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经典的模样

老徐文痕

说黑帮电影，绕不过《教父》。 《教父》是部少见的“奇葩经典”。系列三部曲，从上世纪1972年拍到1990年，时间跨度18年，着实罕见。去年，又别出心裁弄出一部《教父3》“导演剪辑版”招摇上市，“巧立名目”称30周年发行纪念。可见科波拉老先生“教父情结”何等深厚！此奇葩一。 《教父1》问世翌年，斩获45届奥斯卡3项大奖。《教父2》再战47届奥斯卡，又神奇捧回6尊小金人。“续集”还能获奖，怕是奥斯卡史上绝无仅有。此奇葩二。 1991年63届奥斯卡，《教父3》竟获七项提名，距登台领奖一步之遥。若再拿走小金人，让全球电影导演们情何以堪？估计奥斯卡评委也有顾虑，大奖不能可着一家玩儿啊。虽说最后铩羽而归，《教父》再次展现了不随时间减弱的艺术魅力，此奇葩三。 啥叫经典？半个世纪一《教父》，心心念念不忘怀。这样一部电影，堪称世界影史之奇葩经典也！ 黑帮电影80余年，世界多国都有涉猎，观众喝彩声不绝于耳。黑帮世界，虽属社会发展过程衍生的一个畸瘤，但其内里情状与故事，又异于寻常人群。调动或刺激观众的好奇心，乃题材先天优势。所以作为一种类型片，黑帮电影至今仍受电影导演青睐。虽说时过境迁，世界性产生黑帮的土壤渐被铲除，黑帮电影没了早年火爆，但毕竟留下了历史记载。探索表达多年，黑帮电影精品多经典少。深刻及影响能超越《教父》者，拨拉几个来回也难寻到。权威性典范性，才是经典的模样。 看来，论系列打法和组合拳炒作，美国电影人功夫见锋芒，算计够精到。几十年光景，把《教父》折腾得拿奖拿到手软，票房口碑双赢，实在道行不浅。 在我心中，最好的一直都是《教父1》。 马里奥·普佐的同名小说，给第一部《教父》提供了足够素材，改编起来相当从容。取舍空间大，就有精挑细选可能。原著者联手导演操刀，可谓珠联璧合。后两部续集，离原著渐远，没了原文本优势，另起炉灶感觉就不一样。黑帮家族，毕竟是一段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讲究生而逢时，跑马占荒的原始味儿很关键。 剧本剧本，一剧之本。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从不白给。 导演科波拉，当时还是好莱坞导演圈无名小子。被大佬提携上阵，既有活干，又可解经济窘迫，自当全力以赴。虽说他最初也没看好原著，自嘲是拍一部小预算的“垃圾电影”，但还是全力以赴，撸起袖子抡圆了干。这人要有本事，扬名立万早晚的事儿。没有《教父》，就没有今天的科波拉。影片与导演，算是相互成全了。 马龙·白兰度不愧世界级大牌影星，把老教父维多·柯里昂演得形神兼具，入木三分。下坠的两腮，嘶哑的声音，颇为绅士的举止，不怒自威的深藏杀气，活灵活现一个黑帮大家族家长。教父之名于他，名副其实，里外贴切。 黑帮大佬，不都是满脸横肉，杀气腾腾。老柯里昂一口一个“我的老朋友”、“讲道理”、“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多像一位慈祥和蔼的邻家大伯。可转过脸去，绅士顿时阴沉可怕，寒意袭人。老柯里昂的两副面孔，给人印象太深。你在第二代教父迈克·柯里昂身上，已找不到这样痕迹。 情节紧凑精彩完整，是《教父1》最值称道之处。从西西里到纽约，柯里昂家族遭遇无数腥风血雨，一路走来，处处杀机四伏。五大黑帮家族火拼复仇，警匪勾结索命，家族祸起萧墙，亲人反目成仇，故事环环紧扣，情节一波三折。到老柯里昂去世，迈克成为二代教父，其过程真是惊心动魄！ 看完电影，诸多情节挥之不去。床上血淋沥的马头，大儿子逊尼死于非命，迈克酒馆枪杀仇人，后来在西西里新婚妻子又遭人暗害，还有最后教堂内外神圣与杀戮的交替闪现，都是绝佳精彩桥段，某些神来之笔是导演匠心独运的结晶，难以复制。 说《教父1》好，不是简单的先入为主，占了先机。黑帮类型片中，它不仅有开先河之功，更经得起检验推敲。 当然，不否认《教父》两部续集也很成功，甚至网评高分超过首部。尤其是阿尔·帕西诺、罗伯特·德尼罗饰演的两代教父，都有独到之处，颇受年轻观众喜爱。续集故事加入了许多当代元素，生活色彩、宗教基调更为鲜明。数十年时光流逝，非但时过境迁，主流观众也早换了一茬，所以改变理所当然，这叫与时俱进。 相比之下，如今首部《教父》倒有些被淡忘冷落，感觉或多或少“意难平”。 《教父》的经典模样，是从第一笔画起。没有开始，便无结尾。 《教父》的最初描画者，眼下身在何方？ 魅力男神马龙•白兰度，已于2004年辞世，其包括教父维多•科里昂在内的众多银幕形象，永远载于影史，更留在亿万观众心中。 科波拉早成国际著名导演，并获得奥斯卡终身成就奖。子承父业，其儿子目前也是活跃的电影导演。去年12月，老科波拉重新剪辑的电影《马里奥·普佐的教父终章：迈克·柯里昂之死》上映，这部新版《教父3》，为经典教父系列最终画了句号，也是科波拉圆梦之作。 小说《教父》原作者马里奥·普佐，1999年离世。其家族犯罪作品曾红极一时，影响之广，至今能超越者不多。前两部《教父》，他是毫无争议的改编者，第三部是否参与，参与深度如何，说法不一。但打造《教父》经典，他居功至伟，这点没人怀疑。 阿尔·帕西诺算是影坛“常青树”，前两年，近80岁时还曾主演电影。他饰演的第二代教父迈克·柯里昂，沉着，冷静，克制，坚强，举手投足间，透出骨子里的强悍。受到年轻观众青睐甚至崇拜，不足为奇。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荣誉，实至名归。 罗伯特·德尼罗兼具演员、导演、制片人于一身，对黑帮犯罪类电影情有独钟。他在《教父2》里饰演年轻时的维多·柯里昂，戏份不多，但绝对出彩。那股周身散发的冷酷暴戾，令人生畏。奥斯卡把最佳男配角的奖项颁给他，有眼光。 《教父》已远，记忆犹新。经典就是陈酿，时光越久，味道越醇厚。那模样、口感，一辈子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