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年的清明节,我们祭祖扫墓回到老家,从墓地回到村庄时,与两个侄子说到老家老宅的事情,便想带他们到老宅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家的老宅,同时这也是我多年的愿望,因为,我大概也有三四十年没有回到老宅看看了。<br> 我家的老宅位于我们村庄西半部的中心位置,也是我们村庄地势最高的地方,我们家向四周是一个缓慢的下坡,骑自行车不用蹬就可以顺着路滑到村前的大路上。老宅是一个有三间堂屋,两间东屋,一间西屋和一间过道门楼的四合院。应该说这是爷爷的老宅,我们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br> 这座老宅是我们兄妹四人的出生地,在童年的记忆里,老宅的四合院虽然是草房,也并不高大,但是却十分温馨舒适,房子里都是土质地坪,堂屋的中间靠后墙摆着一张老式方桌,一个长条几,两侧有两把老式太师椅,里屋是大木床,外屋是小软床,家具十分简单。堂屋和东屋是居住的,西屋是磨坊和农具杂物,过道的门楼下是夏天乘凉和吃饭的地方。<br> 大概是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妈妈从姥姥家扛回一颗小枣树,记得我和二弟跑到村庄南地的大路边等妈妈回来,我们兴高采烈地帮助妈妈挖坑,在院子的门楼旁边把枣树栽好了,浇上水,经常当做宝贝一样看护着它,好像第二年或者是第三年就开始结枣了,枣子很甜很大,从此每年都要看着它结枣多少,眼馋的等着枣儿长大长红。<br> 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去县城跟着父亲上学,后来回到老宅,继而考上中学,开始住校,每到周日才能回来一天,住在老宅的时间越来越少。1968年春节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应征入伍了,我穿上了肥大的最小号军装,背上背包走出了老宅的四合院,奔向了远方的军营,等到我再次回家探亲,我的家已经搬离了老宅。<br> 牛年清明这一天,我们兄妹三人和两个侄子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老宅,原来宽宽的路变窄了许多,可能是邻居们建房占去了一些。当第一眼看到老宅时似乎不敢认了,一片荒废的老宅没有了房屋,没有了院落,只有几棵树,还有就是长满了杂草还有一些枯树枝,唯有不知谁种的一小片油菜花还有一点生机。<br> 走进老宅仔细看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原来老房的地基,小时候觉得很宽敞、地势很高的老宅,现在觉得那么狭小,那么平平,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了,再也看不到早已离开我们的老人了,不觉心里一阵酸楚,一股悲哀之情涌上心头。<br>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棵老枣树还在”。啊!这时我才注意到,在老宅的门口旁边一颗老枣树并不显眼,这就是我们儿时栽下的那棵枣树,现在它仍然傲然屹立。我赶快走到老枣树跟前,用手抚摸着它,掐指算来,它的树龄已经有50多年了。抬眼望去,它并不是特别粗壮,也不是很高大茂盛,但是它仍然以原来固有的姿态顽强的生长着,这是在老宅的地表能看到的唯一的老相识了。<br> 于是,拿手机让侄子为我和我们兄妹拍下了几张纪念照。纪念照虽然平平,但是它是我们与老宅的合影,是与蹉跎岁月的合影,是与儿时的记忆合影,是对老家老宅的一种纪念和追思。<br><br> 实现了回到老宅看一看的夙愿,但是却找不到了儿时的快乐和喜悦,心里留下的是一丝挥之不去的伤感!<div><br> 2021年4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