一些性急的花也早早打扮出场,远远望过去,一簇簇粉的、黄的、白的花热闹闹地挂满枝头。喜欢这样的良辰、美景,就连空气中似乎都能嗅出甜丝丝的味道。我在这样的街上走着,自然也就赏心乐事了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2px;">2000年的前一天,我和安娜从熙熙攘攘的街上返回到大学校园。我们刚刚结伴逛街归来,每个人手里都擎着一个大气球。我记得我们一直在笑,至于为什么要笑,现在却是怎么都记不得了。那是1999年的最后一天,是曾被我期待过无数次的千禧年的前夕,安娜的笑与当时灰蒙蒙天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些年来一直明媚在我的记忆深处。那个午夜,当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对面男生楼传来男生们的大喊:“对面的女生,新年快乐!”这边女生宿舍立刻回应过去:“新年快乐!”在此起彼伏的祝福声中,我迎来了我的22岁。那真是一段闪光的日子,没有忧虑,没有愁苦,即使有小小的烦恼,也总有意外的惊喜作为补偿。</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不见安娜已经有八年了。那个总是梳着两条麻花辫、总是轻易落泪的女孩现在到了哪里?大学毕业的时候大家忙着各奔前程,竟然忘记了彼此细细询问各自的去处。同样失去联系的还有阿静。她就住在我的上铺,我每次都故意逗她:“Один(阿静)!”她立刻把头探下来:“什么?”我接着说:“Два(的哇)!”呵呵,俄语里“一”读“阿静”,“二”读“的哇”,阿静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与我一起继续数数:“Три、Четыре……”这样的玩笑逗了四年。现在已经没有人与我用俄语数数玩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关于阿静最深的一次记忆,是在雪天。那一天济南下了好大的雪,我和阿静去寄信,往回返的时候,她说好想吃烤地瓜。结果在校门口真就碰上了一个卖烤地瓜的小摊。那天的雪真的很大,而烤地瓜也是出奇地好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2px;">在天津读书时交下了一个感情至好的师妹。那些年里我的悲,我的喜,我的每一件心事,都会说给她听。我永远记得有一个晚上,我们俩在教研室看书,累了的时候,她为我唱了一首“朋友别哭”。此后每每听到这首歌,我一定会想到她。她毕业后去了另外一个遥远的城市,前几天说要到北京来,顺便与我见个面,后来因故又把行程更改了。唉,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哪一天不是见个许多次?现在要见一面真是不容易啊!</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22px;">韦庄说:“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与许多朋友失去联系,岂止只有半岁?真真是“难相见,易相别”啊!现在却只剩我独自对着这良辰美景,怀念那些曾在我身边微笑着陪伴的人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