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生命之缘》

视品堂

序言 刘扬 2016年9月18日，孙伟突发重症胰腺炎入院抢救。张红卫用日记记录五天五夜抢救、陪护的经历过程。读她的日记让我泪流满面，心疼孙伟被疾病折磨；感动红卫救死扶伤的手足之情、感动孙伟配合医护人员同病魔抗争直至战胜疾病的顽强精神。 孙伟五天五夜昏迷不醒，红卫日夜守护谱写了可歌可泣的动人篇章。我三番五次向红卫索取日记想报道，她低调的多次推辞。 十五中学宣传队员不仅仅能歌善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十五中学宣传队队魂在、同学群在。 　　日记《生命之缘》 张红卫　　2016年9月18日，我下班开车正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接到电话，只听里面的说话声音很小、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红卫，我胰腺炎已经在铁路医院了。” 电话挂断了，任凭我反复打回去都是无人接听，最后被铃声的结束而告终。当时我的心就感到不安，又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不知所措，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时间，我也不顾一切急速从甘井子华南方向赶到大连铁路医院。 　　我已经联系不上孙伟，也不知他现在具体的情况和位置，就急匆匆带着小跑先去北楼外科急诊室查找没有，接着跑去南楼的急诊大厅住院处查找，还好护士告诉我有这么个人已经住入外科肝胆胰病房，我又跑回外科住院大楼，由于一时等不到电梯，心里着急我又跑上楼梯到了三楼，当我冒着一身汗气喘吁吁来到病房时，在走廊一眼就看到孙伟躺在加床上，痛苦的面容，护士已经给他进行输液治疗了，眼前只有他的同事在那，我简单向他们询问孙伟发病时的情况，早晨上班后，他就感觉胃部不适，吃了一点药，但是到了中午疼痛开始加重，下午在同事的陪同下，来到大连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在经过门诊几项检查后，被确诊为“重症胰腺炎”，并收入住院治疗。又向大夫了解了病情，医生告诉我病人目前状况不太好，血淀粉酶已经达到500个单位，（正常是40~110个），现在给予抗炎、抑制胰腺分泌等治疗，要禁食水，随时观察病情的发展吧。听完病情介绍后我内心焦虑不安，也十分清楚知道这个病将给孙伟带来极度的生命危险。我缓步来到孙伟床前，低下身子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他微微睁开眼睛，示意让我靠近他，我把耳朵贴近他的嘴旁，他轻声的说道：“红卫，我让你来是想求你一件事，帮我找一个护工来陪护，让单位的同事回去，因为他们都很忙不用在这陪着”。我点点头告诉他放心吧，这就去办。因为他知道我曾经在医院做过护理工作二十多年，并担任过手术室的护士长和护理部副主任，有着多年的临床护理经验，也懂得医院在治疗和护理上的常规。况且他的个人情况大家也很清楚，爱人英年早逝，又无子女，单身多年，父亲和一个妹妹在北京居住，身边没有亲人能照顾他，此时此刻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去替他完成这一切的，现在他能如此信任我，我也就义不容辞的去接受并决定帮助他。之后我就找到医院的护工部，工作人员就把一位姓徐的男护工推荐给我了，我先把护工费垫付，办完手续后就把护工带到病房。这时孙伟单位的书记下班过来看望他，并叮嘱留下两位同事来照顾他，我说已经找好护工来照顾了。他的一位同事就把孙伟的包和衣物交给我，我清点了他的眼镜、手表、手机、钱包、钥匙后，他们的同事就离开医院了，只有我一人在走廊站着守候孙伟。晚上六点半多钟护工吃完饭回来，我俩做了交接，孙伟告诉我他早晨从家里走时窗户还开着，有时间让我去给关上，另外还要把他的洗漱用具和更换的衣服带来，我便答应他放心吧，七点多钟我离开医院先去他家把窗户关好才回家。 　　