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城固钟楼记忆

山里娃

城固钟楼记忆

　　城固钟楼记忆

作者 何明发

旭日东升，县城从梦中苏醒。退休赋闲朝八晚六散步已成习惯，我沿着街道人行步道转悠。每当我途经钟楼，他对着我，我看着他，总感觉有些无言的思绪涌上心头。

儿时就读于胜利小学，校园位于南街中段老邮局西侧，校门开向大石家巷。巷口对着小七拐巷，其南侧是大七拐巷。每天上学放学，都要南街——东街---钟楼——东门，往返几趟。钟楼自然是视野躲不过的一道风景，古色古香，碧瓦飞甍，感觉就像从远古走来的圣男，典雅，脱俗、庄重。 老人爱给我们讲他的故事。话说城固人和洋县人走到一起爱吹牛抬杠，互不服输。洋县人说，我们洋县有个普济塔，搭个板凳摸着天。城固人不甘人后说，城固有座钟鼓楼，半截戳到云里头。虽是个笑谈传言，却足以证明钟楼雄伟高大，城固人常引以为豪。上世纪七十年代小城的街道都是石板路面，小城尽是矮小青瓦平房，钟楼在我心里就是一座伟岸高楼。于是，走过他身边，总是忍不住驻足观望。

那时一到夏秋雨季，常听老人闲谈，钟楼是座宝塔，下面压住的是个海眼，历史上每次大水灾，都只淹到南街的南门外，而相距南门不到百十米的钟楼，洪水却从来都淹不过来。

小小的我，对钟楼有了一份膜拜。在我心里，她是有伟大的神力的，威武神圣不可侵犯。

有一次放学途中和小伙伴戏耍追逐，为了不被小伙伴追上捉住，跑到钟楼里。那时的钟楼没有栅栏，也没有门禁，可从底层登木楼梯直上到四层楼阁。我和另一小伙伴爬上二楼，见有个大方桌，就把大方桌倒扣，用桌面堵住楼梯口，防止后面的伙伴爬上来 我踩在上面压住，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后来我们几个爬上四层楼阁，有胆大的同学翻过窗格和围栏，站在琉璃瓦屋顶上，兴奋呈能地地指点小城江山。我好生羡慕。现在忆起不免有一些后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岁月流失，光荫冉冉，小时的孩童已变成白发满头的花甲老人，唯有钟楼历尽沧桑鹤发童颜，依然雄姿勃发。

一九八一年，城固遭遇百年未有的大水灾，好多在外地的城固人传言，城固县城被淹了，水都漫上钟楼顶了。其实是央视播报新闻时，用北山小北河口的水位和钟鼓楼楼顶作了等高线虚拟对比，他们看到这个新闻，都误以为城固县城被淹没了。众多天涯游子多渠道探听虚实，几经辗转，得知钟楼依旧毫发无损，县城安然无恙。钟楼，是县城的守护神，是小城人的精神高地，是城固人共同守护的梦。

算起来，钟楼也有二百多岁了。建于清朝嘉庆年间，后焚毁，重建于光绪年间。钟楼在古代是城市标志性建筑。建在四街相交的市中心，为全城司晨报时，定点方位。站在钟楼四层楼阁，老城东、南、西、北四条主街道状况尽收眼底。老城墙唯独没有北门，替而代之建的是县府衙门。老辈们说，外来的县老爷都不敢建北门，就是老鼠在北城墙打个洞，就会出个芝麻大的七品官。现在看古代外来的县令是非常害怕和嫉妒城固的人杰地灵的。目前汉中九县一区，仅存城固县城一座钟楼。

八十年代后， 特别是近十年，在县委的正确领导下，加力实施六个城固发展工程，城市面貌日新月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城市面积早已突破城廓限制，由约一平方公里发展到约二十多平方公里。一座座高楼新区拔地而起，一条条改建新建的宽阔街道装璜漂亮的商铺林立，在道旁成排树木和华丽灯柱的装点下格外美丽，柏油新铺就的道路上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以钟楼十字为坐标，向东已建成东一、二、三路干道，向西已建成西一、二、三、四、五、六路干道，直达高铁站，向南建成汉江河对面的高新工业区，向北已建成北环一、二、三路干道。新改建的108一级国道，直达空巷和航空知慧城。现在你站在钟楼四层阁楼，视野早已被林立的高楼所遮蔽，再也望不到远处汉江河边上，那一群群飞起又飞落览食戏水的大雁的美妙景致，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座座插入云霄的楼群。不免稍微有失望和遗憾。人工智能导航、手机授时早已进入人们的工作生活中。古老的撞钟击鼓传声来晨报定时定方位方式早已弃用。欣慰的是老城的四条主街、三条辅街道在现代化进程有幸基本保留了明清时代的风格模样，他是城固历史的见证，是人民的宝贵财富和精神念想。

现在的钟楼，政府在近十年中修缮了多次，修旧如旧，历久弥新，被岁月侵蚀的破旧形象早已不见。修复后尽显庄严靓丽。四角高翅飞檐，像雄鹰展翅，欲飞冲天。脊背塑着一尊尊灵动的飞禽走兽，下腹铆榫堆积，密布各式花纹图案，这些木制飞檐、廊柱、窗格、围栏均漆成深红色。前两年又实施亮化美化工程，装点了五彩斑斓的彩色灯饰，彩光照亮的塔形轮廓在夜色下玲珑剔透，成为一道别致美丽的夜景。外地游客到城固必来观赏夜幕下的钟楼美景。

逝者如斯夫，我已老矣，记不清钟楼那个司晨报方位的古钟究竞挂在几层阁楼，现在是否还安在？但我多么地渴望，每天晨起能再听到钟楼上传来的雄壮洪亮的钟声，把梦中的小城人警醒，再次校准人生航向，向着梦想，向着光明，向着未来，向着幸福奋进！愿老少城固人共同努力，守护好我们精神家园。

(写于2021年4月13日，陕西巜赤土岭》12月1O日刋发)