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岁月：荒原上的磨练

士德

作者：孙延春（北大荒知青）·孙延春：女，1968年11月冬在黑龙江省德都县（现在的五大连池市）双泉公社青泉大队下乡插队。孙延春在青泉大队插队八年，其中在青泉小学当代课老师六年，因为家庭出身的原因失去多次招工上学的机会。八年的知青生活，让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尝尽人间酸甜苦辣。八年的艰苦岁月，让她在药泉山下体验到了冰与火的青春年华。2020年，孙延春写的“我的知青岁月〈荒原寒夜）和(砍柴）”两篇回忆录发表后，很多老同学读后非常喜欢，有的同学留言说：“老同学，你下乡八年，一定经历了很多，写出来，留给后人做个纪念多好啊！同学的肺腹之言，恰是一石激起千重浪，翻腾不息！这三篇知青回忆录是孙延春同学近日完成的，八年的时光，无尽的等待，真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望着天空烁烁生辉的星辰，那终生难忘的知青岁月，重现在我的眼前。八年的知青生活，多少酸甜苦辣？多少刻骨铭心的时光！知青八年，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 一、那一年我17岁 1968年11月20日，我们庆华中学千余名同学结束了18天下乡动员学习班的学习，胸前戴着大红花，背着行李，四路纵队，满怀激情，高呼: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贪下中农的再教育，农村是一个广阔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口号，迈着军人的步伐，昂首挺胸，阔步前进！北安市委广场，一辆辆装满行李的汽车，挤满送行的亲人，洒泪拥抱，挥手告别。别了！我的家乡，别了！我的父母双亲！汽车缓缓启动，向着北方茫茫的雪野奔驰。车厢里有歌声，有笑声，更有哭声，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一路颠簸，中午十一点到达了我陌生而又新奇的目地的，德都县药泉山下的双泉公社青泉大队，那年我十七岁。我们青泉的知青宿舍是老乡家空闲的土坯房，土坯泥墙，草苫房顶，没有吊顶棚，能看见房顶上的草和泥，老式的木格子窗，屋里很暗。当时正是东北进入深冬季节，零下28度至零下35度左右。早上太阳出的时候，觉得暖洋洋的，晚上温度骤降，屋里没有取暖设备，虽然住的是火炕，炕头能热的火上床，被子都烤着了，炕梢凉得人直哆嗦。没办法，我们就两人合盖两床被，相拥取暖。抬头望着屋顶檩条上的草帘子被风吹得忽闪忽闪的，阵阵寒气逼人，难以入睡。清晨醒来，被头上，眼毛上满是霜花。 二、学做饭刚下乡的时候，生产队派了一个社员给我们做饭，尽管伙食很差，一日三餐还能吃饱。后来没人给做饭了，没办法，我们女青年只好轮班学着做饭。城里的孩子哪会做饭啊！在家时，都是父母做好，吃现成的。在青年点做饭倒也简单，小米捞饭，米汤加把盐，白菜土豆往锅里一推，点上火，炖烂了就吃。什么油啊，调料啊，全没有！更别说鱼肉了。第一年的时候，国家对知青有优惠政策，每人每月有2两油，习是供销社总断货。即使油来了，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就吃光了。到过年过节，队里分上那么一点点肉，馋得我们眼睛都绿了！唉，吃上两块肉，美上半个月！轮上做饭这一周，可比干活还难受！冰天雪地，最难的是挑水。水井离青年点一里多地，井台上，冻得象伞盖一样，特别滑，经常是摔得鼻青脸肿，满身是水。遇着阴天气压低，烧柴的烟往外倒，满屋是烟，呛得泪流满面，咳嗽不止。就这样也做不好，生一顿，硬一顿。同学们从没怨言，同甘共苦，特理解人！可我心里不好受啊，同学们白天在地里劳累了一天，回来不问好赖，狼吞虎咽，吃完倒头就睡。我特难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三、第一次打麦子下乡后的第二天，生产队为了抢时间打麦子交公粮，借用五大连池驻军部队的脱粒机。