9月19日今天我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后，先来到孙伟家，简单整理家务，把他所需要的东西找好，接着就来到医院看望孙伟。他今天已经入住病房了，昔日满面红光的微笑、精神焕发的身躯，如今躺在病床上的孙伟两眼无神、面色苍白、憔悴，嘴唇干裂，两只手都在打着静脉点滴，鼻腔插入胃肠减压，处在吸氧和心电监护中。我先把床头柜给擦拭干净，把他的东西摆放进去；孙伟望着我说，你也挺忙的就不用往医院跑了，这里有护工照顾，也不要把病情告诉同学们，以前也得过胰腺炎，打几个吊瓶后就没事了。可是他现在的状况不是一两个吊瓶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们宣传队还有个微信群，他每天早上都在群里和大家互相问好，这已形成习惯。现在谁来电话他也不能接，未来几天他也不会给大家发微信的，这怎么和大家说呢？我灵机一动，就用孙伟的手机，按照他的平时语气开始给大家继续发微信，并说因为单位最近很忙，不能及时回复请谅解，就这样我编出了一段“谎言”没有被同学们看出破绽，隐瞒他住院的消息。快临近中午了，我本想离开医院，但是护工和我说他要去吃饭，并且下午要睡会觉，因为昨夜一宿照顾孙伟一点没得到休息，我也很同情和理解，没犹豫就答应他了，结果我的午饭也没有吃，就留下来继续护理孙伟。根据他的病情需要禁食水，还注射的抑制胰腺分泌的药物泵，使他口渴难以忍受，为了缓解这种症状，我就用吸管给他喂一点水漱漱口，再吐出来，每间隔几分钟就这样重复的去做，身边一时都离不开人，有时我去卫生间都要带着小跑，快去快回，怕他口渴不能及时沾水滋润口唇难受。孙伟由于大量的输液也使尿量增加，每次排便他都艰难的从床上起来，坐不稳站不住，我就先把胃肠减压器用别针别在衣服上，提着输液袋，带着输液泵，找来轮椅推他去卫生间，由于他的两只手上都埋入留置针，大小便接手也不方便，而且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就亲自帮他解系裤带，有时大便后也给他擦拭，每次扶他上下轮椅去卫生间都是艰难吃力的样子，冒着虚汗气喘吁吁的，我来回的搬动他也累的够呛呢。后来我说你就在房间里便吧，他坚决不同意，他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是一个从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只要他自己能坚持做到一点，就让你扶着他去方便。由于在床上躺的很久，体位总是平卧躺着，后背压得简直是又疼又难受，他自己也不能翻身，也不肯出声，咬着嘴唇慢慢自己挪动身子，我看到后就把两手伸进后背给他轻轻按摩，每间隔半个小时就扶他起来坐一会，要知道他的体重140多斤，我一人真是扶不动他，没办法我就双膝跪在床上，左手紧握床栏杆做支撑，右手伸向他的后背，咬着牙使劲将他扶起来，有时一下子没扶起来，那就再来一次，然而他起来后由于身体支撑不了，只能坐上一分钟又躺下，就这样反反复复起来、躺下的折腾，我的胳膊都累酸了。就是这样我一直忙到晚上，一口水一口饭都没吃，等护工吃完晚饭才回来替换我，六点多钟我才离开医院回家。在后来的两天里，孙伟的病情并没有好转，护工只护理晚上和第二天的上午，因为一宿得不到休息，下午他就不来了，这样我就中午来到医院替换护工，还是做着同样的护理。但是他今天再也没有力气去卫生间，无奈之下每次就在房间里扶他起来下床接大小便，之后再扶他上床，就这一下一上孙伟都是忍着痛来完成的，等我把他安置好后，再去清洗尿盆。 　　9月21日今天第四天了，病魔把孙伟折磨的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每次想便还不等他自己说出来，就已经来不及便到裤子和床上了。下午时分我看到他的身子处于半座位，还有些僵硬的感觉，我便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他摇摇头用手指向被子说：“我来不及便到床上了”，我当时就蒙圈了，这可咋办，护工也不在，让我措手不及了。