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剑//那年那月那人

风雨独行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当听到成方圆《童年》的歌曲，我的脑海里就不由得泛起那年那月的一串串往事。

　　村里的学校与大队是一墙之隔，幼儿园时光是在大队的舞台和后面的小院里度过的。

刚进入幼儿园，一群小男孩在大队的空地上狂奔。当时大队舞台下正在施工，那里有一大堆石灰，一个小伙伴在前面跑，后面几个小伙伴在后面追。前面一个跑着跑着跑到舞台上，眼看后面的快追上了急得往下一跳，只听“噗”的一声，跳进了石灰堆里，不见了人影。大家赶紧去找老师，把他从石灰堆里刨出来，用水把他冲洗干净，他就是我们巷里的一个小伙伴叫红定。

冲洗完后其他都没有啥问题，就是眼睛泡肿的通红。以至后来他的眼睛很小，有时说起他的眼睛小，他说都是那堆石灰给害的。谁知道呢！在我的记忆里，他的眼睛就没有大过。

　　过了几天，我们开始上课了，从最基本的“a、 o、 e”学起。记得老师上课要求每一个字母，一写就是五遍、十遍。那时的作业本也便宜，两分钱一本。我一页纸只写三列，字母也写的很大，常常觉得本子不够用。最后上一年级之前还教过几个汉字，具体是什么也记不清了。

　　那时上幼儿园也不走正路，我们幼儿园的后面是土崖，土崖边上有一个下雨拉的沟槽，在沟槽的上面有一棵柿子树。我们几个伙伴一般是沿着小路爬上沟槽，到柿子树下在后墙上刨一个豁口，从豁口爬到学校。这个柿子树是我们童年的好玩处。

每次上学路过它，总要爬上去耍半天，从春天发嫩芽到冬天的树叶落光，吃树上的柿子，从它有小小的豆蔻小柿到最后的树枝突兀。当柿花刚落，树上就会有小小的柿子，我们路过时拾捡掉在地上的柿子吃。稍大些，就在树下挖几个小窝窝，在树上摘些青涩的柿子放在里面用土埋好，上面再做好标记并用小草做伪装。主要作用是怕几天以后找不到或害怕别的伙伴发现，等窝窝里的柿子不涩了，被他们捷足先登了。

　　我在家排行老大，下面有妹妹和弟弟，妹妹小我两岁，弟弟小妹妹两岁。作为家里老大的我没少挨打，弟妹一哭，只要我在场，父母过来啥也不说，先把我打一通再说。他们认为我在欺负弟弟妹妹，不过我也没少打过弟弟。

小时候说实话，小孩子也没啥好吃的。一次在地里玩耍看到一个熟透的西红柿，我摘下来用衣服擦洗干净，让弟弟先吃，谁知弟弟一口咬下去，在我手中只留下西红柿的蒂把了。把我气得猛踹弟弟一脚，弟弟哇哇大哭，看到弟弟哭的伤心样子，我也很心痛，又反过头责怪自己没有一点当哥哥的样。

　　跟着爸爸一伙人去东浒看《十五贯》戏，到师冯看电影《穆桂英挂帅》，去兴南看电影《窦娥冤》。我每次都是跟在大人后面跑着去，当戏或电影刚一开始就哭闹着要回，结果害得大家都没有看成早早就回来了。

村里只要放电影，我都会很早搬上几个凳子去占位，等电影一开演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怎样回到家的。村里时不时会唱戏，唱的都是《三对面》《舍饭》《杀狗》《三娘教子》等等，只看戏名，内容是啥全然不知，等戏一开唱，我们就会全场乱跑。

晚上做梦不敢梦见上厕所，一梦见上厕所，坏了，坏了，尿被子了！

　　秋冬快到了，炒些豆子和辣椒碾在一起，去学校时用纸包一些辣椒面，再撒一些细盐。到学校里放在馍上蘸着吃。我们巷里几个聚在一起，比赛看谁敢空口吃辣椒面，胆小的用手捏一小撮放在嘴里，辣的直吐舌头。有个胆大的说他敢把一大包辣椒面全部一次性吃掉，我们都瞪着眼睛看，只见他把辣椒面先倒在手心，张大嘴巴，往嘴巴里一扔，哪知动作太大，把许多辣椒面撒到眼睛里去了。辣得他眼睛都看不见了，直流眼泪，我们几个赶快就近找一盆水给他清洗。

　　我们上学也是结伴去幼儿园的。记得一次吃过午饭相邀巷内的学伴上学，在他要走的时候，他爷爷给他拿了一个梨。有几个地方都腐烂了，他也舍不得扔，把腐烂的地方全吃了。我感到很诧异，就问他，“不怕吃坏肚子”他自信的说“臭梨不臭肚”，我真佩服这家伙，懂得的知识就是多！