生产队把社员分成三班，昼夜不停工作。知青十三个人和部分社员，分在午夜12点接班。头一回干农活，我们非常兴奋，争先恐后，把堆在场院里的麦垛，一个接个地拆开，续进机器里，随着机器的轰鸣声，金黄的麦粒滚滚而出，高兴的我们忘记了寒冷和疲劳，更加卖力了。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听到队长喊收工了，我们一下子坐在地上，累得起不来了！记得有一次深夜，由于连日熬夜和强体力劳作，又睏又累，不小心，我用的四股钗一下子扎进了正在弯腰砍麦捆的田英手背上，顿时鲜血直流。这下可闯了大祸了！田英是队长的女儿，也是我们二队的妇女队长。这可怎么办？心里害怕极了！只是一个劲地道歉，不知怎样做才能减轻田英的痛苦。田队长不但没怪我，和我说:别害怕，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可是田英却因此休了很长时间才养好。我心里非常感动，多么朴实善良的父女俩啊！我在心里默默祝福他们:好人一生平安！ 四、驱寒妙招知青上公社开大会了！听到这个消息，远离家乡多日的我们，高兴的欢呼起来！随后，我们立刻穿上所有的最厚的绵服，戴上大绵帽子，厚手套，绵胶鞋，坐上马车，沿着高低不平的冰雪大道，向公社前进。不一会儿，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冻得我们牙齿咯咯响，同学们抱在一起，还直哆嗦！突然，马车左右晃动，颠波起来，猛一下子把我们掀翻在雪地里，衣领口，袖口，鞋子灌满了冰凉的白雪。大家爬起来，正想问个究竟，看到赶车的社员小伙子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同学们明白了，是他故意捣鬼，弄翻了车！男同学可不干了，一齐上，把他按倒，往他的领口，衣服里塞雪，也让他来了个冰雪浴！这回热闹了，我们也不坐车了，一路上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走出了10多里地，浑身的寒气跑了个精光，再也没人喊冷了！知青们真诚感谢这位调皮，善解人意的社员朋友，为了驱寒，想出了这么个妙招！ 五、我第一次手抓粪寒冬已过，备耕开始。过了春节，知青们被分配去场院倒粪。那象小山式的粪堆，是社员们冬闲时捡来的人畜粪便冻成的。春风次来，开始融化。我们站在半化的粪堆中间，用铁锹倒一堆粪，添上一谁土，搅拌均匀，再倒到另一个拌好的粪堆里。太阳一出，臭气熏天！脚下被粪水渗透了绵鞋，时不时的脸上也会被甩上粪水。我的天哪！一阵阵翻肠倒肚，恶心的吐个不停。好容易收工了，拖着疲惫不谌的身子回到青年点。看着晚饭，谁也吃不去。不干了！再也不干这又脏，又累，又恶心的活了。晚上躺在炕上思来想去，不干行吗？我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不干就得被批成是资产阶级小姐。还得干，要经过痛苦的磨练，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彻底改造世界观。第二天，我只好硬着头皮，去重复昨天的工作。我们随着时间的推移，闯过这一关。开始春种了，前边有人刨坑，有人点种，我们就跟在后边上肥，一个坑，一把粪。春风刮过，人人脸上一层土。过了一段时间，地里绿油油一片，庄稼长势喜人。老农语重心长地说，种地不施肥，就不会有现在的效果，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 六、铲地炎热的夏天，正是三铲三趟的农忙季节。每天早晨三点半，生产队的钟声，就把我们从梦中唤醒，匆匆洗把脸，吃上一碗小米饭，喝一碗没油没滋味的青菜汤，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很不情愿地扛着锄头，四点钟准时出工。到了地头，打头的站在第一垅前，社员们便一字排开，我们紧随其后。打头的是一名精明强干的青年社员，随着他银锄的起落，杂草便纷纷地倒在垅沟里，谷苗整齐有序地排列在松软的黑土垅台上。