孙伟也看出我的为难样子，他用尽自己一点点力气对我说：“红卫，人到了这个时候就没有什么尊严了，别犹豫，你就来吧”。我看着他那眼神不是乞求，而是充满对你的信任，当时我的眼睛就湿润了，我也没有过多的想法了，既没有戴口罩，也没有带手套，开始给他清理便在裤子和床上的大小便，之后用温水再给他擦拭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和床单，我也忙了一身汗。这看似一个简单的常规护理，而这些护理在医院本应属于一位母亲、或者是妻子、子女来做的事，但是今天面对一个与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只是我熟知的一位男同学，竟然做起了擦屎端尿的事情，说实话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去护理一个病人，今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弟弟来照顾，我无怨无悔的付出一切所能，无私的为自己做了这样一个伟大的举动而欣慰。 　　9月22日这天是孙伟住院的第五天，我和往常一样来到医院，他的病情还是不容乐观，一点好转的迹象没有出现，他两只手臂上的血管已经扎过无数次了，长时间的输液使静脉血管周围塌陷、硬化和脆弱，再无法穿刺了。医生说下午让他去外科的ICU做锁骨下静脉穿刺插管术，我一个人和护士用平车把孙伟送到一楼外科的ICU，之后我就在走廊等了近半个多小时，当医生护士把孙伟送出来时，我发现他脸色苍白，神智略有恍惚，医生告诉我，孙伟进去后不能配合他们去完成这项操作，持续很长时间也没有办法进行了，我问孙伟为什么呢？他摆摆手说：“回去吧，里面太恐怖我受不了”。这时我明白了，一个清醒的病人如果进入ICU他是没有心理准备的，特别是外科的ICU都是重创伤病人，里面的各种抢救设备和仪器都展现在他的眼前，能不惊恐万分吗？我理解他的心情。等回到病房后护士还得继续给他输液，这时我就发现孙伟呼吸开始急促、感觉迟钝和烦躁，血氧也不稳定，腹部涨得厉害，已经排不出尿了。我立刻感觉他将要出现休克的症状，便去找来护士长和医生，他们认同我的判断，立即抽血化验，其中有一项需要等很长时间才能出结果。这时护工吃完晚饭回来接替我了，天色已晚，这一天给我整的非常疲惫，我告诉护工，先回去休息一下，孙伟的情况不太好，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七点多钟我离开医院回家，稀里糊涂吃完饭稍歇息一下，心神不定地看着手机，九点半多钟果然就接到护工的电话，不出所料看来真是孙伟病情出现恶化了，我急忙开车急速赶回医院，时间已接近十点多钟了，主管孙伟的王医生还没有下班正在办公室等着我，他面部严肃，眉头紧锁着，沉重的告诉我孙伟的化验结果已经显示肾衰竭，胰腺已经大面积的坏死，病情非常严重，并进入高峰期了，如果再拖延时间就会引起多种脏器衰竭，可谓生命垂危啊。作为我曾经在医院里工作，遇到这种情况是常见的，而今天却没有想到会是我熟悉的人，听来依然如芒刺背，不想发生的事情终于要面对现实了。医生对我说现在唯一的抢救时机就是马上进入内科ICU病房，现在正能征求我的意见。我说进入ICU实施的抢救措施是什么？医生回答进行快速血滤，排除体内毒素，才能缓解目前的症状，不然今晚也许他会……，此时我非常沉着冷静、毫不犹豫回答医生，同意进入ICU。但是医生说现在还有非常棘手的问题，常规需要等他家属来签字，而且我们也知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此时救人要紧啊。医生深情的看着我，低声的问道，你能为他签字吗？我俩双目相视，彼此等待回复，如果现在我不签字，孙伟病情会急剧加重，导致他无法进入最后的抢救时机而离开人生，那么我替他家人一笔签下，也就意味着我将担负后期的一切责任啊，时间不多了，眼前已经不容我在犹豫了，现在必须全力以赴抢救一个生命，我二话没说，非常果断的回答“能”。