　　转眼我们就升了一年级，开始发新课本了，我把课本拿回家让父亲包上书皮，写上名字。不管书有多好，我们学习就是不行。离考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学习好的同学，书还是像新的一样，而我的书早已前后各缺几页，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学习不好，把书都学烂了还学不会！

　　寒假前考完试，学校会在大队门口出榜的。班里倒数几个都要用红环环圈起来，号称“坐圈椅”，我们巷内几个都被红环环圈起来了。当然也有我，但我不是倒数第一，看看后面还有几个不如自己的，心里还是比较欣慰的，好歹还有几个作伴的。这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心理在作祟吧！晚上我们几个商量如何把榜弄坏，用杆子捯饬吧，人小没力气，也够不着啊，最后想想还是和些泥巴往自己的名字上扔吧！

　　经常逃学，每次到了学校门口，就到远方叔叔家拿了他家的狗皮褥子，去打麦场睡觉或去坡顶抓鸟鸟。后来觉得自己逃学还不过瘾，还拉着隔壁邻居小伙伴存娃一起逃学。在坡顶抓蟋蟀、逮禾鼠。感觉快到放学时，我们就站在离学校门口不远的地方，跟着放学的队伍就回家了。后来这事存娃的父母知道了，他们打骂着存娃说，让他以后再不要跟我一起玩了。

　　很快升入了二年级，记得自己经常迟到，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到操场边就听见大家跑操的声音，那时候家里不富裕，家里的电器只有手电筒，连个钟表都没有。好多次看到外面有亮光就出发，有时月光皎洁以为是天亮了，结果我们兄妹仨在学校待了好几个钟头都等不到天亮。有好几回父亲去学校又把我们叫回去睡觉，结果一觉起来又没赶上早操。

记得那是冬天的一个早上，母亲喊我们快起床，我们就知道时间不早了，就急忙往学校赶，当时给妹妹刚买了一条新围巾，裹在头上就跑。我就跟在她的后面，在我疾走的过程中，发现脚下有个啥东西，差点把我绊倒，由于天黑我也不知道是啥，捡起来就走。到学校借灯光一看是条围巾和妹妹的一个样，我不敢做声，差点把它交给老师。早上放学回家，妹妹回来的早，我还没进家门，就听见母亲在嚷叫妹妹，“刚买的围巾怎么弄丢了？”妹妹在一旁一个劲地抹眼泪。我一进屋，对母亲说，“丢就丢了，我又捡了一条”，结果母亲接过来一看，正是妹妹丢的那条!

还有一次上学也是去的挺早的，打开教室门里面乌黑乌黑。这时候又来了俩同学，永军和红定，他们是相随来的。永军头大，红定头小、眼睛小。我不敢进教室去，他们俩自告奋勇找电灯绳，他们在黑暗中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灯绳。只听“咣”的一声。我急忙摸进去，好一会终于摸到灯绳，拉亮了电灯。发现红定头上被撞出一个核桃大小的包。我问刚才怎么了？说是为了找灯绳他们的头撞在了一起。永军头大，他笑着摸了摸头，啥事都没有。红定被撞得哭丧着脸，用一只手捂着额头上的包。
　　过年时我家只买50响的鞭炮，在春节的早上，天不亮母亲就把我叫起来。我先把鞭炮打开，在上面拆些零散的，点一支檀香，把小炮仗放在院子里的窗台上或插在树根边的雪堆里。用檀香一点就跑，零散放了几个先过过瘾，等要祭祖时才把剩下的鞭炮拿出来燃放。
　　记得爷爷奶奶的好吃的就放在一个小篮子里，在房梁上挂一个铁钩，把小篮子挂在上面，过了正月，里面的好吃的满满的，有麻花、煮饼、点心等等。我们兄弟俩经常去那里偷吃，后来爷爷奶奶年龄大了，他们手脚也不怎么利索了，才在篮子上拴根绳子挂在铁钩上，绳子另一头拴在窗边，以利于取食方便。我觉得他们这样做的原因不是防着我们而是防着老鼠糟蹋。
三月赶禹庙会的日子，我在前面拉、弟弟在后面推，用小平车把爷爷拉到禹庙会上，爷爷给我们发了两毛钱。那时候的烧饼是一毛钱一个，烧饼夹猪头肉是两毛钱一个。我不敢买烧饼夹猪头肉，就用两毛钱买俩烧饼，我和弟弟一人一个。跑了一路，我们也真饿了，狼吞虎咽吃完烧饼，就已经身无分文了。我领着弟弟在集会上干逛，啥也不买。不懂事的弟弟有时哭喊着要其他吃的，我不是不给买，是真的没钱买。现在能买得起而又不想吃了。
　　四月刚过，父亲买了只雪白的小羊羔，见我就“咩咩咩”地叫，我走到哪它就跟到哪里。我和弟弟都很喜欢。一放学就拿着草筐去割草，有时去的时候还牵着小羊羔，那是一个快乐啊！转眼羊已长大了，它一见我回来就“咩咩咩”地叫。突然有一天回来没看见我的羊，我就问父亲，父亲说已经卖了，说过段时间再给我们买一个小羊羔，我为我的羊哭了好几次。后来也没看到父亲再给我买过小羊羔。

