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今的美篇

李今

<p class="ql-block">自由的想哭</p> <p class="ql-block">前些天不知同龙从何处得到我退休的消息,非要约几个人祝贺一下,当然都是书画界的,中午就喝了,晚上不顾妻子的强势反对,还是冒雨去了。用苏先生的话讲,“这么好的一个天,我怕瞎了"。 地点是一家会所性质的地方,不怎么好找,"沿小巷,过短桥“,若非派车接我一下,真够呛找着。可能是好久没见,再加上春节不久,大家齿牙春色,高兴异常。因主题所在开始主要还是我。赞誉之词云山雾罩,表扬之声层出不穷,直到快露悼词味儿才将话题移开。</p> <p class="ql-block">最近一段时间参加了不少聚会,每次都有人问到同样的问题,"退了,有什么感想?"因没经大脑,所以我的回答都是随口一说、什么很轻松很充实等等,一色的屁话。那天回来先是打开电视找到要看的内容,又沏了杯浓茶,这也是我每次酒后的习惯做法,最后将自己调整到无与伦比的舒服。本想把那部叫《岁月》的连续剧的最后三集看完的,可看了半天,根本没看进去,心里一直盘算着那个恶心的问题,l"很轻松,很充实。” 真是这样吗? 如果实话实说,目前的我其实正处在一个不折不扣的懵逼状态,一如那些刚被放生的动物站在原地纠结。自己似乎一下失去了现实的属性,每天除了妻子安排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其他的时间该如何接送。看闲书,练书法,可眼下不年不节的,正是工作时间,工作时间怎么可以看闲书练书法呢?一声声不经意的叹息,像隐形的绞索缠绕着我的颈项,让我呼吸急促,不知所措,特别家里有人的时候更是…… 有一种装扮成不痛苦的痛苦正在不动声色的折磨着我。有一次妻子见我总是东倒一四歪、刚从床上爬起来又倒在沙发上便不耐烦地说:你也站一会歇歇。 我曾站在最显赫的地方躲避你抖动的目光,为的是当痛苦来袭的时候,人们只注意到我需要缝补的模样。就这样,我胡乱想着画着像个醉汉,变得笑点很低,燃点更低。</p> <p class="ql-block">几年前我有个在新亚做工的女同学退休,我也问过同样的问题,“退了,有什么感想?"她说最后那天我干完活找到班长说`明天我就不来了,' 说完转身走开。他在后面可能想叫住我说点什么,可我的头再也扭不回去,眼泪哗哗的流"。我说"为什么?"“不知道,好像很委屈"眼圈又红了。</p> <p class="ql-block">他退休之前每月的工资不到2000元。 不知是社会教化还是人性使然,人们普遍在寻找自己的归属,哪个学校?那个村庄那个单位、好像你一旦归属了他们,那些人就会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撑腰壮胆,任凭调遣。两人谈生意或初识,特别是产生摩擦,总是先说出自己是每个山头的干什么吃的等等?然后对方会通过通报情况综合分析,最后确定该不该交?能不能惹?尿不尿他。如同古代的两军对垒,其实前面两个先对骂后对打的人很无所谓,关键后头站着谁、多少之众? 小时候搬过七八次家,不是城中村,就是别的单位家属院,总觉得自己像散兵游勇,找不到丝毫归属感,例如需要跟某院的某个孩子打架,先得考虑能不能打过他院里的那群孩子,十分烧脑?早已忘记从什么地方看过一段文字,说冲锋陷阵的士兵所需要的勇气还不及一个小偷作案时所需勇气的三分之一。一群人可以听天由命,一个人只能听天由你。 从1977年下乡开始,我在不同的归属中生活了44年,思想观念,行为准则早已固化,实际上不管你职务多高,家财几许都生活在被管理之中。自我管理能力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流逝,并已对经验和习惯之外的事物产生了顽固的抗体。恐惧权势抵触自由在你心里如同那位摇鹅毛扇儿的人到时就会走将出来。归属成了永不变更的上级和祖宗18代,离开他你甚至说不清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往何处去,除了被牵着赶着只会原地打转。不知有多少人心甘情愿的希望没有"退休"就这样一直往前走、不往两边看,最后融化在这蓝天里。</p> <p class="ql-block">在刘慈欣的《三体》中讲过一个概念,由面壁者比尔丶希恩斯发明了一种可以控制人类信念的机器,它可以在人的思想意识中打上钢印,一旦被打上这种思想钢印的人其思想就会完全被固化,比如某人被打上的钢印中注入了你是最值得信任的,那么纵然你向他开枪,他仍会认为你是走火。在他们的意识中怀疑都是罪该万死。 似乎人这一生都生活在被动之中,尿泥正玩的起劲,却被父母杀猪般的送进了教室;刚适应了学校生活,又不由分说的推入险恶复杂的社会;经济负担刚放下精神负担又上肩了,于是你与天斗与地斗、不明真相的斗。斗的刚有了些心得体会,却己到了"两行秋雁,一枕清霜”的迟暮晚景,开始考虑晚死几年的方法。哪有"运道安排,比咱们要求的还好"啊。滑稽! " 老朽梦易觉,觉来在空堂。堂上一盏灯,挑尽冬夜长”。 退休丶自由:请允许我日您祖宗! 2021.3.20于雾失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