此时王医生也非常感动，他握住我的手说：谢谢你了！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同学中，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去救助危及生命的人，为我的举动而赞叹。接着医生和我快速来到孙伟的床前，这时他们单位的两位领导也来了，孙伟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病情已经无法控制了，把仅有的一线生存希望都寄托在医生的最后抢救中。他慢慢睁开眼睛望着我，用手轻轻抓住我的手，嘴唇颤颤巍巍没有说出话来，他想说“红卫你们能救救我吗？”我心领神会，考虑到他下午刚刚经历一场恐惧，我就把他的病情简单和他说，像哄着自己的弟弟那样告诉他你现在体内的毒素排不出来，时间长了拖延下去会出现肾脏衰竭的，现在把你送进内科的ICU做血滤把毒素排出来你就好了，不要害怕配合医生好吗？孙伟半信半疑点点头。这时医生告诉他你现在需要授权一个人代替亲属签字，才能实施这一切的治疗和抢救，医生的话音刚落，孙伟用他微弱的眼神看着我，非常信任的和医生说：“就委托红卫吧”，医生就把授权书交给孙伟，我俩在上面都签下字。之后在王医师和一名护士的带领下，我们几个人把孙伟搬上平车，带着液体和氧气袋，大家快速小跑乘电梯从地下通道再乘电梯来到了内科ICU病房门口。一段急促的脚步使孙伟仿佛从梦中醒来，他突然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两只眼睛聚精的看着我，彼此心里非常明白，这一进去不知他是否还能活着出来，我俩的手彼此都不想松开，犹如生死离别的感觉，我强忍着泪水再次安抚他，没事的，你要坚强、挺住，进去做完血滤就会出来的，我们在这等你，不会离开你的。护士把门打开，车子慢慢向里推进，这时我看到孙伟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他的手就一点一点的从我的手中松开了，大家把目光也跟随到门口最后的瞬间，每个人的心就从现在开始为他牵挂着……。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就如同我曾经在手术室里工作那样，明知还有两道隔离门，既看不到、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是我已经仿佛看到医护人员忙碌急救的身影。一刻钟后ICU的值班医生拿着病历出来，她向我们交代病人的情况现在非常严重，现在必须有亲属来签字，马上将患者实施透析的抢救治疗，我们说亲属在外地现在也赶不过来的，大夫也急了，按规定没有家属签字我们没法上机器抢救呢，就在这一瞬间我像疯了一样冲向医生说：“如果今晚家属到不了你们就不抢救吗？病人已经授权给我了，这字我就代签了”！大夫立即查看病历属实，不解的看着我，问道“你能为病人负责吗？”我从医生的手里接过笔，两眼目视着医生，时间就是生命，又一次地回答“我能”，然后随着医生逐项的问我给予回答，并以快速的眼神签下了七张抢救病人的告知单，完成了签字程序后，抢救孙伟的工作就真正的开始实施了。夜里十二点多钟做血滤的护士来到病房开始工作了，医生让我们暂时不要离开，我知道因为初上血透机病人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如果病人出现反应不适的，那就要放弃这个治疗，或者病人上了血滤机器后突然出现呼吸困难，可能经抢救无效会死亡，这就预示着孙伟已经面临生死关头的最后时刻了。夜深人静的病房走廊，我独自一人缓慢走到窗户前，望着窗外暮色暗淡，一片片残云以一种欲留不能留的姿态，很像垂死挣扎的绝望，正如像孙伟一样的。此时我压抑已久的心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用两手捂着嘴，泪流满面的泣不成声。