　　二年级的时候代我们课的是田英兰老师，那时候当老师的特点就是喜欢动手解决问题。早上去学校，先逐个检查作业。谁的作业没做或应付支差，老师上去先霹雳啪啦收拾一顿。我常是被收拾的对象，作业不是忘带就是没写。记得有个同学叫云生，老师检查他的作业，他没写也不说话，站在老师跟前眼泪吧嗒吧嗒直掉。老师没有伸手，还表扬他“你看这就是好学生，很快就知道错在哪里了”。我的天，这家伙装得真好，这就叫会哭的艺术。

　　那时候我们玩的是打砖头、打棒、打陀螺、滚铁环、丢沙包。玩具都是自己做，规矩自己定。下雨天巷里几个伙伴在卫国门楼下玩泥巴，看谁泥鼓鼓能摔得更响。雨过天晴我们几个小伙伴相随到地里去割草，先割半筐草，再玩“牛角棋”，输家把草给赢家些。结果都没有割到多少草，怕回家被父母骂，在筐里搭个支架把草敷在上面，也算是“满载”而归了。那时候打架或被打是常有的事，常常在麦秸堆上摔跤或在麦秸窝窝里晒太阳或打扑克。

放星期到马道河里捉小鱼小虾，在家里拿上给牛喂草的筛子，在静水处打捞。把打捞的小鱼小虾装进瓶子里，回到家把它们倒到自家的井里，让它们在井里自由自在的生长，过段时间就能吃到大鱼了，可从来没有在井里捞上过一条大鱼，那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

　　升入四年级了，我们玩的东西更多又增加了火柴枪。就是用八号铁丝做枪的支架，用自行车链条的链泡做枪筒，用自行车的内带剪开做弹力器。然后从家里拿些火柴或买点炸药片做火药，一扣扳机就会“啪”的一声很好玩。记得那时我刚吃过午饭来到教室，玩了几枪也快要上课了，我自言自语的说“再打一枪就不玩了”，忽然从教室窗口伸进一个脑袋对我说，“朝这里打，朝这里打”。我一看是班主任赵老师，吓的急忙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敢动

　　上数学课时老师常跟我们说，会做的举手、作业做完的举手等等！对于我们这些差生举手有举手的策略。举手举的不对是要挨老师揍的，我一般举手之前是要察言观色的，看到大部分同学举手，我才举手。班里有个二百五的同学听到老师说举手他就举手。一次老师讲完后，出了一道较难的题问大家，“会做的举手”全班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举手的，这二百五同学不假思索地举起了手，老师让他上讲台做，他又不会，让老师美美的收拾了一通，大骂他是南郭先生。

上语文课时，学了新生字“凹、凸”。我们寻思着给老师起外号了，看到数学姚老师走路老腆着肚子，就把这个“凸”字送给了他，叫姚凸，语文老师姓任，常年猫着腰，我们把这个“凹”字送给任老师，称他为任凹。

　　转眼到五年级了，邻居赵老师代我们的数学课，记得一次，他讲的是“偶数与奇数”的定义。有个同学叫红杰，没好好听课，老师叫他起来回答。“什么是偶数？”，他犹豫了半天说了句“能偶的数叫做偶数”。老师又反问“照你这样说，能“骑”得数叫奇数吗！”引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其实这家伙很聪明，很小就在家里制作“拉拉炮”，一拉就响；”，一次他和存娃做炸药片时，把存娃的眉毛都烧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长出来；他还做过“摔摔炮”一摔就响。

就是眼睛不好使，成年后他在自己地里种了五亩鸡心枣树，到了枣收获的时节，他去地里摘枣，我们几个相随去的，地里的枣基本都红透了，他拿着袋子从地这头走到地那头没摘几个，蹲在地边急的直哭，说这枣怎么都这么青？还有一次我们有几个在一起吃饭，上来一盘猪蹄，他没看见，我们啃完肉后把骨头放在一起。这家伙一直用筷子在骨头里挑来挑去，说“这是什么菜？怎么没见过？”。

