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山村（20）

小脚雷大侠

消逝的山村（20）

原创 雷贵勤 ／小脚雷大侠

很多事情都发生在第一年，大侠一家住在地球村的土屋时。所说的都是与人有关的事，关于蛇和野猪，以及老鼠松鼠黄鼠狼子们的种种事，都不包括在大侠所恐惧的神秘中。这些动物虽然也很麻烦，盗走她的眼镜和项链，还有扫炕的条帚等，这类事除了增加这里的神秘感，并没有给她造成恐惧。蛇是挺吓人的，但它是大侠的外孙女小嘟嘟的朋友，虽然第一次出现吓得她坐在院里的粗木椅子上哇哇大哭，可很快就相信蛇是极有灵性的动物，就算看在嘟嘟的份上，也绝不会伤害他们的。

孙悟空咬死别人家的小鸡之后，一直栓着，大侠克制着一贯的心慈面软，无论它做出怎样的可怜相，她都不放开它，最多喂它鱼肉之类，尽量改善它的伙食，有时陪他说话聊天，也曾给它唱歌，陪它跳舞等。孙悟空很会跳舞，前腿高高抬起，抱着她的腰转圈儿，狗脸紧贴在她身上，可粘人了，怎么推都推不开，大侠不得不对它说：孙悟空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子，别说是你，谁跟我这样我都烦。它放开大侠自己独舞，狗腿腾空而起，动作狂放而轻盈。因为大侠已经把栓它的铁链换成细麻蝇。当天夜里它咬断了麻蝇又跑了，跑出去找母狗，并与之交配，而且不是一只母狗，后来村子里的母狗们生出来的小狗长的都象孙悟空，一村子孙悟空的后代。好在没有人找上门来指控孙悟空强暴了他家的狗。用人的道德评价孙悟空，它是太不检点了，或者说太荒诞太流氓。可狗的道德标准人是不知道的呀！反正大侠她不知道！

　　秋天的夜晚，孙悟空叫的很勤很凶，因为院门外通往山里的小道上总是有人走动。秋天时大侠家的小院美极了，花菜果多的愁人，南瓜顺着荊条扎的蓠芭墙爬到外面去，招人招贼是很自然的事。丢了一些，她有点心疼，但终归不是什么大事。孙悟空叫得最凶时定是有人偷瓜了，大侠和胡子明明知道也不出去，因为不好，一旦抓住就更不好，太得罪人。

　　尽管发生了一些不尽人意的事，他们还是深深地爱上这个地方了，出门不用等红绿灯，干山万山任你走，野果山花任你采，可坐在山石上吃饭，可躺在山石上睡觉，也可爬树下河，只要自已乐意，上天下地都没人管你。真正的无拘无束，天马行空。这时，大侠会想到西游记里的那个孙悟空，特别地理解他，封什么官都不好好当，稍不顺心就吵着要回花果山，干什么都不忘记他的花果山。孙悟空在花果山的日子是快乐的逍遥的，说一不二的，所以，他就乐意回花果山。大侠差不多跟孙悟空一样。

　　每次有事回城，她看着忽忽忙忙拥挤在城市街道上的人，就感觉这些城里人特别的蠢，特别的傻，都在这穷挤什么呀？空气污浊，自由受限，走路坐车都得看红绿灯，比起她的花果山，城市就是大监狱，太憋屈了。这种想法产生时，大多是她坐在公交车里等红绿灯的时候，然后她就晕车要吐。再然后，城市里的一切她都一天比一天不适应，不知道是城市遗弃了她，还是她把给城市遣弃了。

那年冬天雪大如席，她楞是赖在山里的土屋不回城，土屋被大雪埋了，外面的水管冻了，柴虽然也被大雪深埋，他们可以扒出来。他们燃柴生火，用雪化水。度过了喝雪水，吃老鼠们没咬过的南瓜，养护着从门缝儿钻进来的小鸟儿，艰辛而美妙地在深山老林的土屋里过冬。更大的恐惧在那个冬天过了一半的时候来了，褁着雪片呼啸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