回想孙伟从住院至今就滴水未进，每天就是靠输者着营养液和消炎药物来维持他的生命，这五天来我也吃不好睡不下，放弃自己的一切事情，每天在医院精心的护理他，如同照顾自己的家人一样，我俩没有语言交流，偶尔他用眼神凝望一下彼此理会，看着他那苍白的面孔，日益消瘦的身子，而且这病情也是逐日加重，他在我面前也从未哼过一声，也没有说过难受二字，疼得厉害自己用手抓着床单。有一次我给他更换衣服时，无意中触碰到他的腹部，他突然说别碰这，疼啊，我说你哪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可以找医生护士，他都说不用的，再有两天就好了，他就是在那默默地与疾病抗争呢。如今令我没有想到是他会从我的精心护理中转入到ICU病房，生死难料啊，我心如刀割确实很难受，也担心他能否会活着出来呢，如果真的走了我又怎么办呢？而现在就我一人在这，眼前一个熟悉人都没有，想诉说这几天内心的酸楚，想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向人倾诉，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能靠近一个人的肩上痛哭一场，以温暖的拥抱给予我一点安抚啊。顷刻间我感觉老天不应该这么不公平啊，我心里默默为他祈祷，孙伟你不能就这样走的，你还有亲人在，有你的亲朋好友、有你的同事、还有你的同学呢，大家需要你这样的好人呢。孙伟啊，我在病床精心护理你五天，你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对我说，真的就这样走吗……？凄凉的病房外面等候的每一个人，心都在悬着，不时从门的缝隙中向里面探望，仿佛能听到里面传出一点点平安的消息来平复每一个人的心。半个小时过去了，终于盼到医生开门出来，她告诉大家孙伟已经上了血透机，他也很适应，目前运转平稳，但是病情还是不容乐观的，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今晚不用在这里等候了。听完医生对孙伟的病情介绍，这时候我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因为凭借我在医院工作的经验，医生说的每一句话是很有分量的。她说“今晚不用在这里等候了”，说明孙伟今晚暂时能度过危险期，上帝保佑孙伟，你一定要坚持挺过去啊。最后大家依依不舍的都离开医院，我也拖着已经支撑不下去的身子，含着眼泪慢慢走出病房大楼，但脚步又停下，深情凝望着楼上ICU抢救室的灯光，心里暗自为孙伟再次祈祷。然后独自开车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一夜未眠……。 　　9月23日今天早上，我想应该通知群里的同学了，不能再隐瞒下去了，接着就把孙伟的病情向大家告知了。可是如何通知孙伟的家人呢？我就拿起他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查找，一下子看到孙芳的名字，再一看电话号码是北京地区的，就拨通电话对她暂时隐瞒实情，告诉她我是你哥哥的同学，昨晚他突发急性阑尾炎现已经住院，由于发烧暂时不能手术，随时观察病情，如果手术就需要你回来陪护他的。妹妹听后就说好的我回去，一会就去订机票。等了一刻钟后妹妹回复，当天中午的机票已经售完，只有晚上11：55最后的航班了，我告诉她我会去机场接你的。上午我又来的医院，这时同学们得知孙伟的病情后纷纷也来到医院，大家急迫的心情，焦虑的眼神，顷刻间都汇聚成一个心愿：孙伟你一定要好起来的！由于在重症病房里，院里规定没有探视的时间，每天下午三点只能通过在病房走廊那个小小的视频中，才能看到孙伟在病床上的容貌，虽然他看不到大家，但是只要我们能看见他一眼，内心就会有一点安慰。我们又托人找到ICU病房的主任，提出想进去看望孙伟，主任被我们这些同学的真情也感动，破例同意只能进去两个人，时间也只有五分钟的，我和一名同学穿上隔离服进去看望孙伟。他已经上了无创吸氧机，各种监护仪器都在正常的运转，还是处于禁食水的状态。