他也常被老师打，记得上语文课时，老师出几个填空题让他上讲台做，他一个也没填对。老师是个左撇子，上来就给他一拳，结果拳没打到他反倒打在黑板上，把老师疼的直甩手，接下来美美教训他一顿。他不敢做声，好一会儿他以为老师走了。偷瞄了一眼，没想到和老师的目光刚好碰在一起，老师说“好家伙，还不服气，眼睛还翻厉害”，又把他教训一番。

　　那时我挺喜欢刘兰芳的评书《岳飞传》，一到中午回家时，路过存娃家门口听他家的收音机播放着这评书，我就站他家门口听完再回家。刚好我们班里有个叫存峰的同学，家里有本《说岳全传》。他把书拿到学校，在我跟前亮了亮也不让我看，他要给我讲。他说话不利索，下课十分钟也讲不了几句话。

爱听评书使我也喜欢上了历史、地理这两门课程。以至于上六年级时，我的其他课都不咋样，就是这两门课提分，让我告别了那些学习上的烂兄烂弟们。

　　到了六年级，也就是上初中了。第一次数学考试时，我的数学成绩是92分。放学时赵水平老师跟我说，“你的数学还可以，非常有前途。”我心里一亮堂，从我读书开始，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话，说实话我是在自卑中长大的，在老师和父母的棍棒下长大的。从没有人表扬过我，是赵老师的这句话使我有了自信，谢谢赵老师！这也说明了鼓励性教学是多么的重要啊，有时老师的一句话也许会改变学生的一生，所以做为老师平时也要会鼓励学生。

玉贵赵老师是代英语和历史的，一直告诫我们“你们要好好学习，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语文秦老师，对人严厉，是我们的班主任，下手不留情。记得一次冬天上早操，我跑了一圈不想跑了，就站在操场边，他看见我二话没说，上来给我就是一记耳光，使我人生第一次感到两眼冒金星是啥感觉了。

　　以前常羡慕大年级的学生上晚自习，到了初中，我们也开始上晚自习。我们自己做个煤油灯，寻个小铁盒子，在家里拿些白豆，在煤油灯上再做个小支架，把铁盒子放在支架上面，里面放些白豆，开始炒豆吃！

　　那时看的小说也多了，《三侠五义》、《杨家将》、《隋唐演义》、《兴唐传》等等，兵舰就坐在我的前排，一下课就给我讲《兴唐传》，李元霸怎么怎么厉害，罗成的枪法如何如何！讲的时候吐沫星星溅的我满脸都是，一直跟我讲眼睛却盯着后排的那个女生不放。我觉得初恋的感觉就是世界上最纯洁、最美好的事。喜欢哪个女生低头不敢看她，一看脸就红、心跳加快，更不敢和她说话了。也可以称之为单恋或暗恋吧，挺美妙的！

　　听说逮蝎子能卖钱，我和弟弟放星期或假期，白天去土崖上找，晚上用手电筒照。一次晚上回来把抓来的蝎子往盆里放，一不小心把盆弄翻了，蝎子就像水泼出去一样，我们都吓得不敢近前，不一会儿蝎子全跑光了。完后我们又一个一个的抓，哪能抓的干净。这事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一次睡到半夜感觉有个东西在我手背上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手去抓，没有抓住，手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钻心的痛。打开灯也没发现什么，应该是被蝎子蛰了。

　　西巷有个伙伴叫国栋，性格强势，看谁不顺眼专门收拾谁。我们班男生都害怕他，他没打过我，可他名声在外，我对他也是比较怯的，一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说下晚自习后在路上较量一下。

放了学他就在路边等我，我知道打不过他。他体胖下手狠、我瘦利索，在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我先过去跳起来打了他几拳，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撒腿就跑。也不敢回家，跑到我爷爷家把门一栓，不出去了。过一会儿，听见外面人声嘈杂，他吃亏了和他奶奶去我家找我去了，第二天我吓得都不敢去学校了，后来还是去了。在教室看见了他，我瞄了一眼他，一只眼睛有些发青。见了我也没说什么。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怕他打我，总算没事了。

现在我非常的想和他探讨一下当时打架的事，可他由于性格太刚，背负不了太多的压力30多岁就自逝于人世了，坟头上已长满了蒿草。

　　想想那年那月的事，还有很多都无法细说于此。有时和村里的几个发小一起吃饭，想一起唱唱成方圆的《童年》，已听不到当年清纯的味道，却有一股沧桑的感觉。看看一个个都已两鬓斑白，说起以前的事都会哈哈大笑，想想再也回不去的那个岁月，笑着笑着却流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