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张代诏”

禅院钟声

新政南门口老城墙 当年红四方面军路过新政攻打“大东山“击溃刘湘川军拿下新政后，在南门口老城墙石壁上刻下的红军标语！ 如今旧城改造，老城墙虽然也被纳入文物保护，但她的未来只有让时间来见证了！ 守望在老街的居民！ 当年能在258赶场期来这里逛逛就是一种幸福！ 理发师“张代诏” 当年的理发师“张代诏”就是在这条街头摆摊出售他的手艺！ 理发师“张代诏”大家都叫他“张代诏（zhen川北儿化音）”以前村子里女人基本是不理发的，头发长了相互用剪刀剪一下即可，而男人理发则是不出村的。记得那时候隔壁村郑家湾有个姓张的老头大家都叫他张代诏（zhen川北儿化音），他常背着一个土布口袋走乡串户为乡民“剪脑壳”，我们当地的方言叫理发为“剪脑壳”又或者“剃脑壳”。张代诏就是从事这个行当的手艺人，他一般选择在农闲时间出门，他的客户基本是村里这些固定人群，不会有同行跟他竞争，所以他服务的方式是巡游上门，也就是固定在几个大队游走。那个挎在他肩上土布口袋里面装的理发器具跟一个竹筒，竹筒里面则是一些掏耳朵的行头。他来村里“剪脑壳”与他的支付方式则是采用“年薪制”所谓“年薪制”便是平常理发不结账，到了年中或岁末则按人头收取价钱，大人是大人的价格，小孩是小孩的价钱，因为大人要刮胡子修面或掏耳朵，因而小孩相对大人会更便宜。记得最初小孩子一年的价格是五毛，后来好像才涨到一元。平时逢258赶新政场时，他会在铁匠街摆摊，摆摊也是为了方便固定的人群，有时候在村里没有赶上他理发时间的，就可以趁赶场天去他摊位理发。不过在赶场天也有零星的散客来他摊位“剪脑壳”这时候就采用现金支付了，好像是一两毛钱。在那个计划经济刚过土地开始承包的那些年，张代诏一直是我们固定的理发师。他来村里随意在一个院子落脚，只要有男的在他就把口袋挂土墙壁上，“剪脑壳”的则从自己家里拖一根长条凳出来坐好就开始“架篾”。那时候他“剪脑壳”用的是一把手推子，推子柄上还缠了那种白色的医用胶布，一把梳子再加一把剪子一块已经油腻发黑的布围子， “剪脑壳”的场子也就扯开了。开工后，张代诏他会让人到院子外面当扩音喇叭，喊其他的人过来“剪脑壳”不一会儿就有人陆续过来，如果没有，他则收拾行头往下一个院子走。限于条件那时候理发基本不会洗头，如果有想要洗的，张代诏也会顺乎其意帮忙洗洗，一般洗头都在剃完头后进行，也没什么讲究，就半盆冷水或热水放凳子上张代诏用毛巾给他淋湿脑袋后，张代诏再弯腰抓起一撮“春飞”洗衣粉放在头上揉搓，在那个用洗衣粉洗头的年代，张代诏的一番动作便可让脑袋舒适很久。张代诏的手艺在那时是很不起眼的，但在今天看来却又是相当传统的了，虽然他剃出来的头发样式只能符合农村人的欣赏理念，但他刮胡子修面掏耳朵却应该是他的一手绝活。没有几十年的修炼，是远远不能达到那种刀功的。他装行头的布袋子里有一块剃胡刀的油石和一块“铛布”，是用来研磨剃胡刀的，需要给大人修面时，则将铛布一端挂在墙上的钉子，右手持刀，左手拉起铛布，将刀片用力在铛布上来回研磨，然后再用手指轻轻去试探刀片，看看能是否已经可以下刀。那时候没有靠背躺椅，不像今天理发店那样可以让人姿势舒服的躺在躺椅上进行，张代诏刮胡修面时或掏耳朵时，人直直的坐在条凳上然后仰头，如果张代诏哪天心情好或遇上了对头的人，他就会将自己的右脚抬起来踩在条凳上，然后让需要修面掏耳朵的人后背靠在他的右腿膝盖上，这样相对于直直的坐在那里仰着头僵着脖子要舒服不少。那时尽管张代诏年岁已高，但他刮胡修面却不用眼镜，刀子拿在手里也运用自如，看似漂浮不定的刀法实则刚中带柔轻重有序，在面部由下及上从左至右，几番刀起刀落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已然焕新。张代诏的刀功并不局限于在别人的脸颊上“秀”，而是在眼皮或眼睑上也能神出鬼没，可以试想一把吹毫必断的刀子能淡然在眼皮或眼睑里跳动，没有烂熟于心的手艺那是绝无可能的。在北碚场，据朝阳路原青年理发店大姐讲，以前北碚有个叫“跳三刀”的剃头匠也叫“封三刀”他的绝活就是用老式剃胡刀在别人眼皮上修面又或者应修面人要求剃去眼睑里倒着长的眼睑毛。