动作飞快，一会儿功夫，就把从没铲过地的知青远远地甩在后边。我们是越着急，越出错，杂草没铲掉，谷苗却倒下不少。累得我们腰都直不起来了！汗水，泪水，混杂着顺脸往下流！有好几个同学实在是跟不上，无奈扛起锄头，哭着回青年点了，不要工分了！队长看着被铲掉的小苗，心疼的不得了！那可是辛苦了一个春天长出来的，少一颗苗，就少一份收成！后来，队:派来了精壮的青年社员，一招一式，手把手地教我们，他们不但干完自己的活，还要帮我们干。那份耐心，那份真诚，那份吃苦耐劳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我们！从此，我们和社员互助，相知！他们教会了我们各种农活。休息时，我们也给他们讲城里的生活情趣，也带给他们一些城里人，好的生活习惯。我们和社员之间，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心朋友！面向黄土，背朝天的艰苦劳作，使我们真正地理解了那句古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七、那车辙里漂满小虫的一捧救命水夏锄已过，队里组织社员去山后打苫房草。我们怀着好奇的心，走了十多里路到了山后，好大的一片水溏，苫房草在水里随风摇摆。我们随着社员走进没过大腿根的水里，水越深，草越多。水面上漂满了各种各样怪异的水虫子，看得心里直发凉。社员们告诉我们，有一种虫子叫水蚂蟥，咬上你的肉，千万别喊，也别往外拽，你越拽，它越往里钻，宁可被人拽断，它都不松口，一直往里钻。如果它钻到血管里，直通心脏，危及生命，千万要注意。这一天，提心吊胆，终于收工了，连累带热，筋疲力尽，带来的水都喝干了，口干舌燥。老天成心和我们做对，已经傍晚了，太阳还是那么火辣辣的，晒得我们无处躲无处藏。我们沿着干裂的马车道往回走。嘴唇裂开了一条条血口子，针扎一样疼。水，水在哪儿呀！沙漠追匪记的电影画面，浮现在我的眼前:年轻的战士，为了追缴土匪，顽强地爬在滚烫的沙漠里战斗，直至渴死。我们艰难的走到山脚下，啊！水，看见水了！路中间的车辙里有一汪水，水面上漂满蠕动的小虫，谁知道这是不是马尿？什么都不顾了，急不可待地捧起来就喝。天哪，原来水是这样甘甜！我们分着喝完这车辙里的脏水，人一下子就精神倍增，好爽！ 八、断粮我们知青和社员一样，一年一次领完带皮心毛粮，600斤。没地方放，暂存生产队的仓库里，吃一袋领一袋，现加工。没下乡时是一切生活父母安排，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会计划管理粮食，领谷子就一天三顿小米饭，领苞米，就一天三顿大半碴子粥。麦子很少，油是半年领一次，领来几天就吃光了。然后就天天没油的白菜土豆一大锅，加把盐。日复一日！有同学从家里回来带瓶肉酱，分给同学们吃，那叫一个香！感到就象过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家的泪水又一个湿透了枕巾。不知为什么，一年的口粮不到八个月就没了，再也领不出粮食了。没有主粮，天天吃土豆，白菜，窝瓜，吃的直烧心，吐酸水，浑身没劲儿。我想只有找队长解决，可是谁都不去，这日子怎么过？我只好一个人去找队长，不巧的是，队长带车去山上拉中移下来的树枝去了。不能再等了，时间长了会出事的。于是，我一个人带了一把镰刀上山了。一进山，三岔路口迎面展开，听着那呼啸的山风，野兽瘮人的嚎叫，我傻了，到底该往哪走啊？进退两难，怕极了。这时我似乎看到同学们那无助的饥饿的眼神，豁出去了，明知征途有风险，越是风险越向前。我大着胆子走进一条山口，走了半天，听不到一点人声。不对，回头返回原路，又进入另一条山口，就这样往返了好几次，终于听到马的嘶鸣和砍树的回声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社员们看见我一个人进山，都是一脸的惊讶！我见到队长，说明来意，队长说，“你们的口粮已经领完，不能再给了！自已想办法吧”。我们有什么办法呀？我几乎要哭出来了！