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父亲猝然长逝。我才恍然醒悟:所有的结局早已设定,所有的泪水只待启程。父亲头部患带状疱疹,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多次发现他舌头僵硬,他常诉说患带状疱疹的脸肌肉僵硬。我都把这些状况归结为病毒侵入神经末稍,后遗神经痛引发的。之前看到资料说的脑梗先兆,全部清零。有一次还讲起可能是脑梗症状,说过就忘了。天命不可违!!一只无形巨手掐住我的咽喉,不让我发声;禁锢我的头脑,不让我思想!!思维单一的,没有想到父亲高龄,会有很多并发症,必须送到医院综合性诊断治疗。想想真是太草率了,哪怕对父亲病情状态作个记录,跟熟悉的人或医生多交流,也许有些提醒建议。宇宙那么大,相逢不可期。他世若相道,今生不被厚待,父亲能相认?<br>我周岁被寄养到外婆家:每月五斤粮票五元人民币。第一次知道父亲名字是打防疫针,当时估计五六周岁,没有当地户籍不让打,必须有父亲印章证明父女关系。当父亲印章寄到外婆家,大人们争相看并念出父名。我也如愿在右手臂种了痘,至今还有痕迹。第一次见父亲(周岁前没印象)是1970年夏天,母亲把我接回家乡。东大街汽车站~政府路~跨过马路~家里。此前没听过客家话,但就是听得懂。母亲对父亲说,带回来了。父亲穿圆领白棉汗衫,西装短裤。挑了两笼鸭子刚回来。感觉父亲很高兴很年轻,脸色红润。以孩子的眼光看,都觉得个子不高。鸭笼很大很高,父亲好像比鸭笼高点点。在外婆家里时,外婆房间墙上有张全家福,可惜太高了看不清。回家后没看到过。年少的记忆不成篇,断断续续。当时已六周岁半,一直不敢叫父亲。应该是在1972年后才觉得要叫爸爸。母亲远嫁,回一趟娘家要三天,现在三百公里,四个多小时自驾车足够。几年时间里没见过女儿,父亲有没想过女儿,至今已成迷了,没来得及问,以为父亲可以地久天长。如果有想见女儿,万水千山只等闲!!如今阴阳两隔。女儿想念父亲。在空旷的公墓找父亲:有父亲在什么都不怕,父亲不在了没什么可怕的。<br>父亲曾手书: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我们还是同一片蓝天,青山绿水。每天三次:人民防空为你整点报时。第一次在寂寞墓地听到,回声空旷苍凉锵锵,时间是凝固又是永恒的。这里,四时花开,餐风饮露。感受庄子无所待而游无穷的境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