我轻声的呼唤他，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我突然站到他的面前时，就像一个多年没有见到亲人，有好多话要和我说的样子，我俯下身子告诉他已经通知了妹妹，她今晚就从北京来看你的，孙伟此刻微微的露出一点笑容。下午我离开医院，去超市给孙伟的妹妹买的面包、肠、鲜奶和水果，为她准备好明天的早餐，然后回到孙伟家，按照孙伟的指使找出新的床单被套换上，烧好热水，因为妹妹来要住在哥哥家的。当天晚上十一点多钟，我独自驾车去机场接孙伟的妹妹，因为我们从未见过面，就让她把穿的衣服款式和颜色告诉我了。凌晨一点多钟飞机到达机场，我只凭借自己的感觉在出站的人流中寻找妹妹，没想到我一眼就认出她了，我上前一问果真是孙芳，我俩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如同多年未见的姐妹在机场重逢了。随之我俩上车，借着夜色的月光直接奔赴医院，在车上妹妹焦急的问他哥哥的病情，我强忍着悲痛，把孙伟的病情如实的告诉她，妹妹听后心里一阵难过，两只手捂着胸口，但却很坚强，她忍着泪水。我们很快来到医院，已经是深夜一点半多钟了，我轻轻按响ICU的门铃，值班医生开门出来，我说这是病人孙伟的妹妹，她从北京来刚下飞机的，让她进去看看哥哥好吗？医生也被亲情所感动，就同意了让妹妹换上隔离服进去探望哥哥了，十多分钟后妹妹出来了，她说哥哥是清醒的，继续做血滤治疗中，这样妹妹基本上了解了病情，心里多少也踏实一点，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就把妹妹送回孙伟的住处后，这才安心的回家。 　　9月25日随着孙伟在ICU病房治疗的几天里，每天都有很多同学千里迢迢来到医院，时刻都在关心他的病情，日夜为他祈祷，同学情同手足，感动了医护人员，也感动了天地。这天是孙伟的生日，下午我去蛋糕店给他订做一个生日蛋糕，然后来到医院送到ICU病房，告诉医护人员今天是他的生日，希望你们陪他过一个生日，我把蛋糕递给一位护士，含着泪向医护人员致谢并深深的鞠了一躬。在病房走廊外面守候的亲朋好友和同学们，望着那小小的电视屏幕，大家两手合起，一同喊出“孙伟生日快乐！”，这祝福的声音此时此刻的孙伟你听到了吗？大家多么希望他能早日的康复啊。夜幕渐渐降临，到了晚上孙伟的病情正在不断向高峰时段进行着，持续高热，呼吸困难，已经上了无创呼吸机。如果今晚孙伟能挺得住，高峰期就会逐渐减弱，他也能转危为安，否则就会真的离我们而去了。走廊里已经集聚很多亲朋好友、同学和同事们都焦急在病房门口等待，为他鼓劲、为他加油去战胜疾病，几位女同学们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她们泣不成声的拥抱在一起，“孙伟你千万不能走，我们在一起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开心一刻还没有笑够，我们还要登老铁山、去东港走步，还有你爱吃的山麻楂包子啊……”回想起这些每一个人的心都碎了，多么想在这一刻等待奇迹的发生啊。天色已晚，大家还是怀着悲痛的心情、恋恋不舍的离开医院，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9月26日今天从ICU病房里传出孙伟的消息，他熬过了这艰难的生死关，病情稳定，在医护人员的积极抢救下，以顽强的意志、坚定的信心、战胜了病魔，从死亡线上闯回来了，最终走出这令人听到心惊胆战的ICU病房，回到普通病房继续治疗，他回到亲人的怀抱中，回到我们的中间，我也佩服孙伟超人的毅力和求生的欲望。出院后我问过他，你在ICU那段日子里是如何度过的？他说：“我始终提醒自己要挺住，只要有一点清醒，就全力配合医护人员的积极抢救，什么情况出现我都忍着，我必须活着出来，一定要出来的。”这就是生命的源泉。 孙伟（大连十五中学78届乐队队员） 张红卫（大连十五中学78届舞蹈队队员） 日记作者：张红卫图片提供：张红卫美篇编辑：刘扬（大连十五中学80届舞蹈队队员）大连第十五中学校友宣传队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