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过后,我想做碗面

张清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疫情过后,我想做碗面</b></p><p class="ql-block"><b>为加拿大高校文学社主题“疫苗·盼”而写</b></p><p class="ql-block"><b>张清 2021年4月18日于弗吉尼亚</b></p><p class="ql-block">疫情过后,我想做碗面,只要热乎就行,端给我母亲。</p><p class="ql-block">说来非常惭愧,从我成人以后,的确不记得是否亲手给母亲做过一顿饭,哪怕是一碗汤面条。</p><p class="ql-block">母亲告诉过我夫人,说我小时候帮她带我的弟弟,添柴加火,还做饭。我夫人根据她自己的切身经验,对此严重怀疑,差点就要嗤之以鼻了,大概私下里觉得这只不过是她婆婆大人为了美化自己的儿子而杜撰出来的故事,事迹很光辉,但真实性值得考证。</p><p class="ql-block">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连我自己有时候都怀疑我会做饭吗?因为做的实在太少了。</p><p class="ql-block">很早就很羡慕有些人能非常享受做饭。譬如我的朋友文同轩还在和我一起住单身宿舍时,能边做饭边欢快地吹着口哨,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愉悦,所有人都会深受感染,尤其是像我这样在旁边等着吃他做的重庆小面的人更是感动。而我,虽然吃得不少,却从不热爱做饭,但不介意饭前饭后帮着洗菜、清理,人总要干些什么,否则就是像寄生虫那样腐败。</p><p class="ql-block">工作以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回家,母亲都不让我们动手,更不会让我们去厨房做饭,这样一路下来,的确没怎么给家里做过饭,更没怎么给母亲做过几顿饭。</p><p class="ql-block">想想也是,我们这一代人虽然都有传统的观念,心灵深处完全知道应该孝敬父母长辈,但做法上却不尽人意,尤其是我,有口惠而实不至之嫌。试想一想,有给母亲做过几顿饭吗?</p><p class="ql-block">如果连饭都没有做过几顿,还谈什么呢?</p><p class="ql-block">疫情使我放弃了很多想法,譬如说快速致富,因为没有疫情时都不容易实现,但也使我重新考虑除了财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p><p class="ql-block">生命,亲情,友谊才是真正重要的财富。疫情泛滥时,稍有不慎,一个鲜活跳跃的生命瞬间就会被病毒吞噬,而同时,要想和亲人朋友团聚简直比登天还难。</p><p class="ql-block">因此,计划去探亲访友也变得遥不可及,据说目前的十年签证虽在有效期,但实际上已经无效,再加上严格苛刻的隔离措施,时间上也不现实。盼望疫情尽快过去,只能是一厢情愿,虽然有疫苗问世,但离控制住病毒还差得很远,万万没想到的是,最近加拿大的疫情有疯狂蔓延的趋势,确诊数字屡创新高。</p><p class="ql-block">何时是个尽头?一天醒来我突然良心发现,吃饭时忽然想回家给母亲做碗面,咋就这么难?</p><p class="ql-block">很多朋友有种种想法,有些说要开着房车周游世界,有些趁着味觉尚好,要遍尝人间美食,有人说要减肥,不一而足。</p><p class="ql-block">我呢?除了快速致富,最想回一次父母所在的家里,认认真真地给母亲做一碗面条,汤面条就好,只要热乎就行,像她为我们做了无数次那样,端给母亲。</p><p class="ql-block">这多少有些仪式感,形式重于意义,因为很多时候,我还得在异地谋生,还始终怀有快速致富的美梦。</p><p class="ql-block">但是,疫情过后,我只想做碗面,汤面条就好,只要热乎,亲手端给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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