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年代的母亲 <p class="ql-block">我母亲带着所有的信念,穿越沧桑岁月的苦难和坎坷,努力朝着属自己的岁月,义无反顾地进发,终年不竭胶河见证了母亲承受最痛苦、最艰难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人们都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在我心中,胶河是我的母亲河。从地域上讲,可允许我的自私。</p><p class="ql-block"> 傍河而居的胶州,(旧称胶县)铺集镇苗家庄乡亲,世代喝着胶河水繁衍生息,美丽的胶河母亲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勤劳朴实忠厚的优秀儿女。</p><p class="ql-block"> 胶州,地处胶东半岛通往内陆的要冲之地,在交通运输和军事战略上,具有非常重要的地理位置。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经过浴身奋战先后五次解放胶州。</p><p class="ql-block"> 1947年,刚刚解放的胶州,流传着“一寸山河一寸血,百万青年百万军“述说。</p><p class="ql-block"> 1948年秋,我父亲勇跃报名参军,得到我母亲的大力支持。自从父亲参军后,我的母亲就相守在一个特殊的年代。</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很平凡朴实。</p> <p class="ql-block">小时命苦的母亲出身在诸城县林家村镇曲家庄,弟弟未满周岁夭折,年幼时父亲早早去世。这样贫苦的家境,养成了母亲辛勤劳动的习惯和艰苦朴素作风。我母亲从未见过我的爷爷和奶奶。在缺吃少穿的岁月,我母亲带着刚满三个月的大哥相依为命,度日如年。</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虽裹脚可坦然面对困苦艰难。她一个人担起了家庭的重担,所吃的苦、受的罪超出一个做母亲的范畴。但她总是力所能及地忙里忙外,背着孩子下地耕种收割,背着孩子捡柴推碾,抱着孩子担水做饭。</p><p class="ql-block"> 这年风调雨顺。秋天,胶州肥沃的土地产下丰硕的果实,我母亲把又大又红的地瓜切片晒成地瓜干,自已推磨成面收藏于屋内“架棚”上。胶东老屋进门是灶台,里屋有炕,炕的对面少半间房的面积,用木架空加固起棚子用来存放过冬的粮食。我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养了头小牛耕田犁地,养鸡下蛋换钱买油盐。</p><p class="ql-block"> 深秋的大自然界,留下的是一片凄凉的景象。农忙后的田野一眼望去光秃秃的,我母亲背着哥,到村西头树下搂草扫树叶,备下过冬的柴火。</p><p class="ql-block"> 我父亲在枪林弹雨中前行,我母亲的心也飞向了战场。农家院里牲口垂头丧气,在地上来回走动。有时乌鸦在低空盘旋,突然,它绝望地叫一声飞走了。于是,一种惆怅感向我母亲的心头涌来。</p><p class="ql-block"> 烽火连天的年月,家书抵万金。天各一方的思念和牵挂,全凭一封家书知平安。然而,随着战争的蔓延,信的递送却变的越发艰难。</p><p class="ql-block"> 每逢佳节倍思亲。临近春节,家书便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种",我母亲希望靠它取暖,盼着有人捎句口信报平安。俺母亲曾讲:村干部每年都给军属家送点猪肉,让过年用。我抱着你哥哥看着那点肉就哭,你哥看我哭,他也跟着哭,村干部怎么劝也不顶用… </p><p class="ql-block"> 村干部名叫陈寿增。他深知我父亲思念家乡思念亲人的凄苦心情。唐朝诗人岑参的情浓己不需笔墨,有缘路遇朋友“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可我父亲没有这样的路遇吧!</p><p class="ql-block"> 春风又绿胶河岸。49年的春天了,万物从沉睡中苏醒,胶州老解放区的田地里,乡亲们在播撒希望的种子。我母亲看到了南下的解放军部队后,放下农活,抱起孩子,急赶到行军的路旁,目视队伍里每个军人,希望在这支队伍中能看到自己的丈夫,希望在这支队伍中有个战友给捎个口信。部队走过去了,走好远了,我母亲抱着孩子还在眺望……此时,耳边恍恍惚惚听到了军号的声音,牵挂的眼泪夺框而出。</p><p class="ql-block"> “你当兵时,我再三嘱咐过你了,你千万要捎封家信回来啊!你忘了我说的话?"</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不识字,没读过一天书,可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她在后方时刻牵挂着战场上的我父亲。就这样一次一次的希望,都变成了失望。我母亲在伴着希望和失望的清苦日子里煎熬。</p><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1952年4月,我的父亲从朝鲜战场受伤后回国治疗。档案记载:伤残等级三等甲。我母亲收到信后,拿着信封上的地址,抱着我哥哥踏上了北上的列车。</p><p class="ql-block"> 作者陈海涛于胜利油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