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青龙:一生所爱,唯大家,唯摄影

23罗时汉

<br><br>今天是我一位同学的周年忌日。<div><br>正寻思在同学群发信息,突然收到史青龙的微信,天呐!好人走了。</div><div><br>这是他的儿女发出的黑色讣告:今天早上于家中病故,享年七十五岁。“走时安详宁静,周围鸟语花香。一生所爱,唯大家,唯摄影。”</div> <p class="ql-block">老史患癌症久矣,饱受折磨。但每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总是精神矍铄,不像个病人。因此,我开玩笑说他害假病。过年时,遵俗,称老史为老何(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去年9月18日《十八芳华——与武汉同行》首发式,他来了,拍了照片传我,后来发现误删了,再请他重传。是国庆这天。第二天,他还给我发“早上好,万事如意”图片问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月22日下午我在南方给他打了12分钟的电话。他说已住进医院,准备明天手术。我回来后诸事繁忙,有过电话问候他的闪念。没有想到,上述两个节点,就是我跟他的最后见面和谈话。</p> 2007年 <p class="ql-block">我跟老史相识约20年。2004年起办《黄鹤楼 城周刊》时,经常要他提供照片。每次吩咐时,他总是说,罗老师,有么事你家尽管说。然后马上办到。记得做红色旅游专版时,寻访五大会址,四个版都用他的照片,那次稿费都开了七百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史对我无话不谈,包括隐私。他还带我去东湖梅园参加人体艺术摄影赛,大开眼界。他为那些女性所拍的人体照也给过我。我也介绍他走进不同的圈子,到哪里都受到欢迎,广结人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除了工作上的帮助,生活中的所需他也随叫随到。我同学过生日,我老师从广东来,我女儿在晴川常樱……都是他来拍照。《十八芳华》中的图片,好多都是他提供的,从不像我们报社的摄影师,一开口就谈价钱。殊不知成人之美,自己也好。</p> 2005年 一生所爱,唯大家,唯摄影。这句话概括得精练,老史确实对家人、对朋友、对城市,充满了爱。<div><br>由他口述我整理的十八岁经历,见载于《十八芳华》150页。他一生坎坷,父亲解放后挨整受压,死无葬身之地。他要我不写进书里。作为家中老大,他很早就承担了家庭重担。不抽烟,不沾酒,非常节俭。而做事认真,对人责任感极强,以摄影的方式面对大家,参与社会。</div><div><br>他请我参加过儿子的婚礼,他出过两本摄影集,每次都赠送给我。当然,我也变换方式回馈他,支持他,体悯他的困难和苦衷。</div><div><br>女儿很成功,在上海发展。他本来可以去养尊处优,但舍不得离开武汉,离不开朋友们,就是放不下一生的爱好追求,为人们及整座城市拍照。他那些充满时代特征的照片,广被运用,有的收藏于档案馆,得到了社会的承认。2018年,他在市民之家举行了由长江日报主办的“印象 生活,改革开放40年影像》分享会,受到大家的热捧。</div><div><br>这是他的高光时刻,也给病中的他极大的安慰。</div> 2020年初,疫情暴发,他的妻子求医无门,坐以待毙。这是他备受打击的事,曾向我说过,在他家最困难的年代,上海知青的她给了粮票和钱物,有雪里送炭之恩。在她患痴呆症后,倍加爱护,生怕对不起爱人。<div><br>他大弟支边新疆,小弟早夭。据二弟说,这次手术还是做得不错的,慢慢调理,极有康复的可能。但他坐不住,不断有人邀约,他太想回到朋友中间了。原以为放疗可以解决问题,岂料欲速则不达。3月上旬从医院回来,人就每况愈下,一蹶不振了。清醒的时候,他完全不相信自己会走,故没留下任何遗言。</div> 上午闻知消息,我心戚戚焉,魂不守舍。下午赶到古田三路,送了花圈,也算代表《长江日报》了,是他最为念念于兹的。<br>站在他的灵堂,我难以自抑。泪目,差点大放悲声。儿子卓敏还拿出《十八芳华》摆到案上,摊开那一页,他青春焕发的十八岁啊,永远地定格在史籍中了。<div><br>老史有两本电话本,他跟很多人打过交道。今天来吊唁的人不少,有好几个群,对他感念不巳。</div><div><br>古田三路,新华印刷厂,这是他生活了近60年的地方。那些红砖房、水杉还在,熟悉并热爱他的人却离开了。</div> <p class="ql-block">今天,我为他发了三次朋友圈,想让更多人关注,晚上回来,又完成此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想得最多的是,一个人活着,就要多做善事,生而无愧,死后有人惦念,像老史这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可以知道自己何时生,却不知道自己何时死。晚餐时我对女婿又一次叮嘱,那一天,定把我撒在江汉朝宗处。还拜托各位,切不用送花圈什么的,太浪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已写过不少诔文,为亲人,为同学,为朋友写的似不为第一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为成功的是唐寰澄先生去世时,其子给我电话,想发个讣告,出钱也行。我说这是个文化事件,发什么讣告,马上通知报社来采访,做了一个整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次我也通知了报社,但鉴于那百年喜庆,武汉灯光秀每天还提示倒计时,恐怕有忌讳难作报道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史,安息吧。您真的活在我们心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罗时汉 2021年4月18日星期日24时 (不知道以后,是否有人跟我写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