绝忘的我，不知是怎么走到山下的，无为地坐在山坡前，思绪象汹涌的波涛，翻腾不息……天色越来越暗，山那边传来马车的吆喝声，车上的社员无意间回首一望，发现了我，急忙跑过来，连拉带劝把我推上了车，把我送回青年点。第二天，队长派人送来了粮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深刻含义，让我刻骨铭心！ 九、无奈之举麦收结束了，该打秋板柴了。太阳刚从东方露头，我们已经抬着两大桶大查子粥和咸菜(这是中午饭)，带着镰刀，徒步二十多里，来到山野。知青们立刻各找目标，非常卖力地打起柴来。秋天的烈日火辣辣的，晒得我们挥汗如雨。手上的血泡钻心地疼！累得直不起腰来，可谁都不肯歇一歇。时不时地传来女同学的惊叫声，虫子！树上的虫子掉在头上了！我也没在意。我看到高高的树丛下，有一片柳条，那可是最好烧的柴呀。我赶紧跑过去，快速地割了起来。忽然觉得脸上，脖子上痒痒的，用手一摸，我滴妈呀！好几条各种各样的毛毛虫掉在地上。顿时，全身奇痒无比！同学们掀开我的衣服，喊道，虫子，快脱下来。我赶紧找个背人的地方脱下上衣，天哪！后背上衣服里头一层大大小小的软体虫子，抖都抖不掉，吓得我头发都立了起来！心惊肉跳地干到傍晚，拖着一身的疲惫，往回走。天边一抹晚霞，映红了山下旷野里那一簇簇盛开的野花，心情豁然开朗，忘记了疲劳，情不自禁地放声歌唱: 日满西山红霞飞，战士打耙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记得那年春节刚过，又没柴了。一说要上山打柴，我们是打心眼里不愿去。不去就吃不上饭！北方初春时节，不比冬天好过，春风刺骨，透心凉。刮在脸上，象刀割一样，稍有不慎，冻死，冻伤时有发生。但是，为了生存，再冷再难也要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早晨4点，星光闪烁，寒气逼人。坐在马车上的我们，一会儿就冻得手脚麻木，浑身哆嗦！‘同学们，下车跑吧！'一声令下，我们跟在马车后边，跑步前进。虽然暖和了，可是到山里已经筋疲力尽了！望着眼前银白的世界，树上挂满了形态各异的雪花。微风吹过，象蝴蝶一样，飘飘洒洒，漫山遍野！我们却无心欣赏这壮美的北国风光！我们的眼睛盯着那过膝深的白雪里，稀疏的草尖，奋力地跋涉着，一颗颗，一把把地搜寻着，直到中午，打的柴也铺不满车底！我们解下围在腰里的玉米面大饼子(怕冻)，咬一口大饼子，吃一把雪。当年红军过雪山草地的情景，在这里重现！半天过去了，总不能空车回去吧。有人说，咱们拣点树枝吧。对！好主意！这下同学们又提起了精神。我们知道林业站明令禁止砍伐森林。我们捡掉在地上的干树枝，应该不违法吧！我们撒欢儿地干，四处寻找干树枝，也砍一些快要掉下来的弯弯的树枝，连拖带拽，一会儿就装满了一大车。老天成心和我们做对，上午还是阴天，现在却是万里无云。太阳直射在雪地上，脚一踩下去，立刻化成了水，和着汗水湿透了绵鞋。绵衣绵裤也都湿湿的。傍晚寒流一点不客气，把我们的衣服冻成了铁甲，走起路来哗啦啦直响，又硬又凉，撞得浑身肉疼！没关系，我们知青是铁打的汉！什么艰难困苦也挡不住咱！晚上，终于象远征的勇士，满载而归！可谁想到，拉柴车刚走到大队门口，就让追上来的林业站的人给扣下了。说我们破坏森林保护法。我们说，没砍树，是捡的干树枝。怎么解释都不行。哪讲理去？没办法，我们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三回头，空手回到青年点。女同学委屈辛酸的泪水，湿透了衣服。男同学长嘘短叹，象散了的架子，无力地躺在冰凉的炕上，望着星空，谁也没吃饭。“哎，张宝山，你不是常和大队打更的下棋吗？今晚你想办法拖住他，等他睡着了……聪明！大家又兴奋起来了，说是前半夜睡觉，后半夜行动。可是谁也睡不着，一分一秒地盼着。这时钟怎么这么慢呢？好容易挨到后半夜1点多，有人轻轻地敲玻璃，“同学们，快出来，大队干部都走了，打更的也睡着了。”我们听这，同时一跃而起，就象打了兴奋剂似的，快速地带着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绳，夜行军一样，悄悄地来到树枝垛前，迅速地捆好，背起就跑。