每每这时“封三刀”拿起刀就施展他的“跳三刀”绝活；但见左手提起别人的眼皮，右手持刀只需用刀尖伸进眼眶里面轻轻一划，手起刀至刀至毛落，没有拖泥带水连贯动作一气呵成，看的是让人心惊胆颤。所谓艺高人大胆，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我想是不会有如此手艺的吧！不过在回想起张代诏那时的刀功时，想想“封三刀”也莫过如此罢了！八十年代初期，张代诏那时候在我眼里已经是年纪很大的了，但他却没有农村人那种嶙峋的样子，反而身材肥胖臃肿，一到春秋或冷冬时季，光头上就会缠一根白布帕子。让我有一点不能明白的是，在物质生活还很匮乏，在大多数人都又黑又瘦的那个年代，他何以能养的如此红头花色白白胖胖？张代诏那时走乡串户基本是吃百家饭，拿四川话来说：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那时淳朴的乡村民风加之善良包容的农村人，遇到外来客或手艺人时，只要是在吃饭不管早中晚，不管认识与否都会招呼就坐，煮啥吃啥，虽然没有好酒好菜但基本管饱，如果遇上天黑主人还会留宿。那时候张代诏在我们院子里剃头，院子里三家人哪一家先开饭，那么哪一家就会做东。记得有一年夏天夜晚，三老汉家先开饭，张代诏自然就被叫去三老汉家吃饭，然后跟三老汉一起夜宿。第二天晌午饭后，三老汉在院子里抽叶子烟，吧嗒一阵后吐掉口中的烟痰然后不紧不慢说道：那个狗日的张代诏，他妈卖X的一身臭球得很！老头子在农村还算是比较讲究卫生的了，他最看不下的就是邋遢，估计那晚张代诏带着白天一身臭汗跟老头子躺一起，也算是活活把老头给熏了一夜吧，所以不得不让他第二天吐槽骂人！剃头匠、补鞋匠以及吹打唱戏的在满清甚至民国时期三教九流中皆属下九流，在社会中是不被人待见的，自然也就没有社会地位，在民国时期这种手艺还不能加入袍哥帮会。关于“代诏”这一名词的来源见下面文字； 这个在新政老街开理发店的是仪陇度门公社的！ 在新政老街他的店外突然看到这个塑料粪桶➕水龙头做的洗头装置，瞬间倍感亲切万分，若干年前自己还未离开老家时街头的理发店大多都是这种做法，几十年过去了，再次回到老家时想不到的是居然还能再见当年情景，想想当年自己低头伏在这样的桶下面让人洗头时，那种惬意的享受真是三生难忘！ 下面文字来源（网易贴主@江阳沽酒客）在过去可不是这样的，剃头匠是下九流的角色，还一度称为“代诏”，说起来还有一段痛心的历史。1644年3月19日崇祯上吊，明朝灭亡后，满清统一中国。当顺治、康熙年间，下诏全国军民一律剃发蓄满式头，乡人称为“马桶盖”，遭到汉人的强烈反对。一是认为一反几千年汉民族传统习惯，有亡国顺民之感；再则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否则认为是不孝行为。而实际在当时由于满人杀戮，特别是“扬州十日”后，汉人反满情绪高涨，故一致抗拒，以致酿成“血洗镇江”，“嘉定三屠”的历史悲剧。而当时满清皇帝仍不遂心，坚决执行，下诏全国理发工人挑担下乡剃发，规定工具担上做上单斗桅杆。其斗口面大底小约三四寸见方，此种单斗桅杆在清代多立于校场口和城门口，作为悬挂人头示众之用。对敢于抗拒者则实行“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之诏令布告天下。当然也是象征而已，“代诏”亦并没有杀人将人头悬于此种桅杆之上，但可见当时“诏令”之严酷程度。据说早年四川包括泸州乡下理发工人其担子仍做上单斗桅杆，相沿至今，很多乡人也不知其来历了。无非作为装肥皂之用而已。但是反清复明的全国各地秘密社会组织一一袍哥哥老会其会章上规定都不得吸收满人“马子”为哥老会会员。(马子:满为“奸细”之意)。也对这个剃头匠因为曾经是“代诏”的缘故。在满清的高压下，民间当然不敢抗拒都蓄上满式头、梳上长长辫子。而在当时民间为了表示抗推之意，死后其辫子一律盘在颈项上，以示“生降死不降”，同时对死者一律不让穿满装，死后所谓“老衣”皆开和尚领、使用布带做纽扣之明朝服饰，由来亦皆于此。辫子在推翻满清后即不复存在，乡人只知有“代诏”之名而不知“代诏”乃代替皇帝诏书之意。当然，今天理发师与过去“代诏”风马牛不相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