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江波 / 柔美的柳树

黄河韵

　　

柔美的柳树

武江波

柳树不是名贵树木。人们常说:“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柳树常默默地陪伴在我们身旁。

小时爱柳树，街头的馒头柳高大挺拔，河畔的垂柳婀娜多姿。记得小学时上作文课，老师朗读好作文，最精彩的句子我觉得就是把垂柳写成长发披肩的女人。

古人写柳的诗句很多，《诗经》里就有“昔我往兮，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的感叹；唐诗中有“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春城无处不飞花”的描述；宋词中还有“枝上柳绵吹又少”的美句……

柳树的叶子是绿色的，若是春天，那就更好看了。柳树的枝条从寒冬的僵硬中舒缓过来，变得柔软，初生的新叶绽着新绿，青嫩可人，整棵树绿得让人舒心，真是“春风扬柳万千条”，所以民俗谚语讲:“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夏天到了，柳树的叶子就逐渐变成了深色的翠绿，成片的柳树在风吹之下就像绿浪翻滚。西湖一个著名景点就叫“柳浪闻莺”，在柳浪里可看风的起舞，听鸟的歌唱，很是幽美。那里的树是以柳树为主，当然夹有“楠木”等名贵树木。明代万达甫写下了这样的诗句:“柳阴泻霭玉壶清，碧浪搖空舞袖轻。林外莺声啼不尽，画船何处又吹苼？”

有人说柳树太暗，默默的不抢眼，只是景观的陪衬，比如说“柳暗花明”这个词中，似乎引人注意的就只有那明亮的花，无人在意那暗淡的柳。其实柳树虽然质朴、平实，也有明朗之时。那春天的柳，就让那看惯了冬天光枝秃杆的人眼前一亮，有了万象更新的感觉，看到了生机活力。那首千古传唱的《阳关三叠》，其中的“客舍青青柳色新”，一个“新”字，就道出了柳树的明亮夺目。

柳树的生命力很强，在很多地都可以生长，有着旺盛的生机活力。人们想像中的观音菩萨手中用杨柳枝蘸点“净瓶”里的水，撒向人间，就会有生机勃勃的现象出现，实施佛家的大慈大悲。百姓人家祭奠先人也用柳枝，然后插在自家地里，柳树茂盛就显示着家丁兴旺。

柳树还是人们友爱的象征。古代送别时，常常折柳枝相送。唐代李白在《忆秦娥》词中有“年年柳色，霸陵伤别”句。

柳树外形柔美，其性也柔和。你看那柳条柔而韧，折而不断，一枝可作“绕指柔”。村里人用它编点柳条筐作生活用具，孩子们编个绿环套在头顶，好像战时军人之隐身装束。有人还会从柳条上拧一块嫩树皮，放嘴里“嘟嘟”地吹，成为一只口哨，名叫“柳笛”。柳笛一响，人们就知道春天来到了。

柳的柔美，有点像女人的阴柔之美，尤其像中国的女人，柔美而韵味无穷。唐代一首《忆江南》词中以一青楼女子的口吻说:“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临江曲池柳。这人折了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柳树虽然柔弱，但是柔弱中又有着坚韧、刚强的特性。人们用柳木做切菜剁肉之案墩，细密光滑，任凭千刀万刃不开裂，也剁不起屑，深受人们喜爱，它是在以柔克刚。

柳树又绿了，年年柳色，春满人间。我发了几张柳树新绿的图片到微信朋友圈，还题副联:岁岁春风暖，年年柳色新。文友们帮续了一句:沿河堪入画，无酒亦醉人。连起来，便成了一首新的五言《咏柳》诗。

柔美醉人的柳树就在我们的身旁，和我们一起共同描画着，人世间的“秋月春风”。

2021.4.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