怕惊动社员家的狗，绕了一个很大的弯，回到青年点，往返好几趟。女同学累得摔倒在地上，男同学拉起女同学的手，并肩往回跑！那一刻，我们的心灵得到了净化，多么纯真的同学情啊！终生难忘！第二天早上，几名大队干部，沿着被树枝在雪地上拖出的痕迹，直查到青年点。院子里的树枝已经堆成垛。又看了看我们彻夜未眠，红红的双眼，什么也没说，相互看了看，无奈地笑了！ 十、毛主席派人来“德都县慰问知青工作队看你们来了！”随着话音一落，门开了，进来的是大队会计。还没等他迈第二步，唉哟一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扑倒在青年点宿舍屋地里的土豆窖上。原来，东北冬天特别冷，家家都在屋地挖一个地窖，存放过冬的土豆白菜。青年点的土豆窖上，盖着树皮板，两头厚，中间薄，宽窄不一，长短不齐，一不小心，就会卡在里边，那个痛啊，有谁怜？今天看到大队干部摔倒这个场面，我们不约而同，轰堂大笑！跟着走进一群人，有大队书记，公社干部，县里工作组，他们看到炕上围着被，坐着的女知青，全楞住了！过了一会儿，有人说:“同学们，孩子们，你们辛苦了！毛主席他老人家派我们看你们来了！你们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给你们解决。党和国家没有忘记你们！”听到这，同学们全哭了，痛不欲生！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与辛酸，全都倾泻出来！工作组干部宣读了毛主席给李青霖的一封信。大致意思是，全国此类现象甚多，容当统筹解决。寄承三百元，廖补无米之炊。原来是一个福建的一个知青的父亲，冒死写信告御状，向毛主席反映了知青当前的实际境遇，毛主席看信后，非常忧虑，马上回了这封信，并从自己的稿费里拿出300元，寄给李青霖，并且派出大批工作队，慰问知识青年，并解决实际困难。这件事，轰动了全国，温暖了干百万个知青的心！给了我们战胜一切困难的巨大动力！此后，生产队给我们建起了砖瓦宿舍，安排专人给知青做饭，管理知青的生活起居，解决了一些生活中的实际问题。 十一、我当上了知青代表日月如梭，转眼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县里召开第一届知识青年代表大会。由贪下中农推荐，党支部批准，我当上了知青代表。在县里见到了来自各个公社的知青同学们，象久别重逢的亲人，相互握手问候，紧紧拥抱，激动得热泪盈眶！礼堂里坐满了知青代表，主席台上，县委领导总结了这一阶段，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工作经验，以及出现的各种问题，并指示各公社及各生产队一定要做好这项工作，请毛主席他老人家放心！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知青代表们发言，表示坚定不移的走毛主席指引的上山下乡的革命道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扎根农村，献身革命事业，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而奋斗！大会历时三天，结束那天，县委为我们摆下了庆功宴。席间，县委书记走到桌前，一一为我们知青代表敬酒，我们激动得热泪盈眶！分别时刻，依依难舍！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我们知青经历了各种磨难。艰苦的劳作，把我们的皮肤晒黑了，手上长满了老茧，肩膀更结实了，历练了我们的坚强意志。劳动中，乡亲们关心爱护我们，帮助我们闯过了一道道难关，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我们和乡亲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今生难忘！一待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